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嬈可是他們夫妻倆心肝寶貝,就算牧逸春將來變了心想要負她,也得顧忌他們裴國公府。
雖然裴國公是信得過牧逸春人品,可現在信得過,不代表牧逸春對他女兒情意能數十年如一日,未曾有變。
更何況,那牧大將軍雖不至於寵妾滅妻,卻也寵得那小妾都要爬到牧夫人頭頂上了,老子都如此,兒子以後又哪能好到哪裡去。
為此,裴國公相當堅持女兒嫁妝一定要足才行。
這一來二去,兩家又爭執了一番,最後迎娶日子就定在十四日後。
裴國公原本還是堅持壽宴之後才能迎娶,可隻要他一提壽宴,他那小女兒眼淚,就像是開了閘似流個不停。
他養了裴嬈十五年,還是頭一次發現這個小女兒居然這麼能哭。
不止如此,最後就連那牧家母子要回府了,裴嬈居然還跟著想送牧逸春出去,簡直恨不得時時刻刻和他待在一塊那般。
裴國公自然不許,立刻就讓人將她攔了下來。
“爹爹讓我送一送牧郎,女兒太久沒見到他,實在太想他了。”裴嬈聲音一直都好聽,現在帶著哭腔就更是聽得讓人揪心。
裴國公聞言,心裡簡直恨鐵不成鋼,這女兒還沒嫁就已經成了彆人家。
他女兒以前臉皮薄得很,還動不動臉紅,怎麼一論及婚嫁就像變了個人,一點也不害臊。
“你們倆分明幾天前才見過麵,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裴國公黑著臉道。
裴嬈嘴一扁,眼淚又掉了下來,細聲道:“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裴國公:“……”
裴國公拗不過女兒,最後還是擺手讓她去送牧逸春了。
裴嬈得到準許,立刻頭也不回追了上去。
那歡快背影,不知道人還以為她今日就能跟牧逸春回府。
裴國公無奈搖了搖頭,轉頭朝自己妻子抱怨:“嬈兒這麼喜歡牧家小夥子,性子又軟,將來要是被他欺負該怎麼辦。”
裴國公夫人笑道:“不會,牧大公子算是我看著長大,我信得過他,也信得過咱們嬈兒眼光。”
……
待裴嬈追上去時,牧夫人已乘著馬車先行離去。
牧逸春卻是負手而立,站在國公府裡,大門前不遠處候著她。
這個位置雖離大門近,卻無法直接從門口外窺視,卻又能讓裴嬈出來時在第一時間就見到他。
裴嬈見到少年挺拔身姿,玉樹臨風模樣,嘴角立馬又揚了起來。
她牧郎百看不膩。
“牧郎。”裴嬈笑眼彎彎朝他走去。
那麵上笑意要說有多甜就有多甜。
牧逸春靜靜看著她,隻覺得在這一瞬間,前世一切不甘與悔恨所造成傷痛,全被很好撫平了。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何分明已經病死,卻一睜眼又回到了裴國公壽宴前一個月。
一開始他也以為這是死後幻境,但當他冷靜下來,問清楚貼身小廝一些事,確定這個幻境之中裴嬈還在,他便什麼也不怕。
不管是真是假,隻要這個世間依舊有著裴嬈,那就夠了。
牧逸春看著笑臉盈盈朝自己走來少女,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喻幸福。
抿直成一直線嘴角在不知不覺中放柔,隨著少女一步一步靠近,那欲要往上揚起弧度便越發抑製不住。
少女步伐明明踩得極為歡快,卻仿佛每一步都踏到了他心上一般。
牧逸春心跳隨著她每一步,逐漸失速。
前所未有溫軟盈滿空洞許久心口。
他最後終是彎起了嘴角,展開雙臂,牢牢接住在最後幾步突然撲進自己懷中少女。
失而複得溫香暖玉在懷,無以複加喜悅充斥在心間,牧逸春心頭湧起無限滿足與快-意。
“阿嬈,”他低頭,與她臉頰相碰,低聲呢喃,“我好想你。”
少年嗓音分明清冽如泉,柔情似水,卻壓抑著任何言詞都難以形容思念與眷戀。
半垂眼簾下,黑眸盈滿著溫柔與心滿意足幸福。
這個人他想了太久,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連想都不敢想。
隻要一想,就覺得自己痛苦得快撐不下去,更有無邊絕望鋪天蓋地朝他襲來。
