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建材商馬總,地產胡天明,投資大拿金權鬆。
嵐城有如瞿如意、陳木鬆這種上流同行圈子。
自然也就有商業圈子。
想要真正融入一個圈子說難也難,說簡單其實也簡單。
周氏和盛宇的合作效果已然顯著,甫城開發步入正軌多少人眼紅。周聲接手周氏,如今又有了劉勝史這條線,接觸這些人反而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他和儲旭明在這兒坐了不過一會兒。
就有人離開球場過來了,開口說:“我說儲總,你這是搞不定自己弟弟,從哪兒挖出了周總這麼個幫手?來了這裡不打球,喝什麼茶啊?”
周聲笑:“馬總這是說我呢吧?”
對方隨意在旁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大大咧咧道:“哪能啊,我說他儲旭明呢。有你這麼個能人也不一早引薦,來了這裡他自己乾脆連球杆也不摸了。”
周聲看了眼外邊,說:“這天太熱,我也不擅長這個,儲總隻是陪我。”
周聲往這高爾夫球場旁邊一坐。
的確更像是來修身養性的。
他也不愛跟人高談闊論,不會就說不會,自己一個人也不見得有什麼不自在。
這群人裡,他最聊得來的反而是金權鬆。
金權鬆在這些人裡年齡比較大的,比儲旭明還大兩歲。
但麵上完全看不出來。
這家高爾夫球場就有他的投資,他手下還有無數馬場,極限俱樂部等各種運動類投資場所。同時他一些品茶,下棋、古玩研究等方麵愛好,在這群人裡卻隻和周聲說得著。
他倆投契遭到不少人嫌棄。
說湊在一起儘乾些老乾部才做的事。
周聲一開始還不知道什麼是老乾部愛好。
後來得知,也隻是一笑置之。
儲旭明被人拉下場。
周聲和金權鬆並排坐在了一起。
“金爺不去試試?”周聲說。
金權鬆看了他一眼,笑道:“彆看他們沒事就喊著下場比賽,其實也都是些花架子,酒喝多了,虛得很。”
周聲在一旁笑。
金權鬆突然問:“聽說你那個弟弟判了?”
“三個月。”周聲倒是不意外其他人摸清周家情況,回答得也很隨意。
金錢鬆點點頭:“少了。我還以為按他儲欽白那脾氣,起碼得讓人蹲個一年半載的。”
周聲意外地看向對方。
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儲欽白。
金錢鬆看著他,挑眉:“怎麼?儲旭明沒告訴你,我跟盛宇可沒什麼關係,我那些投資都是隻和儲三少合作的。一年前那混蛋差點帶著我栽溝裡,就差給他儲家產業陪葬了,好在最後是儲旭明接了盛宇,你倆結婚的事兒我也有所耳聞。”
周聲好半天沒開口。
他想嵐城果然是個圈。
轉來轉去也都是些認識的人。
對方既然坦誠了,周聲也說:“周鬆的事兒,沒讓他插手。”
“你們看起來比我以為的要相處得好。”
周聲側頭,“何以見得?”
金權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著說:“我的婚姻同樣是一場商業聯姻,跟你們情況還不同,純商業行為。早幾年也雞飛狗跳過,真正心生厭惡的關係絕對不會是像你們這樣的狀態。還有他儲欽白,彆的不說,在娛樂圈也算是“臭名昭著”吧,他可不是個能忍的。”
是不是“臭名昭著”周聲不能評價。
但提起他,金權鬆話雖不客氣,但必然是熟悉信任的人才有的口吻。
周聲:“那你和妻子……”
“他也是男性。”金權鬆並未保留。周聲見他這麼乾脆還以為離了,結果對方卻說:“挺好的現在,有機會介紹你認識。”
周聲見多了現代的離婚,二婚,獨身主義。
還以為這也是個差不離的故事結尾。
現在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
“聽起來這個過程並不順利。”周聲說。
金權鬆嘴角帶著笑,點頭:“是吧,他是個急性子,一言不合就跟人乾仗那種。”說著看了一眼周聲:“反正跟你絕對不是一個類型。我們對罵過,動過手,但卻意外的一直沒有分開。走過幾年後回頭再看,就會發現真正的分不開,是因為心裡有彼此在。現在也不是二十來歲了,性子都平和不少,相處倒也日漸融洽。”
周聲見他運動短袖底下結實的身體輪廓。
又是開各種運動俱樂部的。
不知道什麼樣的另一半,才能和他對打?
