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為什麼要瞞著我(2 / 2)

溫廣原抿唇,這淳樸漢子的不快相當明顯,那黑俊的臉龐生出幾分彆樣的情愫,不忿和嫉妒不安叫他脖頸上的青筋都在鼓動。

溫浪問:“牛柱哥,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不會還沒放下吧?我哥已經結婚了,你和他沒可能了,你要是這樣的表情,我沒辦法帶你去見我哥,我嫂子也在呢。”

這溫廣原要是上去了,說不定要打起來,畢竟他那嫂子看著也不是什麼善茬,是好喝醋的那一款,兩個醋缸遇到一起一定是硬碰硬的結局。

溫廣原被溫浪一口一個嫂子激出幾分脾氣,他氣溫浪作為溫拾的弟弟,竟然就這樣看著溫拾走進火坑,“溫浪,你就這樣讓你哥跟他走了?你不知道你哥不情願,和他根本沒有感情嗎?你哥壓根不願意在這裡生活,他和我說過,隻要還完錢就會走!”

壓根什麼都不知道的溫浪一臉懵,“什麼?什麼不情願,還什麼錢,你在說什麼?我哥和我嫂子怎麼了?”

“溫拾沒有和你講嗎?”溫廣原一怔,心底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觸。

這件事溫拾連溫浪都沒有告訴,卻事無巨細講給了他,這是不是代表,溫拾對自己是特殊的?

“我要見你哥,”溫牛柱從那並不合身甚至有點緊繃的西裝內兜裡掏出一個紙包,“我是來給他送錢的,我想把你哥帶回去。”

那紙包有點厚度,邊角露出的顏色證明這些都是簇新的大鈔。

“這麼多錢你是從哪來的?”

“做了點農用機械的小生意。”溫廣原將這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納悶不已的溫浪,“就是這樣——總之,溫浪,我現在也能讓你哥過上好日子,也是我和他先相說的,那人,才是後來的,他才不是你嫂子。”

“我爹,做了這種事?”溫浪兩眼發直,他現在重點不在這溫廣原也要當他的嫂子,而在他爹竟然對溫拾做了那種事,還說了那些難聽的話,“他怎麼能這麼做——”

溫浪的心突突直跳,麥色的臉龐有些發白,連手都在抖,尤其想到溫拾費勁找到他,還對他這樣好,那愧疚感更如山呼海嘯一般淹沒了他。

“總之,先把你哥帶回去才是正事!”

溫浪

捂住肚子,他氣的小腹疼,但仍站直了身子,擋在溫廣原麵前,怒目而視,“不,我哥當初和你相說的時候,也沒答應你們家吧?我哥為了錢和宋庭玉在一起,你現在是想再用錢把我哥逼到你家去嗎?”

“我沒有!我就是希望他能還上這筆錢,我到時候不會要他還錢的——”

“我哥的脾氣你不知道嗎?!”溫浪氣急,怒火高漲,“說得好聽,你不要他還他就不還了?!你這是看人下菜碟!撿他心軟好欺負!”

分明什麼都知道,在這裡裝什麼救人於水火的大英雄,明明都是一窩黃鼠狼。

村長家更叫溫浪來氣,什麼叫吃了他們家兩籃子雞蛋,就是默許婚事,溫拾再嘴饞也不會為了兩籃子雞蛋跟了溫牛柱!

溫廣原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有些發愣,他明明沒有像溫浪說的那樣想過,但是溫浪說的話,竟然讓他一點辯駁都講不出來,就好像,他其實心底也早隱藏了這樣的念頭一般。

這漢子低頭,“那這錢給你,你當做是你的給你哥,你放心,我說不往回要就是不往回要,浪子,咱們自小長大的,哥說的話,你得信。”

“我今天來這裡,一是為了給這錢,二是想見他一麵,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溫廣原有些艱澀開口:“我是真心喜歡你哥,不過,我不著急,我也不逼他,我可以等,等你們回村子,我還上你們家給他劈柴挑水去,他上次來想吃我家種的葡萄,這些日子過來,那葡萄該熟了,你們回去,我給送家去,都好吃的,沒打過藥……”

“我這不是逼他選我,我就是想對他好,我慢慢追他,你看這樣成嗎?”溫廣原的眼神小心翼翼,溫浪的難聽話憋在肚子裡,講不出來了,但,“這錢我不要,我哥的事,我給他籌錢,你拿回去。”

欠彆人終歸是欠。

但溫浪不是彆人,說起來這個事,也該叫溫浪來贖罪。

“至於讓你見我哥,我得先上去問他想不想見你,你在這裡等一會吧。”

溫拾給宋五爺端了滿滿當當兩個碟子,有肉有菜還有小蛋糕,“你快吃,要是不夠,我再去給你拿。”