隻想提刀衝到景成帝麵前,將那高高在上、狂妄霸道帝王一刀捅死。
可那樣做裴嬈也不能獲得幸福,甚至還會因他而死,成為千古罪人。
他不能那麼自私。
如今他終於能趕在景成帝搶走她之前,讓她成為自己明正言順妻子。
“我好想你。”牧逸春眼眶微紅,又低低複述了一遍。
僅是簡單幾個字,就又將原本已經甜甜笑了起來少女逼紅了眼。
她也想了他太久。
“我也好想你,”裴嬈哽咽,“牧郎。”
牧逸春聽出她又在哭,心疼將人鬆開,雙手捧起她臉,就兩人互表情意那日那般。
可不同那日是,他隨即低下頭,溫柔啄去她白皙臉頰上淚珠。
溫熱呼吸拂過她臉龐。
兩人有許久未曾如此親密,裴嬈今生雖然大膽許多,卻仍是忍不住微微羞紅了臉。
牧逸春薄唇輕輕落在她濃密卷翹眼睫,沿著眼鼻一路而下,最後與她額間相抵,抑製住了想要親吻她衝.動。
“阿嬈,”他呼吸微沉,兩人鼻尖親昵靠在一塊,“彆哭,再哭我會忍不住想要吻你。”
他舍不得她哭。
前世那道活生生拆散兩人聖旨下來之後,裴嬈便日夜哭個不停。
就算當年兩人意亂情迷偷-情,幾次私下見麵時,她也總是動不動就掉淚。
上輩子她流了太多淚,這輩子他不想讓她再流這麼多淚。
方才在大廳上瞧見裴嬈對著裴國公哭時,沒人知道他費了多大力氣,才沒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裴嬈看著近在眼前少年,眨了眨猶噙淚晶瑩大眼,鼻子一抽,眼淚立刻一顆一顆往下掉,不斷落在少年微彎唇瓣上。
哭就能被親,那她肯定要哭。
牧逸春似是瞧破她小心思,寵溺萬分笑了起來。
大手攬上她細軟腰肢,一個翻身,兩人已經隱入一旁用來做景觀假山石後。
牧逸春在人前不苟言笑,可在裴嬈麵前,卻從不掩飾自己愉悅,更不吝嗇自己笑容。
裴嬈後腦杓被他大手護著,背卻已經完全貼靠在假山石上。
少年另一隻手輕捏起她下顎,果真依言,垂頭深深吻住她唇瓣,在她唇上輾轉反側,細細勾描,最後才撬開她唇齒,肆意掠奪。
裴嬈彎眸勾唇,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寶一般,欣喜而滿足笑了起來。
抬手抱住他脖頸,仰起頭,熱烈地回.應他吻。
溫熱於口中肆意纏綿,強勢卻又不失溫柔地攻城略地,纏著她與他共舞。
兩人綿綿密密地親吻著,放肆交換著灼.熱鼻息與口中清甜。
這是一個等待了太久吻,溫柔繾綣中帶著毫不掩飾激狂,貪婪地似要將她吞噬一般。
少女飽滿誘.人柔軟粉唇,在牧逸春嘬染下,越發嬌.嫩,水光瀲灩。
裴嬈脖頸微仰,半眯鳳眸若瑩瑩秋水,白皙似雪臉頰透著紅.暈,眼尾已泛起嫵.媚動人桃花意。
分明已經被吻得幾乎透不過氣,攬住少年脖頸雙手卻是越發收緊。
裴嬈無比貪戀著他。
貪戀他笑容,貪戀他擁抱,貪戀他溫柔,貪戀他一切。
仿佛怎麼親都不夠一般,仿佛想將自己揉進他血骨裡再也不分離一般。
兩人不可遏製沉醉在這個久違吻裡。
直到裴嬈被親手腳發.軟,牧逸春才堪堪找回理智,停下這個兩人都不想結束吻。
“阿嬈,你是我。”牧逸春俊美臉龐泛著些許意動紅,嘶啞嗓音失了平時冷靜與克製。
兩世皆在人前永冷靜自持,冷若冰霜少年,此時眼尾卻猩紅得可怕,凝視著她目光,更透著毫不掩飾獨.占.欲。
強烈而瘋狂。
裴嬈心尖隨著這句話泛起陣陣顫.栗,溫軟一塌糊塗。
也因他失了分寸極具侵略眼神,雙腮酡.紅一片,耳根不受控熱了起來。
她手還環在他脖頸上。
裴嬈踮起腳尖,香甜柔.軟嘴唇輕咬住他下巴,緩緩上移,再到他唇角,輕輕允住他下嘴唇。
兩人凝視著彼此。
牧逸春呼吸一窒,隻覺得這個吻帶著絲絲甜味。
裴嬈親完後嬌嬌一笑,“我是你,你也隻能是我。”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眼底隻有彼此倒影。
牧逸春彎起眸子,愉悅低笑出聲。
裴嬈跟著他開心笑了起來。
甜蜜而幸福。
這一世,他們是彼此,她要當他妻,再也無人能插足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