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顯然嚇得不輕, 暖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很鄭重的說道，“如果不是你做的事情, 就要勇於說明真相，知道嗎？”
顧惜弱似懂非懂，但覺得娘親能站在自己身邊, 她備受鼓舞。不想讓娘親失望，她就算再害怕奶奶，也會說明真相的。
看人挺上道，暖陽就帶著顧惜弱往繡樓方向走去。
顧惜雪的樓閣在西南方向, 僅次於原身的閣樓。周邊比較偏僻, 正好適合那時將薛國安叫來繡樓私會。
想想顧惜雪那個小丫頭, 總是給顧惜雪瞎出主意, 暖陽打算將人給賣了。
這種小丫鬟留著也是禍害。
顧惜雪的繡樓到了, 剛進入閣樓, 就見老夫人厲聲質問暖陽，“身為主母，怎麼犯起糊塗事。竟然將人推入湖中，還能平平安安，咱們顧家怎能出現這丫頭片子。”
將目光轉向顧惜弱，顧惜弱明顯瑟縮了下。
“還有，雪姐兒身體本就弱, 怎麼能放著雪姐兒不管。”老夫人威嚴一出, 倒是讓在場的人都不敢吭聲。
暖陽顯得鎮定許多。
一眼就看見躲在老夫人身後的粉色衣衫的小姑娘。
小姑娘那身粉色的衣衫，是用的上好料子。小小年紀，發髻上已經有不少珠釵。
從小就沒吃過苦，在寵愛中長大。
讓她眼神透著幾分愚蠢的清澈。
暖陽在打量顧惜雪的同時。
顧惜雪也在看她。
轉過去時, 兩人目光對上，顧惜雪眼中有躲閃，還有無儘的委屈。
她不明白疼愛自己的母親，怎能對二姐姐好。
顧惜雪不想理會母親，小嘴翹的高高的。母親怎能對二姐姐好，而把自己扔在邊上。
即使母親知道錯了，自己也不會原諒母親的。
暖陽根本就沒理會顧惜雪內在的活動，而是淡淡的質問著顧惜雪，“雪姐兒，你如實交待，是弱姐兒將你推入湖中的？”
被問到這話的顧惜雪，心虛的彆開了眼。
可是小小年紀的她，心思是藏不住的。更何況顧惜雪，也沒有那麼深的心思。
這一幕被善於宅鬥的老夫人看見。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老夫人是宅鬥高手，一個稚兒的小心思，怎麼可能逃避的掉她的眼睛。
前世是有暖陽這個原身，無條件相信顧惜雪。
沒有驚動老夫人，這才讓顧惜雪逃過一劫。
現在沒暖陽的庇護，顧惜雪的謊言太容易戳破。
老夫人知道事情的經過，本想隨意打發掉。
暖陽卻略有深意道，“娘，若是孩子自小就被庇護的話，隻怕後麵會撒謊成性。”
老夫人還想說什麼，但那雙冷靜的黑瞳，讓她將說的話都咽在肚子裡。
隻是默默的坐在邊上。
老夫人不開口，就沒什麼人妨礙暖陽。
暖陽再次詢問顧惜雪，“是二姐姐將你推下湖的？”
顧惜雪漲紅著臉。
隻覺得娘親太過陌生。
她委屈的哭了，“我不想理會娘親，娘親走吧，以後娘親就要二姐姐。”
彆過臉，完全不想理會暖陽這個娘親。
她不喜歡現在的娘親。
隻有二姐姐，沒有她。
顧惜雪哭出聲，隻要自己哭，娘都會來哄自己。
可是這次，暖陽依舊冷眼看著。
反而讓人將伺候顧惜雪的小蓮帶上來。
小蓮現在已有十歲，稚嫩的臉上滿是惶恐。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就聽暖陽詢問，“小蓮，你把當日的事情都說出來。”
顧惜雪很快就停止了哭聲。
她朝著小蓮眨眼睛。
讓小蓮不要胡說八道。
自己跟小蓮可是好姐妹，小蓮是不會出賣自己的。
然而小蓮顫顫巍巍的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說出是顧惜雪搶走了顧惜弱的珠釵，中途追趕的時候，也是顧惜雪掉入了湖中。
醒來後的顧惜雪將一切都攬在了顧惜弱的身上。
堅決沒說出真相。
現在事情經過小蓮說出來，周邊的仆人都驚呆了下巴。
用異樣的目光轉向了顧惜雪身上。
顧惜雪抽抽噎噎的，在眾人的眼神下，直接暈了過去。
這次老夫人也沒之前的激動，而是淡淡的讓人將孩子放到床上去。
暖陽趁機轉向小蓮，“伺候不周，趕出去。”
聞言，小蓮猛地抬頭。
整個都懵逼了。
她留在小姐身邊，吃喝不愁，要是離開丞相府的話，自己就要回到貧窮的家裡。
小蓮磕頭，“夫人饒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然而暖陽就是要斷絕小蓮這個罪魁禍首。
讓戀愛腦女兒再次陷入到薛平安的騙局之中。
暖陽冷冷說道，“以後要是在敢在小姐麵前胡說八道，就是現在的下場。管家，把人給趕出去。”
說著，壓根沒理會小蓮的求饒。
直接將小蓮趕了出去。
而此時待在床上裝病的顧惜雪，眼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被驅逐出去，再也不敢裝病。猛地起身，“娘，小蓮是我的丫鬟，你沒有權力讓小蓮離開的。”
顧惜雪委屈的瞪著暖陽。
仿佛她是天下最討厭的大壞蛋。
老夫人本就是不管事的，事情處理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