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奶奶》的嘉賓們, 除了“挑夫”蔣洛澤,全體人員登機,踏上回國的旅程。
蔣洛澤一個人, 從巴塞羅那El Prat機場,飛往巴黎。
蔣洛澤隻隨身帶了小包,大件行李讓節目組先帶回國。
因為沒有托運行李,歐洲境內航班都是小飛機, 商務艙和經濟艙幾乎沒太大區彆,蔣洛澤買了最早一班巴薩飛巴黎的經濟艙。
巴黎是他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這次回去, 有兩個目的。
一是去朋友在巴黎的香水店, 親自去拿拜托朋友特調的香水。
接骨木、山楂花和茶樹根, 這是蔣洛澤自己喜歡的味道, 特意請朋友調配的。
沒想到, 這個味道也是星星喜歡的。
旅行第一天, 蔣洛澤就給朋友發了郵件,昨天收到郵件,朋友說已經調配好, 問他要不要郵寄回國。
蔣洛澤怕郵寄出問題,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
另一個目的, 是他想單獨見盛陸之一麵。
上次在龍達,許多問題, 蔣洛澤在鏡頭麵前不方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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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候後。
蔣洛澤抵達巴黎。
他先打車,去了朋友開在巴黎第五區——萬神殿區的獨立香水屋。
巴黎的氛圍和西班牙完全不同。
同樣是晚上十點多, 西班牙的大街上還熱鬨得像白天。
而巴黎的晚十點,再繁華的街區也沉寂下來。
朋友的香水店晚七點就打烊,特意在店裡等著蔣洛澤。
蔣洛澤給朋友帶了現切的Joselito西班牙伊比利亞黑豬火腿, 換來了兩瓶特調香水。
“澤,到我家裡喝一杯?Lina很想你。”
Nino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他隔著油紙都聞到濃鬱的火腿味兒。
法國的火腿,還是比不上西班牙伊比利亞的豬。
Nino是蔣洛澤在ESMOD讀服裝設計時最欣賞他的老師Lina的未婚夫。
當然,現在已經晉升為老公。
“下個月我還會來巴黎,Lina快要孕晚期了,在家裡喝酒不合適,下次來的時候,Alice應該出生了,我會來送紅包。”
蔣洛澤說著流利的法語,優雅地靠在香水小店的洗手台旁,垂眸說道:“今天晚上約了朋友見麵,明天就回京。”
“哦?我怎麼覺得......”
Nino的藍眼睛閃過一絲八卦的光芒:“澤,你是不是戀愛了?整個人的氣質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沒有,”蔣洛澤搖頭,笑容有些勉強:“但是有喜歡的人了,這應該算是......單戀。”
“是什麼樣的女孩子?”Nino恨不得在店裡就開一瓶紅酒,好好和蔣洛澤暢快聊聊。
他曾經和妻子Lina打賭,說蔣洛澤這個人,一輩子就是會奉獻給工作和自己的品牌,終生不婚不要孩子的設計鬼才。
反而Lina說,蔣洛澤是她帶過的學生中,最有天賦的亞洲孩子,但也是心思最細膩、敏感的男孩。
Lina反而覺得,蔣洛澤這種性格,在遇到喜歡的人之後反而容易變得不自信,或許會陷入自我懷疑。
說起楚星星,蔣洛澤臉上的笑意和他漂亮的鳳眼一樣,變得柔和起來:“她是我的靈感繆斯,是華國一位很年輕的女明星。”
“是不是你在Ins上發的那個華國女孩?”Nino猜到了,拍拍蔣洛澤肩膀:“那個女孩真漂亮,像來自華國的小公主。”
“她不像公主,她更像......”
蔣洛澤停頓一下,看著Nino香水店如童話風格的櫥窗,笑著說:“她更像女王,就算是公主,也是即將繼承一個國家的公主,是個內心強大、富足的女孩。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能力有限,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什麼。”
Nino看著眼前苦惱的年輕男人,“澤,你隻要成為她的力量就可以了,就像她是你的靈感繆斯一樣。”
蔣洛澤手機震動。
他低頭一看,是盛陸之的電話。
再抬頭看一眼店外,一輛亮黑色的阿斯頓馬丁DBS停在外麵。
Nino對這輛車眼熟:“是你哥哥Roy?”
