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提醒道,“今天是最後一天,若是不想進府的話,你便離開吧。”
離開?
那他的銀子怎麼辦。
薛國安可不願意。
在加上自己在兄弟麵前誇下海口,要是真的這樣回去的話,那豈不是很丟人。
薛國安不想錯失機會。
夫人那麼喜歡他,等認識自己後,自己就能成為丞相府的義子。
自己也能坐著轎子,舒舒服服的躺著。
思來想去,薛國安盯著自己虎口處的胎記。
從管家那裡借來刀,深深的將那塊胎記給挖掉。
血肉被挖去,頓時鮮血淋漓,疼的讓人都無法發出聲。
薛國安疼的嘴唇都失去了色彩。
可一想到榮華富貴就在麵前,又頓時精神奕奕。
簡單的將傷口包紮好,拖著受傷的手,就去報名。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襲來,管家沒多說什麼,在最後的時刻,給薛國安報了名。
薛國安總算是鬆了口氣。
本以為能風光的踏入丞相府的大門,去找到暖陽。
結果簽好了賣身契後,管家隻是將他帶到了後門,就隨手交給了一位下人,讓他處理雜活。
馬廄臭氣熏天。
裡麵糞便堆積。
比自己住的寒窯還要來的差。
這讓薛國安完全不能忍。
他趕緊問道,“夫人呢?我要去見夫人。我進府可是為了見夫人,可不是來當牛做馬的。”
管家蹙眉,看著麵前直嚷嚷的小孩。
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自信能夠見夫人的。
他淡淡敷衍道,“內宅不是你這種下人想要進就能進的,記住一個道理,你就是下人而已。”
聞言,薛國安開始慌了。
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明明那位夫人慈眉善目,對自己表達了喜愛的。
他堅決認為是管家不認識自己跟夫人的情意。
立馬就將暖陽買玉佩的事情說出來,“夫人可是喜歡我的玉佩,隨後買了去。你讓夫人將玉佩還給我,我自然就會走,這裡我也就不會待了。”
\玉佩?什麼玉佩?夫人可是丞相夫人,什麼玉佩都不會放在眼裡,怎麼能看上你那些破玩意玉佩。好了,身為下人可不要不懂事,要是不懂規矩的話,就會按照府裡的規矩處置。\這是管家給薛國安的警告。
薛國安心中有氣,根本就沒將管家的話放在心裡。
被安排到馬廄中,薛國安就要起來挑糞,打掃馬廄,裡麵臭氣熏天,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薛國安忍受不了。
吃的飯菜,雖說還能填飽肚子。
但想念天香樓滋味的他,不是很滿足。
就在傷疤結痂時,他就趁機溜到內宅去。
這進去後,就讓薛國安迷花了眼。
前宅才是真正的雅致,就是花都是香的。跟在馬廄裡麵臭氣熏天,簡直不能比。
還沒等薛國安找到暖陽,就被管家捉住。
這次管家親自確定了薛國安手上的胎記,已經沒了曾經的模樣,徹底的放心。
管家換了一張臉,冷漠道,“說過下人是不能進入前宅中的,身為下人,就要懂府中的規矩。來人,杖打二十大板,念著你是初犯,就乖乖的待在府裡做事。”
薛國安齜牙咧嘴,“我要見夫人。”
他還抱著希望。
聞言,管家輕笑道,“夫人去外麵清修養身體,一直都沒回來過。況且夫人心地善良,興許就念著你是孩子,讓你來做個小廝,有頓飯吃而已。”
說罷,蹲下身體與薛國安平視,“你若是想要離開,就做滿十年,自然就會讓你離開了。”
薛國安聽完後,就想掙紮離開。
隻是身邊的人全都將他禁錮著,讓薛國安動彈不得。
薛國安還有反骨和傲氣。
小小年紀,就憎恨著管家。
管家壓根不管薛國安,直接處理二十杖刑。
當棍棒打在皮肉上時,薛國安才真正感覺到痛。皮肉混合著血,黏在褲子上,動一下就疼的要死。
等打完以後,薛國安就像一塊死肉一樣。
被丟在了床上。
他盯著天花板,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就是這次的杖刑,薛國安的骨頭被打歪了。
雖說不會對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因此也不能習武。
這下薛國安是真的廢了。
沒有了身份,沒有了根骨,也限製了自由。
