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盯著粗糧饃饃微愣了兩秒, 這才接過劉曉雅手中的吃的。
劉曉雅眼睛有些留戀，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為自己打足氣後, 就變得豁然開朗。
看著劉曉雅一係列動作, 暖陽眼皮微蓋, 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小鎮上漸漸有了人氣，偶爾有了來往的行人。
大霧漸漸散去，隻留下一身冷氣。
裹著圍巾的劉曉雅，隻露出雙圓溜溜的眼睛，乖巧的坐在後座上。
暖陽疑惑問道，“這個饃饃哪裡來的？”
劉曉雅猶豫了幾秒, 還是坦白出來，“這是我的早餐。“
早餐？
暖陽皺起眉頭。
平常的時候, 她沒管過孩子的食物, 都是統一將錢放在櫃子裡。要原身來說, 那些蛋羹和肉包子, 都是劉曉雅的。
暖陽冷了臉, 繼續問道, “平常的肉包子和蛋羹呢？”
“都被二妞她們吃了，她們說著都是該她們吃的, 而我隻是一個閒人而已，不應該吃這些東西。”劉曉雅鼓足勇氣，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給暖陽。
她感覺小姨好像又回到以前, 又能關心自己。
將從大娃他們身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劉曉雅是聰明的孩子，知道小姨忙的時候，她就默默不吭聲。現在小姨對那些人好像不是很在意, 她就想賭一賭。
如果換來小姨更深的厭惡，劉曉雅也不怕後悔。
暖陽咬了一口粗糧饃饃，饃饃很硬，跟嚼蠟一樣沒什麼味道。哽到嗓子眼，十分的難受。
她喝了口水，勉強將很硬的饃饃給擠下去。
一個成年人，都勉強塞饃饃進去，更彆提一個小孩。這讓暖陽很生氣，曉雅是她姐姐留下的孩子，是唯一的親人。
周啟平還沒入贅呢，就這麼囂張。
將咬了一口的饃饃放在一邊，暖陽十分的挑剔，根本就吃不慣這種食物。
她用一塊錢在小攤邊買了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肉包子白白胖胖的，放在掌心有些燙。撕開皮子後，裡麵的肉餡摻雜著洋蔥的香味，一下就彌漫開來。
肉汁順著包子皮往外溢出了些，將整個包子貫穿的更加入味。
這兩個包子都給了劉曉雅，還順便買了一小碗豆漿。
豆漿是從粗碗直接端著喝的，濃鬱的豆漿香味，撲麵而來，進到鼻子裡。
在寒冷的冬季，冒著熱氣兒。
宛如白玉般的湯汁，喝到肚子裡，都是暖呼呼的。
劉曉雅吃了包子第一口，就被美味給融化了。裡麵的肉餡特彆的足，讓她吃的很快樂。
不稍片刻，就解決了一個包子。
剩下的包子，遞給暖陽。
看著劉曉雅的眼睛都直勾勾的黏在包子上，嘴饞的舔了舔嘴。暖陽笑了笑，將包子遞回去，“小姨不餓，這包子就是買給你的。”
現在80年代，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
尋常人想要吃到肉包子，還是很難得。更彆提，能天天吃到肉包子。
周啟平都是偶爾克扣掉劉曉雅的肉包子錢，才能將包子分給自己的孩子吃。其他的時候，大人還是吃點雜糧饅頭，或者就是喝點稀飯，吃點糠咽菜。
自從他們住進暖陽家裡後，暖陽可沒有待他們不好。
暖陽也不管他們，等劉曉雅吃飽後，就騎自行車，將人給送到學校裡去。
自行車成了學校唯一亮眼的存在。
一下就受到不少的矚目。
暖陽沒有進入學校，而是將劉曉雅送到門口。
她就先去將自行車停到車棚裡，無意間看到一個女人正鬼鬼祟祟躲在車棚那裡。
一見到暖陽停車後，就立馬躲到背後去。
暖陽沒有理會那個女人，就先進入辦公室裡麵。
辦公室裡麵的老師們都一臉的頹廢，消極在隨處彌漫。
課本都放在一邊，也沒心思檢查。
校長也是唉聲歎氣的，站在窗外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同事見到暖陽時，隻說了一句話，“高老師，咱們估計做不成同事了。”
暖陽疑惑，“怎麼了？”
其中一位年長的老師歎氣，又帶著深深的眷念，“還能乾什麼？因為咱們學校每年都上不了台麵，現在上麵要這個學期過後，就解散了。”
說著，拍了拍暖陽的肩膀，“估計啊，要合到縣城裡麵去。”
暖陽擰眉。
好像在劇情中是有這一段，學校的分數線和錄取率極低，學校也就因此解散。不少的學生，都放棄了讀書。
因此，原身沒有方向，就被周啟平給哄騙。又在原身的支撐下，周啟平也隨著大流，就去做了服裝生意。
後麵成了大老板。
幾個孩子還因此讀書成材，但卻沒有人記得起，這是原身的功勞。
學校的解散，似乎隻是為了給幾個孩子成材的機會。
卻沒顧及到有不少的孩子，麵臨無法讀書的問題。
這是小鎮上唯一的小學，要是小學沒了，就代表很多孩子，永遠不能看到更遼闊的天空。
對於劇情的自私，讓暖陽相當的生氣。
“高老師，你教的那個班級可是最差的班級，怕是第一個解散的，就是你們班級了。”其他人都抱有同情。
將那股煩躁給壓下，暖陽笑笑，“人嘛，總要努力才是。不努力，怎麼知道結果呢。或者是結果來，自己好好努力下，也是問心無愧。”
辦公室裡麵隻有三個老師。
其中一個老師就是剛才年長的，基本都要退休了。
戴著老花鏡，怎麼都看不清字。
還有一位老師，就是剛調下來的年輕老師，目前還有些吃不了苦，正在計劃跑路中。
這個小鎮有些貧窮，每次來這裡的老師，基本都跑的七七八八。
隻有暖陽還在堅持著。
雖說家裡人都在勸她回去，但暖陽還是想試試。但是儘管再努力，在學校解散的時候，還是選擇放棄。
放棄最愛的教學事業，成為周啟平背後的女人，是原身最不情願的事情。
隨著一聲上課鈴聲響，也止住了大家的話題。
暖陽先去了班級。
是初一班。
劉曉雅也在暖陽負責的班級讀書，暖陽教的是中學的課文，但是許多的課，都是她負責的。
就是校長自己，也親自代課。
班上總共有三十個孩子，有大也有小。他們臉上都是邋裡邋遢的，穿的衣服很破舊，還有的身上沾著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