“好。”宋庭玉慢條斯理舉起筷子,他其實真不太餓。

專注做一件事的時候人的神經一般是緊繃的,因此身體上的很多感覺都會弱化,今天宋五爺全神貫注在結婚這件事上,忙的腳不沾地,也一點不困不餓,精神

的很,現在去參加鐵人三項都綽綽有餘。

但這些東西都是溫拾辛苦拿回來的,於是宋庭玉便舉筷斯文地往嘴裡送,他吃相好但速度不慢,很快就吃空了一碟子。

這還是溫拾第一次投喂他人,體驗新奇,他還是頭次感覺到看著彆人吃東西也能有一種奇妙的滿足感。

這種滿足感不亞於他吃了滿肚子喜歡的奶油蛋糕。

休息室很安靜,五爺吃東西沒聲音,溫拾支著下巴笑眯眯看他吃,也專注地一言不發。

這美好的氣氛,直到溫浪推門進來才被打破。

他臉上的憤憤不平很明顯,還捂著肚子,於是溫拾落在宋五爺吃播上的注意力立馬被弟弟吸引過去了。

天了,不會是遇上薛仲棠了吧?不會被渣攻弄的動了胎氣吧?

“浪子,你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溫拾站過去,卻被溫浪一把抓住了胳膊,“哥,我有事和你說,讓他出去。”

這裡這個絲毫不禮貌的‘他’,指的肯定是坐在沙發上用餐的宋庭玉,因為這屋子裡壓根就沒有第三個人。

可自打宋五爺當著溫浪的麵說了他愛溫拾,溫浪就一直很有禮貌地叫他‘嫂子’,這還是第一次,用硬邦邦的代詞。

“有什麼事,我不能聽嗎?”宋庭玉放下筷子,看著這一臉要找茬的小舅子,好脾氣地詢問。

“你想聽?那好啊,正好我也想問問你,你和我哥到底是什麼關係?”溫浪像母雞似的,把睜圓眼的溫拾一把撈到背後,隔絕了他和宋庭玉溝通的視線,“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我哥才要和他在一起,那我哥跟你結婚,是因為他喜歡你嗎?是他自己願意的嗎?”

聽到這話,溫拾心底猛地一突,“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哥,你到現在還要瞞著我嗎?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你還把我當成兄弟嗎?這樣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你分明是因為砸了他的車,欠了他的債才留下和他結婚的!”溫浪轉頭對溫拾聲聲質問,“還是因為我爹!你這樣做,讓我怎麼還有臉見你?”

溫拾慌的手足無措,因為溫浪的眼睛紅了,平時總掛著笑容,遇到什麼挫折都沒紅過眼的溫浪氣成了這樣,他這弟弟大約對他是真的很失望。

這下好了,把溫浪弄的動了胎氣的人,竟然是他。

“我、我

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是因為他是你爸爸——”溫拾愧疚到結巴,他是不想因為這件事叫溫浪夾在他們之間為難。

“就是因為你這樣心軟,才讓那些人都欺負你!是我爹又怎麼了?你明明該告訴我的!”溫浪氣出了哭腔。

他害怕,因為知道了溫拾也是叫溫成頭逼走的,跟他娘一樣。

如果這次參加完婚禮,他離開了,溫拾在這裡又是舉目無親的狀態,他又能依靠誰?

“哥,和我走。這錢我給你掏,我們這就走,隨便找個地方,反正我們有手有腳,到哪裡都不會餓肚子,我養你。”

一直默不作聲的宋庭玉聽到溫浪要帶走溫拾這才站起來,“溫浪,你先冷靜一點。”

“滾蛋,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從前不知道討好小舅子的宋五爺,頭一次被人當麵罵滾蛋。

隻不過這種時候,要是真因為這一句‘滾蛋’就不說話了,那他老公可能就要被小舅子帶跑了。

“溫浪,這件事沒有告訴你是我的不對。留下來配合我結婚,是我懇求溫拾的,他心軟才答應,為了不讓我家人生疑,合同的事情隻有我和他知道,所以你不要埋怨他沒有告訴你。而我和溫拾不像你說的那樣全無感情,我在追求他,在等待他的同意。”宋庭玉道。

“你這順序是不是顛倒了,哪有人先結婚再追求的!再說,我哥根本不可能喜歡你!他隻喜歡女人!”

被弟弟拉著手腕的溫拾尷尬道:“浪子,我好像……”

這些天溫拾已經逐漸意識到了,他似乎好像可能也不是那麼絕對直,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可能,對同性產生點不可言說衝動的。

若非如此,他壓根不會天天早上做那種夢。

“哥?”溫浪蹙眉盯著欲言又止的溫拾,“你要說什麼?”

“我要說,我好像,不是隻喜歡女生。”硬著頭皮講完這句話,溫拾的臉紅成了大番茄,恨不得在地毯上扒出條縫爬進去藏起來。

當初,他怎麼信誓旦旦跟宋庭玉講自己沒想過和男人在一起,現如今,這臉拍的就有多疼。

而站在小舅子對麵的宋五爺如果不是因為當下的氣氛實在太過嚴峻,興許就要彎起唇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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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溫拾就跟縮進殼裡的蝸牛似的,一句話也不想講,拒絕和外界溝通。

宋庭玉知道是因為自己,主動道:“我先出去,你們兄弟慢慢談。”

他相信,溫拾能把這件事好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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