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卿一夜沒睡,他已經想明白了,昨晚就是個圈套,林文故意在陷害他!隻恨他待人以誠,沒有防備。
“爹,是我不好,我搞砸了。”晁卿先低頭認錯。
哪怕再失望,可晁卿是他唯一的骨肉了,晁父還是得想法設法替他轉圜彌補。
“與你無關,你也是太單純了。”當著管家的麵,有些話晁父不好說的太明顯,此刻他已經回過神來了,他們大約都被林氏給騙了。他們在設計林氏的時候,大約林氏也在設計他們。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能撕破臉。
本來他還心存愧疚,想著等勝兒大了,林氏如果想改嫁,就隨她去。可現在,哼哼,她敢算計晁家,就做好守一輩子活寡的準備吧!
晁卿明白晁父的意思,可他還是不想接受這個現實。他素來在女人跟前無往而不利,這次居然折戟了。晁卿覺得羞辱難當。
“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晁卿問道。
“先把她哄回來,曉以利害,穩住她,讓她出麵解釋,比咱們說再多都有用。”晁父說道。
“她會同意嗎?”
“會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晁字。她若不肯,你就說是她勾引你的。從前你和她來往時有書信嗎?或者什麼信物?人證也可,最好是她身邊的丫鬟。”晁父說道。
晁卿卻蹙眉,他怕留下什麼物證對自己不利,之前勾引林文時從來不曾留下什麼把柄,書信、信物什麼也沒有。“人證倒是有一個,是她身邊的丫鬟,叫春梅。”
管家欲言又止。
“怎麼了?說。”
“回老爺的話,大少奶奶身邊沒這個叫春梅的丫鬟。”管家說道。
“怎麼可能?”晁卿不相信,能給他和林文鴻雁傳書的,肯定是林文的心腹,她不可能不帶在身邊的。
“聽說大少奶奶娘家有個丫鬟叫春梅,不過大少奶奶和大少爺成親前,這個叫春梅的丫鬟就得了暴病亡故了。”管家算是聽明白了,敢情從一開始,老爺和一少爺就在算計大少奶奶啊。他們這樣做之前,想過大少爺嗎?
唉!他替大少爺叫屈。
“怎麼會這樣?”晁卿驚道。
“林中山那個老狐狸,肯定也防著咱們呢!”晁父蹙眉道,“本來有林氏在,林中山這些手段不算什麼。可現在,林氏卻成了最大的變故!”
管家忍不住抬頭,“老爺,再怎麼說,大少奶奶也是大少爺的未亡人。”不看僧麵看佛麵,不能因為人家不想為你們所用,就這樣毀了人家吧。
“若不是看在銳兒的份上,你以為我會容忍她至今?”晁父想想就生氣,“她生是晁家的人,死是晁家的鬼,為晁家肝腦塗地,奉獻一生是她的光榮,豈能由得她選擇?”
“是嗎?”
林父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乳母,乳母懷裡抱著素喜。
“親家,你怎麼來了?下人們不懂事,也不通報一聲。”晁父趕緊換了幅神色,笑著迎了上去。
“我若不來,怎麼能聽到晁兄你這番高談闊論啊。”林父笑道,“不是說親家母病了嗎?思念勝兒,這不,我讓人將勝兒帶來了,去,把勝兒抱給親家太太看看。”
晁父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的那些算計,都是拿不上台麵的,如今被人聽到了,自然羞愧。
“話說從前我還不知道,晁兄竟這般看重我家文兒。可是晁兄啊,文兒雖有些才乾,到底是女兒身,又是個寡婦,哪有兒子尚在,讓寡居在家的兒媳掌管家業的道理!晁家不是還有晁卿在嗎?如今他也回來了,晁兄不依仗兒子,卻指望文兒,說不過去吧?”林父笑著說道。
“我絕沒有這個意思,親家說笑了。”晁父僵硬的解釋道。
“沒有就最好了。我家文兒的性子我知道,她如今隻想清清靜靜的守著孩子過日子,將勝兒撫養成人,也算對我那可憐的女婿有個交代了。她小小的願望,晁兄會成全的吧?”林父笑道。
晁父神色僵硬,“當然,當然!正好親家今日也在,晁卿年輕,以後還請親家多指點照拂一一啊。”
“這個是自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小夥子啊,我很看好你!”林父拍著晁卿的肩膀,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