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還沒確定淩容與為何之前要對她那段迫切,那般不擇手段,她萬不能讓他發現,她其實喜歡他喜歡得要命。
她一直都相信那些殺手不是淩容與派的,這一世確認了他是刻意安排自己上京,且有意讓她與永安侯夫人相認之後,便更加確定,前世之事絕非他所為。
盛歡的目光雖然收得飛快,卻不知自己瓷陶般雪白的臉頰,已悄然無息飛上一層淡淡的胭脂粉色。
淩容與沒有錯過少女那兩彎亮晶晶的美目泛著的璀璨笑意,更沒錯過她臉上那兩抹誘人沉溺的緋紅。
打自重生後再見盛歡,淩容與每見她一次,就想將她緊擁在懷不放。
他貪戀她的溫柔,貪戀她的擁抱,貪戀她的一切,甚至還想將她據為己有。
如果可以,他還想將她鎖在東宮寢間,與他軟.嫩得能似掐出一把水兒的小姑娘,日日夜夜都待在榻上,芙蓉帳暖,繾綣纏.綿。
淩容與呼吸微沉,喉中一陣乾澀,喉結不禁滑動了下,硬生生將突來的卑劣念想壓下。
溫香暖玉近在眼前,卻不能肆意將人輕擁入懷,與她親昵一番。
淩容與覺得自己早晚會這樣的折磨給被逼瘋,對他心愛的小姑娘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錯事。
盛歡渾然不覺自己夫君心中壓抑得有多痛苦,才垂下眼沒多久,便又忍不住抬眸看向他。
方抬眸便撞入那雙帶著強烈侵.占.欲的幽深墨眸之中。
她臉一紅,眼睫亂.顫,再次飛快地低下頭。
心臟不受控地怦怦亂跳起來。
盛歡惱怒地咬了咬嘴唇,一雙美目滿是羞窘,耳根與臉頰越來越熱。
他為何連在馬車上也能這樣看她!
淩容與看著她羞澀的模樣,憶起前世兩人新婚夜中她的嬌澀羞甜,想起今生兩人未能進行到最後的那一夜,喉頭不禁又是一陣乾燥。
他放下自上馬車後就一直被抱在懷裡的手爐,解開身上讓他覺得悶熱不已的狐白裘。
盛歡見他脫下狐裘,心中一驚:“殿下不覺得冷了麼?馬車裡沒燒熏籠,小心著涼。”
趙傑跟她說過淩容與身子的異狀,盛歡知道就算之後到了炎炎夏日,他也一樣得靠狐裘手爐度日。
淩容與將脫下的狐裘隨意扔到一旁,意味不明地沉吟片刻,漆黑眸子望著她,“冷。”
盛歡:“……”
冷你還把手爐跟狐裘都扔了?
她狐疑的看著淩容與一會兒,最後拎起一旁的手爐,將它塞回他懷中。
“冷就乖乖拿著。”
淩容與垂眸輕掃手爐一眼,又將它置到一旁。
“這個太硬,不舒服。”
盛歡:“……”
她拿起狐裘披到她身上。
淩容與卻又將它脫掉。
“這個太熱。”
盛歡一陣無語,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出該怎麼罵他才好。
好氣又好笑:“你不要手爐也不穿狐裘又覺得冷,又想生病?殿下再這麼任性,我──”
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淩容與拽進懷中,緊緊抱住。
“這樣就不冷了。”淩容與垂眸,低低輕笑,聲音裡帶著一點懶散與撒嬌。
“孤的太子妃,抱起來既溫軟又舒服,讓孤這樣抱一會兒可好?”
盛歡驀地噤了聲,兩朵嬌豔的紅雲飛上白皙俏臉。
賴皮鬼!
淩容與垂眸,見著小姑娘紅彤彤的耳尖,目光驀然深邃,眸子裡某種情緒流轉。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上她玉白般的耳垂,他啞聲道:“孤真的一直心悅於你,之前你還是小商女時,也從未因此看輕過你,孤隻是……”
她側坐在他腿上,他自她背後輕擁住她。
周正說盛歡是在氣他以前對她做的那些事,那麼隻要他解釋清楚就行了。
可淩容與這時才發現,他沒辦法跟盛歡說自己為何要那麼做。
他沉吟片刻,下顎輕輕抵在盛歡的肩窩上,側過頭在她耳朵上親了親,眼底泛出幾分無奈又甜蜜笑意。
不能說出實情,這可該怎辬才好……
淩容與斂下眼睫,麵上浮起兩道淺淺梨渦,話說的小心翼翼:“孤隻是從未有過心儀女郎,才會對你那般輕狂孟浪,原諒我好麼?”