隻能老老實實待在丞相府裡麵做個小廝。
至於十年後,男女主再次相遇,就不管暖陽的事情了。
她淺淺的喝著清茶,眼角微抬,盯著麵前還在辦公的男人,秀眉微蹙。
往日都是綿綿細雨,今日好像是老天爺都在眷顧著。
一絲陽光穿透桂花樹,淺淺灑落在他身上。
脫去官服,一襲白袍的他,輕輕執起茶盞。
微風襲來,露出內袖中的祥雲花紋。
桂花輕輕飄落,在他的發上和肩上都留下痕跡。
還有一絲花瓣,落在他的書上。
他依舊專注的盯著,麵目如畫,烏發垂落,光澤更盛了幾分。
暖陽肚中已有了脹意,對於眼前的美貌完全沒興趣。
不明白這人為何拋棄那麼多的公事,有閒心來她小院。再看天氣尚早,她有了倦意。
就委婉的下逐客令,“夫君事務繁忙,奴家也不想打擾了夫君。夫君還是早些回去就好,明日還要上朝。”
顧丞相將書擱置在邊上,將狼豪放置在原處。
“夫人可是責怪我沒有陪你?你可放心,我明日回府。”那雙溫柔的黑瞳中,帶著滿滿的關心,“最近夫人在清修,可是身體養好了些許。”
暖陽揉著額頭,她可是最不擅長感情的事情。
這隨意打發的理由,竟然還能讓顧丞相上心。
輕輕咳嗽了下,暖陽繼續說道,“夫君,我最近身體不適,感染了風寒。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就吩咐春蘭吧。”
話音剛落,就見原處沒了顧丞相的身影。
暖陽正疑惑之際,身子就被人抱了起來。
一股好聞的墨香迎麵襲來。
她一抬頭,就接觸到的是顧丞相精致的下巴。
在暖陽想要掙紮時,卻發覺這文弱書生,力氣大的很。
她怎麼都掙紮不開。
眼睛一眨,就被顧丞相放在了床上。
鞋子小心的被他給脫掉,身上蓋著被子。
在臥室中的光線打在他的身上,都擋不住那清貴的氣質。
耳語間傳來的是他溫柔的聲音,“夫人想睡就睡,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叫為夫就行。”
暖陽點頭。
趕緊閉上眼睛。
安神香煙點著,徐徐青煙繚繞。
她仿若在做夢,似感覺周遭有股冷香氤氳席卷。
在他起身時,身周有雪雲在浮動,衣訣翩飛,那股冷香更濃了不少。
“娘親。”弱姐兒正要過來時,就被一雙修長的手指抵住了嘴。
抬眼一看,是儒雅的父親。
她立馬低著頭,本以為得到教訓。
卻見父親隻是警告了下,“彆打擾你娘親休息,你娘親最近身體疲憊,你們就去彆處玩去。”
難得見嚴厲的父親有這麼溫柔的一麵。
弱姐兒想要說的話,全都吞在肚子裡。
同時又很疑惑。
娘親這幾天,都帶著去布粥,怎麼就虛弱疲憊了?要說娘親就站在旁邊,看她們倆姐妹乾活,自己都沒有動過什麼吧。
弱姐兒不理解,隻能拉著姐姐去練字去。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門外的人好像看了眼熟睡的暖陽,讓下人將書全都搬來。
偶然翻動的細微書聲,卻讓暖陽睡的更深。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暖陽剛起床,就見春蘭端來不少的藥膳。
每個都精致無比。
一股股藥香襲來,看起來還有些胃口。
“這些?”她又沒病,怎麼叫了這些藥膳。
春蘭捂唇輕笑,“是丞相吩咐的,說您身體不好,給你推掉了那些宴會,讓你在小院裡麵好好休息。”
這?
盯著一大桌的美食,暖陽有些尷尬。
作為妻子,不能履行妻子的義務。
況且那顧丞相看起來還這麼年輕,總是有生理需求的。
想了想,暖陽決定幫其納妾。
既然她沒有辦法解決,就給顧丞相納妾吧。
畢竟原身的夙願裡麵,沒有這些要求。
“你去周邊,挑選幾位待選女子的畫像,等我挑選好以後,就送給丞相去。”暖陽嘗了一口藥膳,味道還是不錯。
索性就叫弱姐兒和柳姐兒來吃飯。
等吃完以後,還不忘去看看顧惜雪的進度。
此時的顧惜雪,餓的不行,已經開始吃野菜。她現在沒了那些千金小姐的缺點,做事情越發的勤快起來。
現在的顧惜雪,知道一文錢,對於一家人來說,都是最值錢的東西。
能買好多的大饅頭。
至於愛情什麼的,顧惜雪從沒想過,隻有填飽肚子才是最真。
她甚至想到該怎麼省錢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