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令璟反駁, “誰說沒有關係?”
祝蘿愣了幾秒,才分辨出其中深意,詫異地看向鶴令璟。
這算……什麼意思啊?
祝蘿懵懵地想:鶴令璟他, 究竟想跟我有什麼關係?
朋友嗎?還是彆的什麼。
早在鶴令璟義無反顧掛斷ZZZ的語音邀請, 外套也來不及穿, 義無反顧衝出家門時,他便意識到:
從此刻, 或者從更早之間開始。
祝蘿對於他而言,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路人。
他想要跟祝蘿親近,想要參與她此後的人生, 將她送上最大的舞台。
這種心情, 鶴令璟暫時無法給出定義。
卻也猜到個大概。
祝蘿也猜到了。
她仿佛被燙到似的, 縮回手, 眼睫輕輕顫抖。
之前的擁抱和接觸都過於純粹, 祝蘿還以為,鶴令璟這個人清心寡欲, 沒有世俗想法。
如果他有的話……
祝蘿仔細思考幾秒,赫然意識到——
好像,自己並不討厭。
如果是鶴令璟, 也不是沒辦法接受……吧?
鶴令璟沒有逼得太緊,將手放回口袋, 平平淡淡說, “走吧,回家。”
祝蘿胡亂應了兩聲, 跟在他背後走出幾步,又扭頭看看被踹開的包廂門。
“你得罪他,真的不會有事嗎?”祝蘿追上鶴令璟, 小小聲問。
“為什麼這樣問?”鶴令璟蹙了下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祝蘿捏起手指比劃一下,“一點點。”
長在名利場的女孩,即使心性再單純無暇,對於上流圈的爾虞我詐,多少也會耳濡目染。
周青故那樣的人物,嚴豐舟必須畢恭畢敬捧著,足以窺見他的手腕和勢力。
在聽周青故剛才的語氣,鶴令璟背後的家族,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萬一周青故因為今天的事情,遷怒鶴令璟的本家。
他的親戚那麼狠毒,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鶴令璟。
鶴令璟卻一臉無所謂,並不覺得自己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沒關係,就算他們知道,也隻會以為我隨父親,戀愛腦發作。”停頓幾秒,鶴令璟補充道,“我長了戀愛腦,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喜聞樂見的事。”
要知道,假如鶴令璟的父親沒有遇到母親,憑鶴天道和鶴天行的本事,一輩子也彆想抓到他的軟肋。
直到現在,他們背地裡還嘲笑父親拎不清,非要娶個無法幫襯自己的老婆。
而鶴天行和鶴天道分彆與豪門大家族聯姻,鞏固自己的勢力。
以此將鶴令璟父親牢牢踩在腳下,極儘所能限製他的發展。
其實,婚後那些年裡,鶴令璟父親有無所次可以選擇放棄,換一條更輕鬆的路。
但是他沒有。
或許他對於自己的手足,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他們不會做得太絕。
又或許——
明明敗局已定,他依然保持著最初的顧勇,選擇奔赴那個慘烈的未來。
鶴令璟一直不太明白。
直到剛剛,突然理解了父親的心情。
年少時深愛的人,怎麼忍心與她陌路,又怎麼忍心委屈她無名無分。
“沒關係。”鶴令璟無風無浪地說,“你不用替我擔心。”
雖然他心裡清楚,搶了周青故看上的人,鶴家肯定不能同意。
那又怎樣?
鶴令璟不像父親,會乖乖任他們宰割。
“真的不會有事?”祝蘿依然滿心擔憂。
以現在的局勢判斷,無論哪方勢力出手,鶴令璟都不像沒關係的樣子。
“比起那個……”鶴令璟看向她,“更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我?”祝蘿指指自己。
“對啊。”鶴令璟笑了下,“要是你不願意被我搶,我再莽也沒有用。”
“我…我不知道……”
祝蘿腦子亂糟糟的,一時半會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祝小兔選擇逃避,鶴令璟沒有緊逼,徑直帶她走出餐廳。
外麵雨勢越來越大,祝蘿一眼看見停靠在路邊的重金屬風摩托。
這款車呈現三角形,隻在三角形頂點有個座位,前後沒有辦法坐人。
祝蘿再次思考之前沒有解決的問題。
鶴令璟準備怎麼帶她回去?
揣兜裡嗎?
或者說,他根本沒打算讓自己坐他的車。
“嗨!嗨嗨!”
停在遠處的紅色法拉利按下車笛,潘奇搖下窗戶,探出腦袋對他們用力揮手。
“鶴大!小神女!這邊這邊~”潘奇得意洋洋邀功,“我把車開過來了。”
祝蘿這才注意到他,用手背擋住前額,準備衝進連綿的雨幕中。
“彆動。”鶴令璟拉住她,然後快速跑到車跟前,從潘奇手機奪過雨傘,又折回祝蘿身邊。
祝蘿一抬頭,發現頭頂已經被嚴嚴實實遮住。
鶴令璟原本半濕的衣服更濕了,黏糊糊貼在身上,看著就冷。
“隻有幾步路,我可以跑過去的。”
鶴令璟隻說,“我已經濕了,你彆淋雨。”
他並非特意撩撥祝蘿,這句話也特彆尋常。
但是,意識到鶴令璟可能對自己抱有怎樣的心情,祝蘿不爭氣的紅了臉。
她這一生走到現在,連父母都沒有好好疼愛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