10. 誘 “下周末,你有空嗎?”(1 / 2)

寵你似癮 三無是萌點 10619 字 9個月前

“我的父母,葬在太平洋最深的海域。”

暮色昏昏。

鶴令璟隻穿了最簡單的白長袖和黑色運動褲,一點不像平常流裡流氣的打扮。

頭發剛剛洗過,沒有徹底吹乾。

濕漉漉的發尾,好像被雨打濕的流浪狗。

祝蘿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樸素’的造型。

卸下表麵那層浪蕩輕浮的偽裝,男生比平時更加英俊,身上多了幾分平時不常見的少年感。

她還沒有好好欣賞,就被鶴令璟平靜的開頭,帶入一段悲傷的舊事。

“我九歲那年的年末,我父親的兩位兄長,借口說要慶祝我父親接管家族企業,邀請我們全家去大洋彼岸的海島度假。”

“返程時,他們特意租下一艘小型遊輪,安排我父母搭乘坐遊輪回國。”

“後來,船沉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父母遇難之前,年僅九歲的鶴令璟,隱隱猜到會有事情發生。

鶴令璟從來沒有坐過船,母親卻謊稱他暈船,請求鶴玨帶他一起坐飛機回國,還囑咐堂姐一定要把鶴令璟送到老太太身邊。

分彆之前,母親緊緊抱住自己,在他耳邊留下兩句話。

其中一句是:

‘如果我們回不去,阿璟你千萬彆太難過。我和你爸爸,相愛相殉,未來將化作星星永遠守護你。’

“我最後一次見到媽媽,她貼在我耳邊,這個位置。”

鶴令璟抬手,撩起半濕的頭發,露出右耳。

右耳廓外沿,烙印著一個鮮紅的紋身。

0103

“我不知道他們的忌日是哪天。”

“我永遠記得他們出海的日子。”

夜幕降臨時,他終於講完這段從未跟誰提起的故事。

偌大的房間,陷入死寂。

祝蘿握緊剛剛安裝的把杆,迫切的想要說些什麼。

想要安慰鶴令璟,讓他不要難過。

但是祝蘿說不出口。

她能想到的所有語言,都是蒼白的。

經曆過那樣悲痛的生離死彆,鶴令璟怎麼可能不難過?

逼他把悲傷埋藏起來,才是最大的殘忍。

“我……”

祝蘿艱難地發出聲音,卻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些什麼。

‘我不應該強迫你說出自己的秘密。’

有意義嗎?

鶴令璟現在不需要道歉。

他把自己的傷口撕開了。

祝蘿清楚親手揭開傷疤的痛苦。

比起徒勞的安慰,他現在更需要被溫暖,被治愈。

祝蘿這樣想著,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

她張開雙臂,撲過去,緊緊地擁抱鶴令璟。

他身上冷得嚇人,發尾滴落的水珠,沾在祝蘿身上,像冰一樣。

鶴令璟驀得睜大眼睛。

之前見到自己,總會逃跑的兔子姑娘,竟然主動擁抱自己。

鶴令璟愣了足足半分鐘,才抬手搭在她肩頭,輕撫祝蘿微微顫抖的身子。

他們兩個人,各自都有太多年,沒有好好的擁抱過彆人了。

鶴令璟原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出現讓自己擁抱的人。

“我悠悠球玩得不好。”祝蘿結束這個擁抱,強忍著羞恥說,“我給你跳一支舞,好嗎?”

“好。”

“但是,你……”不能看。

祝蘿話說到一半,內心無比糾結。

她想要給鶴令璟跳一支舞,卻必須把他眼睛蒙起來。

這樣算哪門子安慰?

但是,如果被鶴令璟盯著看,她多半又會失誤。

總不能拿失敗的作品安慰人。

“祝蘿。”鶴令璟叫她名字。

“嗯?”祝蘿漂亮的臉上寫滿糾結。

鶴令璟冷靜地說,“我看不見。”

“什麼意思呀?”祝蘿一時沒聽明白,懵懵地反問。

夜色中,鶴令璟曜黑的瞳眸,沉沉看向她。

“我說,我有夜盲症,晚上看不見你跳舞。”鶴令璟耐著性子解釋清楚,停頓片刻,又說,“所以,你不用怕。”

祝蘿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有夜盲症?真的嗎?”

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

竟然生病了。

“真的,先天性遺傳病,治不好。”鶴令璟大大方方,任由她試探,“我把診斷單拿給你?”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祝蘿慌忙搖頭。

知道他患有夜盲症,鶴令璟之前反常的舉動,都可以解釋得通。

每次傍晚或者陰天,他就會戴上那副奇怪的未來感眼鏡,進門必須先打開燈。

尤其是他家裡,燈光格外明亮。

原來他晚上看不見呀。

祝蘿後知後覺想起,前些天,她晚上回到家跳舞給鶴令璟看。

室內光線很暗,祝蘿還要用絲巾,把他的眼睛蒙起來。

純純多此一舉。

“我的腳受傷了,不能太用力,隻能靠著把杆跳一些簡單的舞。”祝蘿左手扶住把杆,右手觸摸胸口,儘量平息鼓噪的心跳。

她要在鶴令璟的注視中跳舞。

能做到嗎?

過去的遭遇太過慘痛,祝蘿對自己沒什麼信心。

她抬眼,對上鶴令璟深邃好看的眼睛,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所幸。

她對鶴令璟有信心。

鶴令璟是不一樣的。

——我可以純粹地跳。

——他可以純粹地欣賞。

祝蘿深深呼吸兩次,沒有受傷的腳踮起足尖,邁出第一步。

隻有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才扶住把杆表演。

恍惚間,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鶴令璟安靜凝視她,一眼不眨。

其實,他騙了祝蘿。

鶴令璟確實患有夜盲症,但症狀遠遠沒有媽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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