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 祝蘿接到一通意外的電話。
打來電話的人, 原本跟她毫無交集。
可由於某些遺留的恩怨,她們竟然能扯上一絲詭異的親戚關係。
至少,自稱是祝蘿‘後媽’的傅妗,這麼認為。
大年初三, 喜慶的氣氛還未退散, 沿街的商鋪掛著大紅燈籠。
祝蘿走到約好的茶館外,抬頭, 瞧瞧書法蒼勁的匾額。
閒閣
如果傅妗沒有提前告訴她,祝蘿肯定不知道, 寸土寸金的漠城,還藏著這麼個清雅的地方。
而且, 居然是一間茶館。
踏進不起眼的大門, 眼前首先出現一片竹林。
剛開春, 溫度還沒有回暖, 竹子一片枯黃。清冽的水流從底下繞過,淅淅瀝瀝, 頗有鬨中取靜的閒情。
身穿古代店小二服飾的服務生迎過來,詢問祝蘿的名字,帶她前往預定好的包廂。
閒閣內部的格局錯綜複雜,包廂與包廂各不相連, 彼此都是一片隱秘的世外桃源。假如沒有高昂的收費, 真是個隱居避世的好地方。
祝蘿在服務生帶領下, 來到傅妗提前預定的包廂, 聞到淺淡的香氣。
傅妗坐在包廂外的亭子裡,麵前擺了一盅茶,旁邊梅花開得正好。
“來了, 坐。”傅妗拿起茶盞,替祝蘿斟了一杯。
傅妗問,“《紅樓夢》讀過嗎?”
“小時候讀過。”
“這壺茶,也是用梅花上收集的雪水泡的。”
“這樣。”祝蘿沒想到,閒閣茶館不但複刻風景,連書中的風雅也一並複製。
隻是——
21世紀的雪,真的能泡茶嗎?
傅妗看出她的顧慮,笑著道,“放心,他們也要通過衛生審查。”
旁邊服務生憋著笑,差點破功。
好好的氣氛,頓時消散一大半。
傅妗倒是自在,把竹簡做的菜單,遞給祝蘿。
“這裡的茶點口味清淡,分量小,你應該喜歡。”
“謝謝……”祝蘿話說到一半,語氣遲疑。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傅妗。
難道叫‘後媽’?
這個基於嚴豐舟,才勉強產生的稱呼,祝蘿叫不出口,傅妗一定也不喜歡聽。
“叫我名字。”傅妗端起茶盞,迅速做出決定。
“啊?”
“被你叫阿姨,顯得我很老。叫姐姐,又亂了輩分。”傅妗慢條斯理重複,“叫名字。”
“好的,傅、傅妗。”祝蘿雖然緊張,卻還是從善如流叫出對方名字。
傅妗低頭,吹開漂浮的茶葉,淺淺抿了一口。
看樣子,不太像沉迷品茶的人。
“請問,你為什麼約我來這裡?”祝蘿環顧四周。
她很喜歡這裡的環境,但傅妗百忙之中,約她見麵,總不能為了風景。
“當然是有原因的。”傅妗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看向祝蘿,“我所代表的公司,是國外企業,你應該知道?”
“知道的。”
“我今年開始,我公司打算與其它公司合作,搶占國內市場。為此,需要儘快擴展知名度。”
祝蘿雖然成長於名利場,但是對於商界的事情,一竅不通。
她問,“其它公司,是指鶴令璟嗎?”
“不止,他隻是我一個重要的合作夥伴。”傅妗敲敲桌麵,“那天,你在船上看到我,還不明白嗎?”
那艘豪華遊輪,船艙內的客人,都是周青故邀請的。
“我們公司野心很大,因此,隻要是有能力的生意夥伴,來者不拒。”傅妗毫不避諱,把更黑暗的麵展示給祝蘿,“但是,能否達成合作,還是兩說。”
祝蘿聽完她的話,陷入更深的迷茫,“您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隻會跳舞,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用。”
“錯,你的能力很出色哦。”
聽見這話,祝蘿想起自己以前充當什麼覺得,忍不住捏緊拳頭。
她不想再變成名利場的籌碼了。
“想什麼呢?”傅妗笑著,喚回祝蘿的思緒。
“我在認真地跟你談工作。”傅妗打開包包,拿出一份策劃案,“綜合目前的形式,我公司認為,打響名聲最快的方式,就是營銷。”
祝蘿作為一個常年斷網,連微博都是最近才注冊的人,壓根不懂營銷的彎彎繞繞。
“營銷通常分為兩種,正麵或者負麵。雖然說黑紅都是熱度,但那僅僅隻針對藝人。我們作為麵向消費者的品牌,自然需要正麵熱度。”傅妗坦然地說,“而獲取正麵熱度的方式,無非是展現一些美好大氣的品德。”
“比如呢?”
“比如我們公司計劃開一場慈善晚會,向國內需要幫助的群體,奉獻一份愛心。”傅妗停頓片刻,又繼續說,“獻愛心是真的,想要好名聲也是真的。總不能錢花出去,沒有任何收益,你能理解嗎?”
“可以。”祝蘿點點頭。
她當然知道,純粹的愛心少之又少。
傅妗將策劃案推到她眼前,“現在,我們這場晚宴,需要一個吸引所有人眼球的爆點。如果邀請明星,確實會吸引到他們的粉絲。但是粉絲關注點在於明星本人,很難注意我們品牌。”
“因此,我想讓你,成為這個話題的焦點人物。”
“我?”祝蘿指指自己,不安地說,“我不行。”
“你可以。”傅妗篤定地說,“我司市場部做過調查,之前你隨便跳跳的兩段舞台,得到了很好的正麵反響。現在熱度還沒有退去,隻要抓住這個機會,勢必促成雙贏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