他記得,蔣洛澤剛來法國留學時,才過十七歲生日。
因為年紀小又內向,法語也不好,在學院裡被欺負了很長一段時間。
Lina作為蔣洛澤的Tutor,一直在幫助他,在生活上很照顧這個院係裡年紀最小的學生。
但大學中涉及種族問題的隱性歧視很微妙,作為老師,也不可能24小時都陪在蔣洛澤身邊。
後來,是一個說著流利法語的亞裔男孩,連著兩個月,每天開著這輛車來接他放學,有空還會一起陪他上課,事情才有了好轉。
蔣洛澤有時叫男孩哥哥,彆人問,他隻簡單介紹對方的名字,叫Roy。
再後來,學院裡欺負蔣洛澤的人見他就躲著走。
Nino並不知道對方的中文名,也不知道Roy就是華國盛世集團的繼承人盛陸之。
“是我大哥。”蔣洛澤依舊沒多解釋,他從小就習慣了在外人麵前不透露身邊朋友的身份。
蔣洛澤提起裝香水的袋子,和Nino擁抱,貼麵告彆:“下次見,Nino,再見麵你就是爸爸了,幫我給Lina帶好。”
Nino也擁抱了他,拍拍蔣洛澤的肩膀:“Ciao!”
Nino目送蔣洛澤離開,拿好火腿,準備步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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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盛陸之在巴黎的最後一天行程。
下午在巴黎高商作為優秀校友被教授請去給學生講課,順便聽了一場盛世集團歐洲分部的宣講會。
盛陸之十九歲時,和老太太商量了很長時間,爭取到了從英國到HEC Paris交換一學期的機會。
起因是盛陸之發覺,剛來巴黎的蔣洛澤情緒不對。
盛陸之是獨子,自小又在盛老太太身邊長大,平時一起玩大像兄弟一樣相處的,就是那幾個哥們。
蔣洛澤年紀最小,心思也更細膩。
當時蔣遙奶奶送他去非英語國家留學,盛陸之就有些擔心。
最後確實印證了他的擔憂。
好在那一個學期,盛陸之轉學到巴黎高商,陪蔣洛澤度過了最艱難的一個學期。
對盛陸之來說,歐洲大陸的商學院更像是party school,課程安排和他預期有差距。
但阿澤等同於他弟弟,正是身邊需要人的時候,盛陸之不能那時候離開。
結束和校方的晚宴,盛陸之親自開車過來接突然到訪的蔣洛澤。
Nino的香水店門口可以短暫停車。
車內。
盛陸之沒帶助理,身上還穿著晚宴的正裝。
“阿澤怎麼突然想來巴黎?”盛陸之手鬆弛地搭在方向盤,偏頭看向坐進副駕駛的蔣洛澤。
他問話的語氣,像極了大哥哥問候自家弟弟。
蔣洛澤皮笑肉不笑:“我要說想大哥,想來看看Roy,會不會有點惡心?”
“嗯,挺惡心的。”盛陸之點頭。
很久沒人叫他Roy了,猛一聽很陌生,但也把盛陸之的思緒帶回七、八年前。
“來,就是有事想當麵和你說。我問了盛奶奶,老太太說明天你要從巴黎飛南非,最快五天後才回國,我等不了那麼久,就來找你了......”
蔣洛澤玩著手裡的安全帶,慢悠悠地說。
盛陸之笑著點頭:“好,今天晚上我的時間是你的,剛好餓了,去吃Pho?”
“Pho大還開門嗎?”提到正宗巴黎小吃越南河粉,蔣洛澤眼睛裡也有光。
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像小孩,蔣洛澤重新坐好。
“提前打了招呼,有的吃,三色冰也給你留了。”盛陸之發動車,抬手拍了一下蔣洛澤的肩膀
身邊的朋友、親人喜歡什麼,他似乎了如指掌。
蔣洛澤從包裡拿出另一份伊比利亞火腿,晃了晃,隨手扔到後座:“伴手禮,怕你來西班牙也沒吃到,順手給你帶的。”
“謝謝阿澤,還記得大哥,就是......”盛陸之看了一眼有點滲出油漬的油紙,強迫症有點犯了:“火腿先拿起來,到地方我們直接吃了。”
蔣洛澤覺得奇怪,還是把油紙拿了回來:“Pho配火腿,不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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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蔣洛澤第一次在空無一人的Pho大吃宵夜。
平時的Pho tai,即使已經開在很偏僻的位置,依舊每日爆滿。
比起巴黎的拉麵館子,這裡似乎更有人情味。
剛來巴黎讀書的時候,蔣洛澤不到年齡,考不了駕照,沒有獨立出門的能力。
在學校被聽不懂的法語,排外的當地學生,難吃量又少的寄宿家庭飯菜折磨了兩個月。