但看著對方眉眼瞬間的柔和,周聲又覺得了然。
所謂動手,怎麼可能是真的暴力,必然伴隨情緒的激烈碰撞,動手後的真心剖白。
金權鬆說完了自己。
看著周聲,玩笑一句:“但我猜,你跟儲欽白肯定打不起來。”
周聲:“……我大概也挨不住兩拳。”
金權鬆搖頭。
“我是覺得,你這脾性克他正好,真惹了他,他也未必舍得一句重話。”
周聲則想,誰沒事惹他儲欽白乾什麼?
這天過後沒多久。
估計還真有人乾了這事兒。
《浮生夢》剛剛殺青,據說儲欽白就在一頒獎禮後台跟人大打出手。
連周聲這個完全不關注娛樂圈的,在公司偶爾聽見這些八卦,都能隱約感覺到,儲欽白最近的負麵消息很多,幾乎都沒停過。
當然這隻是傳聞,沒有圖片流傳。
唯一的一張圖片,是一個叫楊暉的人捂著鼻子被人簇擁著從後台出來,手裡的一大團紙紅豔豔的,一看就是血。
周聲倒是記得這個楊暉。
之前詐捐的事兒就有他一份。
周聲雖然對人沒什麼好感,但儲欽白殺青沒回東湖,卻招來了一大批蹲守的記者。
早上張嫂給他煮了早餐,問他:“周先生,今天司機還是沒空嗎?”
“沒事。”周聲說:“他既然沒回來,拍不著本人,也不會有人注意我。”
周聲現在進出,都是周啟淙以前的司機。
最近周啟淙康複階段,周聲就讓司機去醫院幫忙了。
周聲如常出門。
等車間隙,一輛車突然滑到他身邊停下。
車門嘩啦打開,一隻手伸出來猝不及防把他拉上車。
周聲防禦機製啟動,整個人翻身騎上去。
胳膊肘直接壓在了底下人的脖頸上,向下用力的同時。
“我。”下麵的人適時出聲。
仰頭扯下了口罩。
順便評價:“這動作還算像點樣子。”
周聲拿著人帽簷往上掀了掀,看清儲欽白的眼睛,沉默兩秒,緩緩開口:“你很像畏罪潛逃啊這位先生,半個月不見,打人被警察逮捕,逃亡路上還順便抓個人質?”
“是啊,周總一看就是好抓的那種。”
兩人幾乎是貼著的,周聲鬆開他脖子的時候車顛簸了一下,他又撐了回去。
儲欽白莫名一僵,拍在他腰際,沉沉開口:“下去。”
周聲胳膊又往下使勁兒勒了一下。
看他脖子青筋都鼓了一下,才翻身坐到旁邊。
周總整理著袖子,淡淡問:“真打人了?”
“他也配?”儲欽白側了一下腿,微微皺眉。
周聲沒注意他的動靜,看了看車外邊,“那就是我被人拍了?”
“還算聰明。”
這有什麼難猜的。
隻是周聲不解,“怎麼會拍到我?”
“是你從家裡出來的畫麵。”這時候坐在副駕駛的陳燈燈突然出聲,回頭開口道:“現在的高清設備很恐怖的,很遠都能拍,但是周先生你放心啊,照片已經處理了。”
娛樂圈這些事的處理速度,周聲是跟不上。
他們有自己的關係網,周聲也不在意這個。
他隻是問:“那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要不我提前搬走,本來也在計劃了。”
周聲原本也沒打算一直住在東湖。
當初是因為對環境不熟悉,所以才以半年為期。
現在搬走也算順理成章。
儲欽白看了他一眼。
“找到房子了?”
周聲:“今天就能找。”
儲欽白坐正前傾,拍了拍司機椅背:“去周氏公司,回頭讓人把他東西搬市區那套公寓裡去。”
周聲:“是我表達有誤嗎?我另外找。”
“周總。”儲欽白靠回椅子上,“住我那兒,方便我哪天真被捕之後,你能第一時間去撈我。看在我收留過你,現在你願意幫我這個小忙嗎?”
周聲:“理由很爛,不幫。”
“上了我的車,由不得你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