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交加,一陣寒風卷起一地清冷,將飄雪帶到公交站台上吻得難舍難分的男女身上。
廣告牌上柔亮的燈光虛虛掩掩地渡在他們的身上,靜靜地看著那粒粒霜雪被他們的情?深與熾熱融化。
閉上眼睛,感官會被放大到極致。
單季秋的意識其實是不太清醒的,呼吸也是紊亂的。
可是她卻又能清晰的感受到陸允帶給他的,洶湧又輕柔的觸碰。
還有,傳進耳朵裡那密密匝匝的低淺喘息。
從一開始不?由分說的強勢,生?澀地磕到了唇齒,再到找到竅門逐漸得?心?應手。
而後,他又慢慢地鬆開她。
在她緩口氣即將睜眼的瞬間,單手摟著她的腰,彼此倏然之間挨的更近。
而他的唇也跟著重新覆了上來。
不?似剛才的洶湧。
變得?輕含慢吮的極儘溫柔。
毫無經驗的單季秋,就這樣被陸允牽著鼻子走。
走的心?甘情?願,走的甘願沉淪。
陸允慢慢地鬆開單季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緊緊地擁著她,一下又一下地去啄她的唇瓣。
然後,他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目光粘著她的,一瞬不眨。
“再叫一遍。”他聲線低啞又性感,還染著無儘的纏綿。
“嗯?”
單季秋也緩緩睜開雙眼,淚眼朦朧地對上陸允的深眸。
他一雙桃花眼從眼頭紅到眼尾,眸光中泛著水。眼角的濕漉綿延而下,異常清晰,果然是淚痕。
她伸出一隻手,微涼的指尖撫上他的眼角,微微偏著頭,視線順著指尖的摩挲又重新回到他瀲灩又深不見底的眸色中。
“怎麼哭了?”她心疼道。
陸允捉住眼角處的手指,放到唇邊親了親,又掀起眼簾去看哭的更厲害的眼前人。
他將她的手擱回到他的背後,順勢低下頭去親她淚眼模糊的眼睛。
被猝不?及防地親著眼睛,單季秋下意識閉眼,睫羽微振,秀眉一顫。
須臾,薄唇鬆開她的眼睛,整個人被他擁進了懷裡。
耳邊,是他溫熱濕潤的唇瓣貼在她的耳朵上,反問著她:“那你哭什麼?”
單季秋被陸允抱著,雙手摟著他勁瘦的腰背。
他身上灼人
的熱量漸漸傳遞到她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寒冷。
暖意從身體直達心?臟,熱流穿梭在四肢百骸裡。
“因為我想見你,你就出現了。”單季秋說道。
“我也是。”陸允沉沉的嗓音在此刻的雪夜裡,迷人又繾綣,“因為你想見我,所以我來了。”
單季秋鬆開陸允,手擱在他窄腰上,抬頭望著他。
他眸色水潤晦暗不?明,殘卷著濃烈的情?緒,眼眶還泛著紅。
紅潤泛光的嘴唇卻噙著淡淡地笑,有點兒美強慘的感覺了。
她想起剛才他讓她再叫一遍,她抿了抿還尚餘火辣的唇,輕輕眨了下眼睛,才喊道:“阿允哥哥。”
“我在。”
陸允凝著她,整個人無論是神色還是嗓音都溫柔的不?像話。
“你把手伸出來。”單季秋說。
“做什麼?”陸允問。
單季秋把一隻手揣進衣服兜裡,對陸允說:“不?是要讓我給你禮物嘛?”
陸允的笑意漸漸從眼底浮了上來,伸出手來攤開在兩人之間,繼續盯著單季秋看。
“禮物就是……”
單季秋一邊說一邊好似從兜裡掏東西出來,捏著拳頭緩慢地伸出來。
遂又手背朝上快速的擱到陸允的手上,攤開纖細的手指,握住他指骨凹凸的手背。
“我。”
我想成為你的禮物。
雖然晚了這麼多?年,但還是有幸能重回到你身邊,從此會一直陪伴你的禮物。
陸允垂眸瞧著手心?裡白軟微涼的柔嫩小手,心?裡被撕開的缺口也正在被這份繞指柔悉數填滿。
他如獲珍寶般慢慢地收攏手指,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裡,手指有一下無一下地摩挲著她的手背。
“喜歡。”陸允把視線從他們交握的雙手移到單季秋的眼中,又著重地添了幾個字,“唯一的喜歡。”
單季秋笑容甜蜜地點點頭:“我也喜歡。”
陸允笑問:“喜歡什麼?”
單季秋:“你。”
陸允:“我是誰?”
單季秋沒忍住笑了起來,一字一頓道:“男、朋、友。”
陸允心?滿意足地又去抱單季秋,還咬了下她的耳朵,有些泄憤又有些委屈:“不?準再推開我了。”
單季秋被這突如其來地一咬,不?自
覺地瑟縮了一下,又聽到這句話。
她用力地點了下頭,語氣也有點兒悶悶的:“嗯,再也不?推開了。”
再也,再也不?要推開你了。
21路公交車從不?遠處緩緩開來,單季秋看了眼,對陸允說:“坐公交車。”
“好。”陸允鬆開單季秋,牽著她的手等公交車進站。
燈光下,他們的影子被拉的老長。
單季秋瞥了一眼地上兩人並排而站的影子,看到影子裡他們牽在一起的手,莞爾一笑。
同樣在這個地方,亦或是這條學校通往公交站台的路上。
這個多年前曾偷摸在影子裡做過很多?次暗搓搓的小動作,也終於變成了如今實實在在的十指相扣。
夢想成真。
……
上了車後,公交車司機大叔看了兩人一眼,若有所思?地睨著內視鏡,目送著他倆就著最後一排坐下。
車門關閉,公交車行駛在無人的長街上。
車燈跟路燈相伴,雪花跟寒風舞蹈。
公交車裡除了單季秋和?陸允,還有兩名乘客,坐在前麵的單人座椅上。
單季秋被陸允牽著手擱在他腿上。
她低著頭開始把玩他的手指,一會穿插到他的指縫裡,一會兒又去摳他略微粗糲的指腹。
生?怕是做夢,想用他手心?手指傳遞的溫度來提醒著自己,這一切都是再真實不?過。
陸允就任由著她玩,他整個人都是她的,他想怎麼玩都可以。
“你這是為什麼會來厘城啊?”單季秋偏頭看向?陸允,“從小到大我就沒怎麼見你哭過,你到底怎麼了?”
陸允瞧著單季秋,沉默了半響直截了當明說:“我跟小姑去玩了個劇本殺,你朋友寫?的那個。我找到了那個盒子,看了裡麵的東西,也聽了錄音筆。”
然後,拖航空公司的朋友無論如何要買到了最近一班飛厘城的機票。
他一刻也等不?了,坐在飛機上滿腦子都是那些讓他心?痛又心?疼的喜歡。
他隻想立刻見到她,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