當大哥盛陸之拎著熱騰騰的雞蛋仔出現在寄宿家庭門口時,蔣洛澤感動得差點落淚。
那段時間,盛陸之每天從三十公裡外的巴黎工商開車過來,帶他幾乎吃遍了巴黎的Pho。
那是蔣洛澤對巴黎最好的印象了。
之後,盛陸之離開巴黎,蔣洛澤早已適應環境。
一碗熱騰騰的牛肉Pho,看似清澈卻口味濃鬱鮮甜。
清甜的牛肉湯裡加了獨特的香料,一大海碗端上桌,湯碗裡擺滿了燙得粉嫩嫩的牛肉、足量的河粉、蔬菜。
先喝湯,再嗦粉。
鮮甜的牛肉湯和米粉完全融為一體,一口下去非常滿足。
蔣洛澤一直覺得,搭配Pho最好的飲料,就是三色冰。
香甜濃鬱的椰奶搭配豐富的小料,換了小胃口的女生,估計半杯就撐得不行。
這家店,蔣洛澤也想帶楚星星來吃,是他的巴黎美食口袋名單必吃之一。
宵夜吃了,甜品吃了。
盛陸之一直在等蔣洛澤開口。
他對家裡的弟弟妹妹,總是抱有足夠的耐心。
蔣洛澤對盛陸之,一直以來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盛陸之比他大兩歲,在外人麵前的成熟、穩重,在從小一起長大的蔣洛澤看來,是有點過於“端著”了。
可蔣洛澤又佩服,甚至敬重盛陸之的工作能力和處事手段。
在情感上,蔣洛澤心底還是真心承認阿之是大哥。
那接下來的問題......
雖然不太情願,蔣洛澤還是問了出口:“我喜歡楚星星,大哥你呢?現在,總歸是個合適的場合和我說真話了吧?”
“喜歡。”盛陸之輕輕吐出兩個字,沒有絲毫遲疑。
“我就知道......”蔣洛澤猜到了,可他不信邪,非想來親自確認一下。
盛陸之“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如常:“專程來巴黎找我,是因為這件事?”
蔣洛澤怔了幾秒,盯著店內老舊的地板,說道:“要聽你親口說,我才確認,電話微信都有可能是彆人替你回的。”
“我喜歡星星,會追求她。”在這個場合,盛陸之可以毫不掩飾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行,我知道了......”
蔣洛澤微微揚起下巴,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我也會。”
盛陸之點點頭,不置可否。
這世界上,兄弟、親人喜歡他這裡的任何東西,他都可以讓。
喜歡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有“退讓”這種說法。
在星星親口拒絕他之前,盛陸是不會放棄的。
就算星星拒絕了自己,他也不會放棄。
笨YI胺這條美妙神經帶來的極度亢奮,心跳加速的感覺,讓盛陸之上癮。
盛陸之自認不是個偏執、占有欲強的人,他曾經認為,自己或許一輩子都會遇到喜歡的人。
太多對家族對集團的責任都壓在他身上,身不由己。
但看到楚星星像小鹿似的,在林間奔跑的樣子,他體會到了什麼叫開懷的喜悅,她不受拘束的開朗笑容,把他胸口填得滿滿當當。
希望星星一輩子都無憂無慮,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盛陸之明白了,什麼叫“一見鐘情”。
蔣洛澤:“我和星星,比你和她更合拍。”
蔣洛澤強調了“合拍”兩個字,接著又輕描淡寫地說道:“她喜歡吃我做的菜,喜歡我設計的衣服,和我一樣喜歡旅行要吃遍全天下的美食,還說回京城和我約了一起運動,而且......”
他停頓一下,接著說道:“她和我在一起很放鬆,很自在,一點都不怕我。”
蔣洛澤是懂怎麼“刺痛”大哥的。
雞賊的“小狐狸”昨天晚上幾乎一夜沒睡,反複觀看盛陸之和楚星星在綜藝裡同框的幾個畫麵,鑽研了一晚上。
蔣洛澤終於發現,星星看向盛陸之的眼神,是帶有一絲“怕”在裡麵。
但這個“怕”,並不是討厭,更像是對某個大人物的“敬畏”。
類似於,忽然間讓蔣洛澤最喜歡設計師Gabrielle Bonheur el從棺材爬出來,出現在他麵前。
蔣洛澤也會做出既怕又敬畏的表情。
他會光明正大和盛陸之競爭,不用任何方式乾擾楚星星的判斷。
但是,適當的“乾擾”競爭對手,蔣洛澤做得出來。
比如現在,蔣洛澤故意又重複了一次:“星星和我在一起,可是一點都不怕我,我們相處起來就像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
“我不覺得她怕我,”盛陸之坐姿放鬆,沉聲一條一條反駁回去:“星星不挑食,連溫寒做得菜都吃得津津有味,更何況阿澤手藝這麼好,被嘴巴嘴刁的溫奶奶誇讚有米其林大廚的手藝呢?
