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的日子過得還算安逸,可山下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
今年冬天的雪來的太早了一點,雪一下,所有人都不出門了,都躲在家裡。
“娘,我餓。”
林柱一聽寶貝兒子餓了,趕緊嚷道:“你磨蹭什麼呢,沒聽見寶兒說餓了嗎?”
“來了來了。”林柱媳婦端了三個碗來,兒子和丈夫的碗裡還有點豆粥,她自己碗裡隻有米湯。
林柱和兒子都習以為常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寶兒吃完了,還嚷著餓,“爹,我要吃肉。”
林柱心疼兒子,“家裡不是有兔子嘛,切個兔腿燉了,給兒子補補。”
“明兒再吃啊。”林柱媳婦哄道,“明兒娘給你煮個雞蛋吃啊。”然後又看向林柱,“還有一個冬天呢,家裡就那麼點存糧,一氣吃完了,餘下的冬天可怎麼過?”今年收成不大好,家裡存糧不多,林柱上山去抓了兩隻兔子,風乾了掛了起來,打算留著過年吃。
林柱想起這個就來氣。本來打算賣了兩個女兒換點存糧好過冬的,結果跑了。估計早死在外頭了。肚子裡的那個雖然是個閨女,可一生下來跟貓似得,那麼弱。一看就不好養活。再加上快過冬了,家裡沒有多餘的糧食養個病秧子。乾脆扔進尿桶裡溺死了。
吃完晚飯,熄了燈,哄兒子睡著後,林柱扒開了媳婦的衣服。這會子要是有了,明年秋天生,明年年景要是好的話,這孩子就留著,養大了再賣。
林文半夜醒來了好幾次,檢查壁爐,又添了把柴,回去的時候,看到一隻老鼠,也不驚慌,一腳踢飛。若不是實在沒糧食吃,她可不想吃老鼠。
睡到半夜,林文忽然聽到外麵傳來稀稀索索的聲音,她警醒的坐了起來,下了床,走到窗邊上,推開一條縫,看著外麵。
外麵一片雪白,印著慘白的月光,更顯陰森。
不遠處的林子裡,似有什麼東西在向這邊靠近。
林文緊張起來,摸到僅有的一把柴刀,放在胸前。
那東西漸漸靠近,離小屋越來越近,竟是個人。
那人看了看屋頂的煙囪,微微蹙眉,這裡什麼時候住人了?這木屋還是他建的呢,就是為了路過的時候能有個落腳的地方。隻是他已經有七八年沒走過這條路了。這木屋,竟然住人了。隻是,什麼人會住在這裡?
他本不想進去打擾,可雪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來了,若沒個遮風擋雪的地方,估計一個時辰就能凍死。
考慮再三,他還是上前敲門了。
“有人嗎?我是過路的,想進去躲避風雪。”
敲門聲驚醒了四丫,她嚇得哭了起來。
男人一聽竟然是個孩子。
林文考慮再三,還是開了門。不是她聖母心,雖然這也是條人命,可更多的原因是因為林文相信這個男人。畢竟,如果他願意,這木門經不住他一腳。可他還是規規矩矩的敲門詢問,她決定賭一把。
“先生請進。這裡隻有我和妹妹兩個人。”林文雖然開了門,可還是警惕的將柴刀放在了身後。
蘇秦打量了一下木屋的環境,最後視線放在了姐妹倆的身上,這樣小的年紀,怎麼會住在這裡。
“你們不要緊張。我隻是暫時借住,沒打算將你們攆出去。說來這木屋原本是我建的,早年我經常走這條路,為了有個落腳的地方,才建了這個木屋。隻是久未來了。沒想到今年的雪下的這麼早,耽誤了路程。”然後又補了一句,“你若不信,床邊上還有我刻的蘇字呢。”
林文自然知道床邊上刻了字,隻是她不認識這裡的文字,所以不知道那是什麼字。
為了讓這兩個孩子安心,蘇秦還從身上拿出一個口袋,“這裡是鹽,送給你們。當做我暫時借住的房費吧!”
林文半信半疑。
蘇秦將袋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門邊。
林文將那袋子摸了來,打開,手指蘸了一下,放在嘴裡嘗了嘗,真的是鹽!太好了!
林文將鹽收了起來,“先生餓了嗎?我煮點東西給先生吃吧!”
四丫害怕的縮在床上。
林文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還是那句話,對方是一個成年人,若真有心傷害她們,再怎麼防備都沒用。與其擔驚受怕,不如賭一把。
林文煮了一碗野菜湯,放了一點鹽,放在了桌子上。
蘇秦見狀,笑了,端起來喝了一口,渾身都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