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四個月, 因為研發進入最終衝刺階段, 思恒的CEO一直在忙,沒時間見投資爸爸,甚至沒時間想,就連每月一次的常規彙報她都是來去匆匆,邵君理總想說什麼,但見阮思澄那個樣子又什麼都沒說。他也去過思恒兩次,能感受到緊張氣氛。
唯一一次額外交談是在12月, 新年之前。
彙報完畢, 阮思澄輕咬著下唇, 問邵君理:“邵總,今晚有活動吧?”
“對。”邵君理說,“有個慈善晚宴。”
“果然,早上坐車看到新聞,說今年的‘愛華’慈善晚宴將由您替老邵總去參加。”
這基金會由企業家發起、建立,開展社會救助,促進慈善發展,邵君理他爸爸也是理事之一。往年晚宴都是邵城親自出席,今年有事, 叫邵君理承擔責任。這叫“愛華”的慈善晚宴外界的人不大知道, 可是,它每年的善款金額都有幾億, 比那些個噱頭十足的晚宴多幾十上百倍。
邵君理的眼皮一抬:“這種新聞不常見吧——你沒事兒搜我名字?”
阮思澄:“……”
為何這都可以發現??!!
“‘愛華’不搞廣告宣傳, 一般隻有揚清慈善主頁, 澎湃、愛未慈善主頁,還有財經媒體才會刊發報道。”
“……”
她確實是忙中偷閒,早上坐車搜了一下他的名字。
“邵總,”阮思澄挺好奇地問,“您要捐贈什麼東西?”
“藏族唐卡。”邵君理道,“15年揚清曾舉辦過‘非遺傳承’係列活動,保護藏族文化。當時一家博物館受某著名的畫師所托,將幅唐卡送給我父親老邵總。據說,它是畫師帶著60來個學生耗費5年做的,就送給揚清了。”
“哇……”阮思澄又問說,“所以到時,大家捐的拍品一件一件上去,企業家們坐在下麵,喊價、競拍?”
“想去?”
“可以嗎?”
“可以。”
“咦,針尖大的CEO也可以亮相?”
“針尖大的CEO不可以參加,”邵君理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蠱惑味道:“但是我的女伴應該可以。”
“不、不了。”阮思澄慫,並不敢。
邵君理也沒有強迫,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差不多吧。也不光是企業家,還有藝術家,比如畫家,還有明星。”
“明星也算藝術家吧。”
“兩回事。”
“哦……”阮思澄做心裡建設,終於問出她的問題,“邵總,那些明星您都認識?”
邵君理答:“認識幾個,不多,名冊上麵有一大半沒有交集。我隻是個副總,不是大CEO,也犯不著出席太多社交場合。”
“我猜也是……”不知怎的,有點兒……哎,擔心。邵君理是碼工,平時都在工作,然而今天晚上卻要參加晚宴。他這樣的到女人堆,簡直就像落入狼堆的小綿羊,要被搶的。那個出席名單簡直是集中了全國帥哥靚女。女明星們長相好、身材好、聰明、多金,自己拿啥beat人家啊。
邵君理望看對方,好像能看穿心思:“放心,不坐一起。做生意的坐在一起,當明星的坐另一張桌。”
“……”
邵君理隨口道:“不然全程錄像?這樣放不放心?”
“彆開玩笑……”阮思澄也不再操心,轉而變得十分好奇,“邵總,您都認識哪些人啊?有微信嗎?我能看看朋友圈嗎?能八卦嗎?”
“沒記名字。”邵君理將手機解鎖,打開微信,點選“標簽”,又選“路人”,拉了一個菜單出來,聲音冷漠,“你自己看,一個個過,裡麵有些歌手演員。”
阮思澄忙湊上一瞧:“…………”
這一長溜菜單上的微信ID備注非常規律:
【路人甲子;
路人甲醜;
路人甲寅;
路人甲卯;
……
路人丁子;
路人丁醜;
路人丁寅;
路人丁辰;
……
路人庚子;
路人庚醜;
……】
“…………”阮思澄伸出細細長長的食指,慢慢滑動,一個個看。
幾秒鐘後,她說:“臥槽!伊安!她好美的!仙女!現在紅炸天了!去年真人秀裡豔壓其他人呢!”頓頓,給出難以置信地問,“你管她叫‘路人丙申’???”
邵君理在皮椅當中,胳膊撐著大辦公桌,手指輕輕搭在唇下,微微偏頭,看著阮思澄,似笑非笑。
“臥槽,”阮思澄又說,“韓宣宣,這個不是柏林影後?窩的天,你管她叫‘路人己未’???”
“不用記得。”
“……”阮思澄有理由懷疑,邵君理不十分正常。
“邵總,”想了想,阮思澄又婊婊地問,“所有明星都在這個‘路人’分組?”
“嗯。”
“全是美女,您就沒想……?”
邵君理還保持剛才那個姿勢,用狹長的眼睛鎖住阮思澄,道:“沒想。因為沒有共同語言,她們不懂寫code,我也不懂演戲。”
“……”阮思澄僵硬地扭過她的腦袋,又艱難地拋出一個問句,“您……喜歡碼婆???”
“算。”
“…………”阮思澄又問,“您找女友的標準是特會寫co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