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也是運動會的第二天,操場上站滿了人。
小風一吹,都是令人激動的荷爾蒙在放肆地蠱惑著人心。
男子一百米決賽起跑線後麵的等待線處站著幾個人,其中兩個人吸引了幾乎全校的女生過來圍觀。
偌大的操場登時被圍的水泄不通,這場麵堪比明星見麵會。
“陸允,段博弈,我的天呐,神仙打架。”
“那我該給誰加油呢?哎呀,好糾結。”
“段博弈吧,據說預賽的時候小組第一。”
“陸允也是小組第一,人家還沒使全力呢。”
“有生之年,我能親眼見證這麼兩大帥哥競技,我的高中沒白讀。我到了北大我還能吹四年。”
“醒醒,你還北大,我看你白搭。”
“誰從小到大還沒個夢想。”
“嚴格來說,你那是非分之想。”
“……”
聽到這個很多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小時候的我們總是有一個共同的夢想,確切來說是煩惱。
煩惱長大以後是選清華還是北大呢?
直到我們漸漸長大了,才明白小時候的自己是有多麼天真無知和自大自信。
單季秋胳膊上掛著一件運動服外套,半邊身子倚靠著餘可夏,也跟著笑了起來。
更多的是從四麵八方傳入耳朵裡的:“啊!陸允!啊!段博弈!啊!好帥!啊!老天爺……”
單季秋動了動腳踝。
啊!好痛。
陸允從小到大被這麼給圍觀慣了,身邊長得好看的人太多,導致也是審美疲勞那掛的。
誰美誰帥擱他這兒都一個樣。任誰在那兒對著他尖叫,依舊風平浪靜,雲淡風輕,見怪不怪了。
他就跟個大爺似的抄著兜閒散地擱那兒站著,等著他們這一組開始。
身旁有一道明目張膽的目光投來,他順勢接住,這不是昨天那人。
再仔細一辨,這人的一雙眼似乎不是在看他。
陸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好家夥,這人的目光貌似穿越了叢叢人群,落到了單季秋身上。
陸允擱褲兜裡的雙手甩了出來,徑直朝人群那邊小跑過去,人群裡瞬間爆發出女生們的尖叫聲。
當看到他停在單季秋
麵前,又神色各異地交頭接耳羨慕起來。
哪怕不是愛情,這對神仙顏值的神仙友情,也是羨煞旁人到要死。
真要命!
單季秋見陸允過來了,沒好氣地問:“乾嘛?”
陸允擋在單季秋的跟前,他人高馬大,直接把她擋了個嚴嚴實實,這才漫不經心地說:“杵這兒瞎湊什麼熱鬨,終點喊周安他們去找把椅子給你這傷兵坐。免得二次受傷,誤傷的總是我。”
單季秋立刻就橫眉豎眼了起來,從小到大能調動她所有情緒的隻有眼前這個人能辦到了。
“不用你管,好好跑你的步吧。輸給轉校生,校草之位可就不保了。”
“稀罕,你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狗也能當皇帝?”
“嘿,我看你腳是不痛了。”
“哎呀,你倆怎麼又要吵起來了啊!”餘可夏兩隻手分彆擱在兩人麵前,做阻止狀,“好了,我們去終點等。”
說著,餘可夏扶著單季秋就要往終點走,又被陸允攔了一下。
他微微塌著背,拍了拍單季秋臂彎的運動服,對她說:“好好抱著,掉地上了,回去你洗。”
單季秋還沒完全消氣,昨個他道個歉就跟鬨著玩似的,一貫的寡淡敷衍。
反正每次他說“對不起”就跟“你好”一樣,卻偏偏回回堵的她忘了下一句。
他背她去校醫室,然後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又來刺激她,她說話也帶衝:“我一會兒就拿去墊坐。”
陸允微眯了眼,威脅:“你敢。”
單季秋:“你看我敢不敢。”
最終單季秋被餘可夏弄走了,陸允一邊走一邊回頭瞥一眼那個一瘸一拐的姑娘。受個傷還長本事了,脾氣越來越大。
我會輸?荒天下之大謬。
單季秋剛剛跟餘可夏抵達終點,發令槍的響聲便劃破長空,煙縷飄搖。
起跑線的少年們如離弦的箭一般,向著陽光的方向義無反顧,誓不回頭。
最終,陸允以微乎其微的差距贏了這場連體育老師都感歎稱讚是有史以來最激烈,最精彩的一場百米衝刺賽。
陸允接過單季秋手裡的運動服,一邊穿著一邊聽到譚俊浩在問他:“你不是重在參與嘛,怎麼一下子這麼拚?”
此話一起,單季秋也睨
著陸允。
剛才那引起整個操場沸騰,滿是鋒芒的他,跟平時懶散不愛爭的他確實有點兒不符。
她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還是怎麼著了。
“也沒什麼,就突然……”
陸允那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沿著運動服的領子一路理到鎖骨。
凸出的喉結上下一滾,整個人又恢複了一貫的玩世不恭。
“想認真拿個第一玩玩。”
幾人同時給陸允比了個大拇指。
陸允一挑眉,笑的爽朗。
少年心性,肆意而不猖狂,驕傲而不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