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朗登時手足無措,急忙道:“二哥也不是故意不見你的,他是急著帶你哥進宮見清河姐姐,待會肯定還會再來的。”
永安侯見狀,先是恨鐵不成鋼的低叱了句‘沒出息’,見女兒眼淚流越流越凶,遂又安慰起她,“窈兒若真那麼想見太子,叫你娘帶你進宮便是。”
永安侯夫人走到趙舒窈身旁,溫柔笑道:“你爹說的是,過幾日你隨娘進宮給皇後娘娘拜年,到時就又能見到你的太子哥哥了。”
侯府前廳,三個人圍著趙舒窈,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著,可他們卻都心知肚明,太子怕是不會再回永安侯府。
另一頭,正往皇城前進的馬車內,趙傑也忍不住蹙眉問道:“殿下為何如此急著帶臣進宮?舒窈她早早就起來等著見您。”
“孤說過,”淩容與漫不經心道,“孤早有心上人。”
太子心有白月光這件事趙傑早就知曉,那白月光還是他派人幫太子弄上京的,也不知未曾出過京的太子,為何會突然看上一名遠在江南的小商女。
趙傑至今還未見過那名商女的容貌,但就算那人是仙人之姿,他也不擔心。
放眼當今天下,唯有永安侯嫡女的身份配得起淩容與,擔得起太子妃之名,趙傑因而未曾將那小商女放入眼底。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更何況淩容與還是太子,就算他再如何對趙舒窈無意,但隻要皇上皇後喜歡,賜婚聖旨一下,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屬。
“臣知曉,隻是舒窈對您一片癡心──”
“那又如何。”淩容與閉眼,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清河不也對你一片癡心。”
趙傑一噎,神情有一瞬的澀然,馬車內陷入一片沉默。
※
正月初五,漫天飛雪颯颯而至,已時剛過,就見方管事進來通報,說寧大公子人來了。
寧家逢年過節可說熱鬨非凡,寧紹原本早早就想來盛家拜年,卻一直不得空。
盛父滿麵笑容,先是吩咐管事將寧大公子迎進來,而後對盛煊道:“你去將囡囡叫到前廳來。”
雖然盛父之前讓盛翊臻插手女兒婚事,但他心中到底希望她能嫁進寧府。
他隻是無法拒絕妹妹的任何請求。
盛歡被盛煊帶到前廳時,人還未到,便聽見盛父與寧紹相談甚歡的朗笑聲。
寧紹雖貴為皇商嫡子,在盛家人麵前,卻是平易近人,毫無架子。
盛家兄妹一前一後踏入前廳,出現在兩人眼前。
原本與盛父言笑晏晏的寧大公子,漫不經心抬眸一瞥,一張絕色姿容猝不及防撞入眼底。
心瞬間漏跳一拍,談話聲戛然而止。
眼前少女容貌姝麗,她本就生得美豔動人,今日又特地裝扮過,一身月白色刺繡襦裙,襯得肌膚白皙通透。
精致的發簪簡單地輕綴於頭發兩邊,青絲垂落兩旁,煙眉秋目,凝脂猩唇,額間花鈿紅豔欲滴,簡直美得驚心動魄。
“寧公子。”盛歡走到他麵前,福身行禮。
她麵上雖無羞澀之意,眼簾卻低垂著,兩排濃密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兩把小刷子一樣,輕輕撓過眼前人的心尖。
少女粉黛輕施,唇脂明豔,畫成顫悠悠花朵狀的嘴唇輕抿,兩邊略描紅角,形狀優美鮮潤好看,直叫人挪不開眼。
寧紹呼吸微微一滯。
盛歡在他麵前卻從未如此盛妝打扮過。
“盛姑娘……”他倏地起身,心跳如雷,想伸手扶起少女,卻又怕向上次一樣嚇到了她,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盛歡見狀,愣怔片刻。
盛煊以前總有意無意有她麵前誇讚寧紹,說寧大公子不止青年有為,性子更是穩重得很,沒想素來清絕溫雅,從容不迫的青年,竟也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幾瞬後,她抬手輕掩唇角,彎著眼睛看向寧紹,終是忍俊不禁。
寧紹見她今日不再避著自己,不止主動向他請安,就連看著他時,一雙美目亦是笑意盈盈,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狂喜。
佳人此舉為何,再明顯不過。
就連一旁的盛家父子見他眉飛色舞,滿臉笑容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忽有奴仆進來稟報,說皇後身邊的大太監梁公公來了。
眾人聞言,麵上均是一片愕然,盛家父子對視一眼,這才確定自己真沒聽錯。
盛煊率先回過神,連忙讓通報的小廝趕緊將梁公公給迎進來。
寧紹耳根還微微泛紅著,卻在聽見梁公公這三個字時,立即就回過神來,再轉眼,神色已無半分波瀾。
盛歡退到兄長身旁,麵色還算鎮定,可細嫩如蔥白的指尖,卻慢慢攥緊衣擺,微微發白,心中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