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走後, 馮老爺才問妻子,“那個薛公子是什麼人?榮兒為何會這麼緊張他?”
馮夫人歎了口氣,“無關鍵要的人而已, 老爺不必放在心上。我會處理的。”
馮老爺對妻子一向很信任,見此也就不再多問了。
第二日, 馮榮啟程去了璀縣。馬車裡,馮榮看著馮府越離越遠, 歎了口氣,“如意, 那封信你交給你哥哥了嗎?你確定薛公子會收到那封信嗎?”其實信裡也沒說什麼, 就是感激薛貴兩次救命之恩, 說自己要去璀縣外祖家住些日子。其餘的, 也就沒說彆的了。
她隻是告之薛公子自己的去向,免得薛公子以為自己不告而彆。
如意點點頭, 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一點, 好不讓小姐懷疑她。“小姐放心,我都跟我哥哥說清楚了。”
馮榮稍微放心了些。希望爹爹能早點將薛公子救出來, 免得薛公子多受苦楚。
實際上,薛貴此時並沒遭罪。他隻是被關在柴房裡,兩天兩夜沒吃沒喝而已。
趙壽滿頭鮮血的被抬回家, 林銀珠看見了,受到了驚嚇,胎氣有些不穩,趙家上下如今忙著給林銀珠安胎, 給趙壽治傷,暫時無人理會薛貴。
過了兩日,林銀珠胎像穩固了些, 趙壽的傷也治的差不多了,才想起了薛貴這號人。
趙壽原本隻是對薛貴妄圖踩著自己上位有些不滿,本想著打一頓,關些日子就算了。誰知他一個手下,為了討好趙壽,暗中調查了薛貴一番。
“你說的是真的?”趙壽瞪大了眼睛。
“我親眼所見,當日少爺您進入廂房後不久,林小姐就出來了,而這薛貴也跟著出現,不過他和林小姐沒說兩句就走了。小的離得遠,也沒聽清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可是小的心想,那個薛貴怎麼出現的那麼巧,這裡頭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就是這個薛貴在挑撥離間,壞了您的好事!”
趙壽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他說他安排的好好的,怎麼事態忽然超出了他的控製,原來是有小人作祟!他這是想英雄救美,踩著自己上位啊。林文瘋了,沒被他蠱惑,可他竟敢一而再,再而的招惹自己,真是膽大包天!
此仇不報,他趙壽誓不為人。
趙壽想到這裡,輕聲囑咐了幾句。命人將薛貴帶到莊子上。
薛貴本來是很坦然的,雖然被綁了兩天水米未進,他整個人很虛弱,也很狼狽,可他知道,自己越虛弱越狼狽,效果就越好。所以他很坦然,也不掙紮求救,靜靜的等待著。
可不知怎麼回事,都過了兩天了,還沒人來救他。難道是他想多了,可是不對啊,那位馮小姐可是戶部侍郎家的千金,除了少數幾戶人家,能讓馮家畏懼的應該不多。
而且馮小姐看他的眼神,他看在眼裡,他確定魚兒已經上鉤了。可為什麼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好容易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傳來,薛貴心中暗喜,終於來了。他趕緊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可讓薛貴失望的是,來人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給他帶上了頭套,然後連推帶搡,將他帶出去了。
恍惚間,他好像被塞到了一輛臭烘烘的車上。
薛貴警覺起來,不是馮家,馮家人不會這麼對待他們小姐的救命恩人的。那就是趙家?他們要帶他去哪?他們想做什麼?
薛貴心裡掙紮起來,他是該繼續等待馮家來救他,還是自尋出路?這兩天趙家綁了他卻也沒處置他,好好的為何又突然帶他去彆的地方?
難道說,趙壽知道了當初的事?不可能啊,他這樣的小人物,趙壽怎麼會放在眼裡。
其實當初在街上發現那個人是趙壽的時候,薛貴就有些後悔了,可事情已經發生了,騎虎難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希望馮家能給力一點。
可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薛貴想到這裡,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於是艱難的挪動身子,好容易夠到了藏在鞋底的刀片,隔開了綁著手腳的繩子,摘下了頭套,悄悄將車窗打開一條縫,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等到了恰當的時機,薛貴縱身一躍,從馬車上跳下,摔到了灌木叢中。薛貴強忍著疼痛,爬起來就跑。
可沒跑多久,就被身後的人追了上來。前麵是一處斷崖,看著不高,可底下是湍急的河水,且天也快黑了,看不起底下有沒有什麼凸起的礁石。太過危險。
薛貴轉過身來,滿臉警惕的看著那群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我!”
人群從中間散開,趙壽越眾而出,“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薛貴!”
薛貴看到趙壽時,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可他還是強撐著不肯承認,“對不起,我知道那日是我不對,可我也是救人心切。何況,你當街縱馬,本就不對。”
“明人不說暗話,薛貴,你在盤算些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事實上,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算計到我頭上來!我趙壽可不是吃素的!”趙壽臉色陰沉著說道。
薛貴臉色也有些難看,“趙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那隻是意外。”
“意外?哼,那圓音寺呢?你的出現也是意外嗎?薛貴,大家都是聰明人,就彆裝傻了。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在京城這一畝分地上,隻要有我趙壽一日,你薛貴就永遠彆想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