我也喜歡Saci的品牌風格,否則也不會入股Saci,這世界上喜歡你設計風格的人這麼多,難道這些人都對阿澤有心動的感覺?
巧了,我也喜歡旅行,喜歡美食,那是不是證明我和星星也很合拍?
最後,阿澤不覺得,如果異性之間的相處過於自然,並不是“像”朋友那樣,而實際上,就是普通朋友關係呢?
或許......
星星對你,隻是當做沒有性彆概念的好朋友來相處。”
蔣洛澤要是有尾巴,現在已經氣到尾巴炸毛了。
他語氣有些急:“反駁這麼多,最關鍵的一條大哥怎麼沒解釋?我看出來,星星肯定是因為你高高在上的樣子,才會怕你。”
蔣洛澤是懂如何抓著一個“薄弱”點攻擊的。
他從來不是弱勢的那一方。
包括十七歲剛到法國,在學校被欺負,蔣洛澤隻是拚命學法語,收集霸淩者的信息,為反擊做出準備。
在蔣洛澤這裡,不存在所謂的忍氣吞聲,隻有蟄伏,和一擊斃命。
“我能分清楚‘怕’和過多腦補產生的錯覺之間的區彆。”盛陸之耐著性子說道:“阿澤不用激我,想讓我放棄,是不可能的。”
蔣洛澤:“......”
用油鹽不進來形容盛陸之,太適合不過了。
盛陸之:“阿澤,這世界上,會有更多的人喜歡她,愛她。星星就像是一顆曾經蒙塵的珍珠,經曆過洗禮後,會愈發閃亮,她會擁有屬於自己的舞台。”
“我從沒否認過這一點......”蔣洛澤嘟囔道。
盛陸之:“那就好,所以你要知道,我不是你唯一的競爭對手。”
蔣洛澤楞了一瞬:“還,有,誰?!”
“從喜歡上星星開始,就要做好與全世界為‘敵’的準備。”盛陸之拿起車鑰匙,站起身。
“可......”蔣洛澤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來,自己好像被大哥繞進去了。
盛陸之已經走到小吃店門口,回過頭,語氣像極了關心小輩的長輩:“走了,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安排分公司的人送你。”
蔣洛澤拳頭無聲地錘了一下桌麵:“萬惡的資本家......”
一直到第二天,坐上回國的航班。
蔣洛澤依舊心裡亂糟糟的。
莫名有一種,吵架沒發揮好又找不出可改進方向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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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花樣奶奶》的直播,一直到下飛機才結束。
粉絲和觀眾們這一路上也不無聊。
除了一開始老baby們睡了一會兒。
後來的飛行時間,老baby們抓來楚星星和阿寶幾個助理、跟拍導演,開始玩起了狼人殺。
遊戲玩得那是相當精彩!
【我以為老baby們是瞎玩,畢竟星寶也說自己沒玩過,好家夥,結果這把高端局啊!】
【星星邏輯逆天,貧民跳狼絕地反擊啊!!!看得我熱血沸騰woc!!!】
【長得美還這麼有腦子嗚嗚嗚!就問上帝給星寶關上了那扇窗?哦,是愛我的那扇窗......】
【我敲,艾敏麗奶奶也有點牛啊,和星星打配合打得絕美!】
【艾敏麗奶奶玩得我都要記筆記了,牛批牛批!】
【哈哈哈哈,星星的助理阿寶快笑死我了,很可愛很有福氣的長相,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各種悍跳,以為是王者,結果是青銅。】
玩累了,老baby們就在寬敞的灣流G700上麵跳跳廣場舞,活動活動筋骨。
經曆了上一次廣場舞的“屈辱史”,楚星星這次說什麼也不跳了。
在沒有被Cookie培訓舞蹈之前,她不準備丟這個人了。
反而是阿寶和跟拍導演們跟著老baby們跳得帶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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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城時間中午一點。
從巴塞羅那起飛的灣流G700,平穩落地首都機場FBO。
停機坪外,已經停著各家來接老baby們的車。
盛家標配司機、管家在邁巴赫前等著盛老太太。
【盛家是我唯一了解豪門的途徑了,盛奶奶真的很有當家主母的氣場。】
【咱就是說,盛家的管家在我這裡已經很像霸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