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傳來一股藥材的味道。
還有些其他的氣味。
平常時師尊可都是有潔癖，洞府都是青草香。
現在裡麵，是那種即將腐爛的臭味。
比她在水潭聞到的那股蛇腥味，還要來的臭。
慕青月捂嘴，露出一絲嫌棄。
而在看到床上的人時，她被嚇得立馬出聲。
玄墨剛睜開眼，就剛好對上慕青月那張如同老嫗的臉。
還有她臉上帶著的那絲嫌棄和厭惡。
他臉龐抽動，左臉的爛肉，就像是有許多的蜈蚣在裡麵爬行，看的人，止不住的嘔吐。
不僅如此，丹田被毀的玄墨。
已經沒了修為。
立馬變得白發蒼蒼，麵容醜陋。
睜開眼時，眼底還含著一絲冷厲的戾氣。
將慕青月嚇得不輕。
她揪著其中一名弟子，不住的問道，“師尊在哪裡，我要見師尊。”
弟子不耐煩的將慕青月的手給甩掉。
還頗為嫌棄的擦擦手。
淡淡的回答她，“這就是玄墨上尊，後山已經收拾出來，明日就可以前往那裡。掌門念及上尊您有傷在身，讓你養一段時間，就立馬搬到後山去。”
說著，還叮囑慕青月，“若是宗門發現你到處亂跑的話，將會對你這隻妖，直接斬殺。”
聽到弟子毫不尊重自己的話。
慕青月挺直腰板，將曾為仙尊的威嚴給散發出來。
“你們真是大膽，什麼妖，你們看清楚，我可是天玄宗的弟子。若是斬殺我的話，你們根本沒有理由。”
而且……
她餘光瞥了眼躺在床上那醜陋的人。
黛眉微蹙，壓根不相信那是俊美謫仙的玄墨。“師尊怎麼會長那樣子，你們不要隨便亂騙人。而且落霞峰才是我們的地方，憑什麼要搬去後山。”
那地方靈氣稀薄。
地勢艱難。
還挨著魔淵。
長期待在那裡，基本都會出事。
還彆提那地方寸草不生。
即使在前世慕青月風光的時候，都很少往後山去。
她嫌棄那地方。
弟子顯然沒耐心待下去。
還彆說慕青月現在腿腳不便。
他們隻是看了眼慕青月，“將你調來，就是讓你好好伺候上尊的。”
說罷，壓根不理會嘶吼的慕青月，轉身就出了洞府。
慕青月也想跟著出去，可洞府設下了陣法，她隻要觸碰到陣法，就會被彈回來。
此時慕青月一心想要逃離洞府。
壓根就沒注意到床上的男人，眼神深邃。
看著她，神色微微動了下。
玄墨掩藏好那受傷的表情，淡聲喊道，“月兒，是我。”
那清冷的嗓音，讓慕青月微微愣了下。
若是仔細聽聲色的話，確實是仙尊的聲音。
可這怎麼可能是那出色的男人。
那個男人怎麼是這樣醜陋的怪物。
見慕青月沒有過來的意向，玄墨神色微冷，“怎麼？月兒，你可是說過，要跟師尊好好在一起的。即使師尊變了樣子，你也不會嫌棄師尊。你現在，是嫌棄師尊的模樣太難看了？”
慕青月僵硬的轉過頭。
渾濁的眼，立馬倒映出玄墨的樣子。
沒了修為維持著俊美的容貌，他跟老人有什麼區彆。
普通老人還好，可他左邊的臉，徹底毀了。
根本就不是慕青月印象中，那俊美不凡的男人。
慕青月怔怔的盯著他。
“你是師尊？師尊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若是她猜的不錯，玄墨也沒了修為。
不然怎麼維持不了容貌。
玄墨的好脾氣一點點的消耗殆儘，他冷冷開口，“本座現在變成這樣，全都拜你所賜。你都成了老嫗，本尊沒有嫌棄你，你倒是嫌棄本尊了？”
老嫗？
慕青月精準的抓住著兩個字。
她怎麼可能變成老嫗。
見慕青月不信，玄墨將八卦鏡丟出來，扔在了慕青月的懷裡。
慕青月傻傻的將鏡子拿起。
當接觸到一張布滿皺紋，沒有半點活力的臉時，她險些嚇暈過去。
與玄墨相比。
她能好到哪裡去。
慕青月立馬明白了，為什麼那些弟子，對她議論紛紛，還十分的鄙夷嫌棄。
原來全不是因為自己是妖的緣故。
修真界也是看皮囊和實力的。
不然暖陽怎能被宗門的人至今嘲笑。
可如今，自己倒是變的這麼蒼老醜陋，慕青月完全不能接受。
她顫抖著雙手。
如以往那般，任性的摔碎了八卦鏡。
在激動之下，失去了理智。
脫口而出道，“不可能，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沐暖陽呢，我可是先天靈體，我應該會變得越來越美才是。師尊，你去把沐暖陽抓來，隻要把她抓來，我就能得到她的先天靈體，那我可以繼續修煉了。”
話音剛落，屋內響起男人冷漠的聲音，“本尊從未跟月兒說過先天靈體的事情，你在進入陣法前已經昏迷，為何知道先天靈體。”
慕青月心頭咯噔了下。
她往發音處看去。
桌邊繚繞的青煙，將男人的臉遮擋住，讓慕青月看不清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