不管是今生還是前世,他從沒說過這種甜膩的情話。
這話分明是淩容與自己臨時所想,可說到後來,冷白的耳根卻也緩緩地泛起兩抹羞澀的紅,臉頰不受控的熱了起來。
他是真的覺得熱。
身子熱,心也熱,就連眼眶也微微的熱著。
隻要抱著她便覺得溫暖,真好。
淩容與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柔.軟,微紅的臉頰自後埋在盛歡的脖頸之間,眼底有一瞬的失神。
長長的睫毛垂下,蓋住墨眸。
心臟激.烈地撞.擊著他的胸腔,重活一世的少年,頭一會兒體會到溫熱的血液流遍四肢百骸,撫.慰五臟六腑的感覺。
那是一個人活著的感覺。
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都能感受到的東西。
平凡無奇,一點也不罕見,這再平常不過的知覺,也隻有短短幾瞬,卻讓淩容與久久不能言語。
馬車平緩前行,車內隻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盛歡雙腮燒燙著,一點兒也不敢亂動。
若她還不知道他就是溫君清,肯定又會覺得他輕挑孟浪,罵他是個登徒子。
可現在她知道了,就不這麼覺得了,聽完隻覺得害羞不已。
甚至還覺得他莫名可愛,還有點想轉過身去回抱住他。
想問他這些肉麻情話,還有之前的那些行為到底都是從哪學來的。
可惜盛歡一點也不敢展露自己的心意和想法。
是的,她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這一世的少年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
所幸就在兩人陷入難以言喻的曖.昧之中時,原本前行的馬車緩緩停下。
外頭的周正素來不敢隨意掀簾,隻扯著嗓音尖聲喊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盛宅已到。”
盛歡聽見周公公的聲音,連忙從淩容與懷中退開,紅著臉逃下馬車。
淩容與懷中溫度驟失,徹骨寒意再度從四麵八方朝他湧來。
他閉眼片刻,方緩緩回過神,慢條斯理撿起被他丟在一旁的狐裘穿上,再拿起手爐緊抱於懷。
待他下來時,盛歡已站在他麵前,臉上儘是困惑與不安。
“這裡不是盛宅。”她說。
這裡不是初入京時,她所住的宅子,雖然也是在西城卻隔了這裡好幾條街。
眼前宅子大門漆都掉了,銅環上一層鏽,牆上滿是爬牆虎,連門匾都沒有。
盛歡琉璃般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著淩容與,纖白手指抓住他的寬袖。
“殿下分明答應要帶我見阿兄的。”她話說得有些急,以至於分明不該再喊盛煊阿兄,卻又瞬間拋諸腦後。
盛歡生過盛煊的氣,也對他失望過,可最後心中深處還是悄然無息的將他當成自己的阿兄。
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割舍,比如盛煊,比如前世她明明聽見殺手毫無破綻的話,卻始終相信著的溫君清。
盛歡平時藏得很好,可這時阿兄二字卻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淩容與見她如此急著盛煊,心底再次泛起酸味。
他就知道一旦帶盛歡過來,她會是這般模樣。
就算她隻將盛煊當成兄長也不行,關心彆人就是不行。
淩容與微微抿了抿唇,將身上的狐裘裹緊了些,抬手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臉頰。
少年心裡的妒火雖然燒的猛烈,甚至想把盛煊殺了一了百了,卻也隻是沉默不語。
少頃,隻見淩容與俊美的臉龐盈滿溫柔,眼裡滿滿都是寵溺,無奈又吃味地說:“歡歡,孤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盛侍讀現在就住在這兒,孤沒有騙你。”淩容與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眼前這戶略顯破舊的宅子走去。
周正上前扣門,一行人並沒有等太久,掉了漆的大門就被人從內拉開。
開門的是陳嬤嬤,她沒見過周正。
可周正今天隨著太子夫婦回門,身上穿的不是宮服而是常服,他是東宮的掌事總管,衣料自然不俗。
陳嬤嬤眼尖,一眼就瞧出他非附近的住戶,眼中不禁多了幾分警戒:“這位爺不知何事?”
自從她隨著盛煊搬到這邊之後,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找麻煩,陳嬤嬤不得不小心提防。
“陳嬤嬤,阿兄在哪?你們怎麼會搬來這?”盛歡一聽見陳嬤嬤的聲音,立刻反被動為主動,拉著淩容與的手快步上前。
淩容與愣了下,目光緩緩掃過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原本酸味四溢的墨眸忽地一柔。
心底的醋瞬間被換成了蜜,直從心頭甜到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