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點點頭,“你認識我爹?”
元征麵露難色,他和溫雪惺惺相惜,深知溫雪的為人,也知道父輩的罪責不該牽連小一輩,更不忍將真相揭露出來,可又無法做到知情不報,左右為難之下,還是將自己知道都說了出來。“如果你爹真的河西府的溫如海,那麼你師姐所言,應該是真的。”
溫雪大驚失色,如果隻是林文一家之言,她還能將其歸結於女人之間的嫉妒,可現在連元征也這麼說,難道爹真的做過這樣過分的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當年河北府嚴家一家七十六口人慘遭滅門,上至七十多歲的老人,下至繈褓中的嬰兒都沒有放過,慘絕人寰。我師父和嚴家家主乃是至交好友,得知消息後親自前往河北府調查此事,有人親眼看到,殺人放火者乃河西府的溫如海,也就是你爹。據說,你爹去嚴家是去求嚴家的家傳秘方,既是人家的家傳秘方,嚴家怎麼肯輕易拿出來,雙方就此發生了爭執,然後你爹一怒之下就,滅了人家滿門。”元征艱難的說道。
溫雪臉色慘白,“不可能的,我爹不是這樣的人。”她本能的不肯相信,隨後思索起來,抓住了元征話裡的漏洞,“你既說嚴家七十多口都死了,那麼這個證人又是怎麼回事?他是如何看到的?”
“他是個夜香郎,事發當日淩晨,他去嚴家倒夜香,親眼看到你爹行凶殺人放火,親耳聽到嚴家人的咒罵,從這些咒罵聲中,他才得知殺人的是你爹。他驚恐之下,躲在了夜香車裡,才逃過一劫。出事之後他就瘋了,是我師父讓人治好了他的瘋病,才知道了真相。”元征低頭說道。
溫雪跌坐在地上,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元征思忖再三,還是忍著心痛繼續說道,“此事之後,我師父出首,集合了河北河東二府的正義人士,想要懲惡揚善,維護正義。”
溫雪不可置信的看向元征,難道說殺死她爹娘的罪魁禍首就是元征的師父?他們這是怎樣的孽緣啊!
元征看著麵如死灰的溫雪,趕緊解釋道,“不過殺死你爹娘的絕對不是我師父,我師父他們到達河西府的時候,溫家已經蒙難了。我師父後來查過,並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隻知道,似乎也是不滿你父親殘暴的正義之士。”元征想了想後,繼續說道,“阿雪,我本來不該告訴你這些的,可我又不忍心欺瞞你,隻能和你說實話。阿雪,你彆怪我。”
溫雪淚如雨下,在月光下,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晶瑩剔透,“我還有什麼資格怪你,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爹竟然真是這樣殘暴不仁的人。我還有什麼臉去追查真凶,我還有什麼資格報仇!”
元征見溫雪這般楚楚可憐,心中一軟,忍不住上前,將溫雪攬在懷裡,輕聲安慰道,“阿雪,你彆難過。你是你,你爹是你爹。無論如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溫雪伏在元征胸前,終於不再忍耐,放聲大哭起來。
不遠處一棵大樹後,秦墨聽到溫雪的哭聲,歎了口氣,滿臉心疼,雪兒現在一定很難過吧!隻可惜,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元征啊元征,你可知雪兒她傾心與你,而你又為何要將這樣殘酷的真相告訴雪兒呢?她小小年紀,要如何接受她信賴崇拜的父親竟是個殘暴不仁之人。
秦墨痛苦的緊握雙拳,指甲刺破手心,血一滴一滴的落下,他也毫無察覺。
溫雪知道真相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整個人鬱鬱寡歡,魂不守舍。
元征和秦墨二人見狀,心急如焚,每日絞儘腦汁的哄她開心,逗她一笑。漸漸的,忘了他們原本的目的是要匡扶正義,懲惡揚善。
與他們同行的其他人見狀,搖頭歎息,原以為遇到了誌同道合的夥伴,卻原來······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於是這幾人以各種理由先後告辭,和他們分道揚鑣了。
秦墨和元征不以為然,可溫雪卻有些著急,當初她絞儘腦汁才結識了這群小夥伴,原想著他們各有所長,日後或許能為她所用,為她報仇。如今,她雖一時迷了方向,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放棄報仇了。更何況,她這些日子的‘迷茫’、‘魂不守舍’,更多的是裝給元征看的。她心裡還是想著要報仇的。
不管她爹為人究竟如何,可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對自己這般疼愛,不報此仇,她枉為人。
她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該如何才能既報了仇,又能不讓自己聲名受損,少不得還是要利用身邊的這些人。
如今這些人竟一個個的走了,剩下可用之人,就隻有元征和秦墨。元征不行,她是自己選的夫婿,出身名門,資質頗高,江湖上也頗有名望,嫁給他,可保自己一生安然富貴。那就剩下一個師兄了。
光靠師兄一人,估計難以成事,若是加上師姐呢?豈不是事半功倍?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確定自己和元征的關係,然後湊活師兄和師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