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潑的水是寒冰剛化的,就是手指伸進去,直接就被凍僵。
整盆水澆下去,那些水全都融進了棉襖中,沉甸甸的,冰冷刺骨。
安承元再次被凍醒。
他冷的直接打了個噴嚏。
暖陽心疼的蹲下身子,瞧著他,“夫君,你沒事吧?看來現在夫君醒了,真是太好了。”
安承元想要張嘴說暖陽,可接觸到對方可憐兮兮的眼神時。
硬是將滿肚子苦水往裡咽。
他打著哆嗦,勉強笑道,“夫人,是為夫錯了,現在雪兒已經有了身孕,還需要你回去主持家裡呢。現在事情發生,我也要給雪兒一個交待。”
說著,他深情款款握著暖陽的手。
非常堅定道,“夫人你放心,以後我保證不會做出其他事情了,隻有雪兒這個例外。”他一臉的為難,“實在是娘她很想抱孫子,而我也隻是犯了男人該犯的錯誤。”
在安承元沉浸在自己思想中,一點點說著苦水。
說出那些虛偽的話語時,根本就沒看見暖陽眼底下那抹冰冷。
什麼是男人該犯的錯誤。
明明就是想,卻將所有都歸咎在女人頭上。
若不是安母長期給原身這具身體澆涼水,跪在祠堂那麼久,原身身子能虛嗎?
況且原身不是沒生過孩子。
而是為安家生了個兒子。
可是安承元他們卻對安康樂坐視不管。
隻想著安子墨那樣的人。
“夫君,既然事情發生了,自然該負責的。”暖陽慢悠悠的把玩著馬鞭,餘光注意到安承元那期待的眼神,頓時笑道,“不過……”
“夫人你放心,我以後必定會聽你的話,雪兒也會好好孝敬你的。”安承元立馬保證。
暖陽不經意抽回自己的手,用手帕裡裡外外擦了個遍。
她將手帕扔在安承元的手上,在他不解的眼神下,淡淡說道,“如果想要洛雪兒進門可以,那她自然不能為貴妾,必須簽署賣身契,兒女都不是她養。”
“什麼!”此時安承元都顧不得身上的冷意。
他赫然起身,動一下,鞭子上的傷就拉扯著肉,傳來火辣辣的疼。
又在冰水的刺激下,疼的安承元險些說不出話。
他蒼白著一張臉,斷然回絕,“雪兒怎麼可能為賤妾?”
隻要為賤妾,那就是到了賤籍上。
一輩子都沒翻身的地方。
一輩子就是妾而已。
暖陽無辜的歪著頭,“夫君,可你在娶我入門之前,可是說過,不會娶任何人,也不會有任何妾室。現在你將事情鬨得這麼大,你讓我和嶽家有什麼臉麵呢?”
“可……”安承元臉色難看。
他明明承諾雪兒,會讓她成為貴妾的。
暖陽也不急,她冷淡起身,“那夫君還是回去吧,稍等就讓夫君簽下和離書,咱們就兩不相欠了。那位雪兒姑娘,夫君喜歡便喜歡……”
說罷,根本不管被澆的濕透的安承元,拿起鞭子就往正廳走。
將軍老爹也沒理會負心漢。
笑嗬嗬的跟著女兒走。
至於為何將軍老爹不想讓女兒和離,那是因為女兒說要等到洛雪兒徹底為賤妾時,再場麵和離,務必讓安承元失去所有的臉麵。
小院中隻剩下了安承元。
他想要起身,但是每動一下就疼。
沒有暖和的炭火,也沒有暖陽的噓寒問暖,甚至連換衣服都不肯。這樣冷淡的模樣,讓安承元有了強大的落差感。
他皺眉看向旁邊的丫鬟,“可否給我找一件衣服?”
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凍得他瑟瑟發抖。
安承元感覺身體溫度都在下降。
那些鞭打過的傷口,是又疼又癢。
丫鬟瞥了他一眼,“姑爺,府中沒有合適您穿的衣服。”
安承元啞然。
氣的直哆嗦。
“怎麼可能。”嶽暖陽專門在將軍府給他準備了衣服好不好。
丫鬟回答,“前些天夫人覺得衣服太舊了,就將姑爺的衣服拿給那些窮人了。”
聽到這話,安承元險些吐血。
那些衣服可是蠶絲所做,珍貴的很。
給那些肮臟的窮人穿,那不是玷汙他的身份。
況且那些人,怎麼能穿這麼奢侈的華服。
然而就算安承元再怎麼氣悶,也沒人理他。拖著受傷的身體,他活生生在小院凍了一下午。
在晚上時,安承元隻覺得身體滾燙的厲害。
隻覺得又痛又餓。
在腦袋恍惚間,似乎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
“呀,夫君,你怎麼還在這裡呢?”耳旁響起暖陽吃驚的聲音,讓安承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胃的餓意讓他很想吃東西。
正以為暖陽是來叫他的時候,卻聽暖陽無比失落的聲音,“夫君可真是愛慘了那位雪兒姑娘,即使這樣都想娶她為妾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