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跨年夜。
今年的跨年,單季秋,陸允和譚俊浩都一起回到了厘城。再加上餘可夏和周安,他們五個人終於在多年後又湊齊了一起跨年。
他們沒有去人山人海的廣場湊那一份熱鬨,而是在單季秋和陸允他們家裡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玩玩鬨鬨。
明明都是二十好幾的大人,湊在一起還是跟以前一個樣。
尤其是譚俊浩,打牌依舊玩賴,各種逃酒。
然後便被大家嘲,想他一個拿手術刀的大夫,居然背地裡乾出輸牌不認賬的事來。
譚俊浩反正在他們幾個人的眼裡也沒什麼形象可言了,任由你們男女混合打。
他習慣了。
他不在乎。
五個人就這麼嘻嘻哈哈的聊起了當年他們一起跨年的場景,既懷念又有些傷感。
餘可夏說:“我到現在都還留著我們當年的那段視頻。”
其他人跟著附和著他們也都留著。
單季秋不由得看向陸允,陸允伸手攬著她,朝她一笑,她也彎唇無聲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譚俊浩忽然拍案而起,提議道:“要不要故地重遊?”
其餘四個人互相看了看,覺得今晚譚俊浩就這句話說到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坎裡。
他們在看看時間,還來得及,於是乎……
“要。”
“走走走。”
“陸允,你沒喝酒,你開車。”
“成。”
“吃的帶上,酒帶上,可樂帶上……”
一群人說風就是雨的穿衣服,拿東西,裝吃的……
單季秋穿好了羽絨服,拉上拉鏈,準備就緒。
陸允穿好外套,摘下一旁的圍巾給她圍好,這才滿意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好了。”
單季秋揚起笑容,挽著陸允的胳膊,跟著其他三人的腳步一起往外走。
跨年夜總是伴隨著堵車,一路走走停停,等他們到達6號院的時候,已經快零點了。
五個人踩著陳舊的樓梯,一前?一後地上了天台。
天台空曠四散,燈火幽幽。前?後左右都是萬家燈火,一切如?常。
就好像,他們真的還跟當年一樣,剛從樓下上來等著跨年。
譚俊浩看了眼時間,慶幸道:“時間不多不
少,剛剛好,還有幾?分鐘就到2021了。”
餘可夏從周安提著的口袋裡摸出可樂,對大家說:“既然是找回舊時光,那我們還是喝可樂吧。”
說著,她挨個挨個給每一個人都發了一聽可樂。
陸允接過可樂,熟練的單手拉開拉環,習以為常地遞給單季秋。
隨即,他又很是自然地從她手裡拿過她那聽沒打開的,自顧自的打開。
五個人仍然站在跟當年幾乎一模一樣的位置上,等待著最後一分鐘的倒計時。
還是周安起的頭,他舉起手中的可樂:“新的一年,祝我們友誼地久天長。”
餘可夏沒忍住笑了起來,覷他:“多少年了,你就不能換換。”
周安笑著搖頭,很倔強:“不能。”
餘可夏笑得越發無可奈何。
陸允看了眼譚俊浩,跟大家說:“這樣吧,今年咱們許一個共同的願望。”
“什麼?”譚俊浩好奇地問。
陸允湊到單季秋耳邊跟單季秋耳語了一句,隨即兩人一起舉起手中的可樂,對著譚俊浩說:“祝你明年脫單。”
兩人這話一出,餘可夏拿手肘撞了撞周安,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於是,餘可夏和周安也舉起可樂,麵向譚俊浩,異口同聲道:“祝你明年脫單。”
譚俊浩看著四個人,那是個哭笑不得。當然更多的是為他們這份鐵打的友情而感動。
譚俊浩也舉起了手中的可樂,跟四聽可樂碰在一起,說了句印證著當年的那句願望。
“祝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五個人在鐘聲的倒計時裡一起喊道:“祝我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彼時,跨年的鐘聲應時響起,天幕上煙花綻放,一如?既往的火樹銀花,登時便染亮了五個人的笑臉。
餘可夏和周安互相看向彼此,互道一聲“新年快樂”。
單季秋抬頭看向陸允,笑裡帶著璀璨的光,跟他說:“新年快樂,老公。”
陸允摟著單季秋,垂眸對上她愛慕的眼神,滿眼也是濃稠的深情,溫柔而寵溺地對她說:“新年快樂,老婆。”
本來還在感動的譚俊浩,仰頭喝了口可樂,正想說話。
結果,看到眼前這兩對你儂我儂的畫麵。
他實在是受不了的“
靠”了一聲。
……
過年的時候,兩對小年輕被爺爺奶奶瘋狂催婚。
單季秋和陸允被他們催婚禮,單易和宋知羽被他們催領證催婚禮。
催到最後,催生孩子。
單季秋跟陸允齊刷刷看向單易,意思很明顯,當哥哥的先。
單易倒是想,雖然宋知羽剛剛宣布退圈也沒多久,但是依然還是媒體關注的對象,自然要詢問她的意思。
宋知羽倒是無所謂,說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倒是都可以,隻不過婚禮還是不要太高調就行了。
這一下老爺子老太太就開始看良辰吉日,給兩對找人合八字,算日子,各種的操心?,但又異常的開心?。
他們連單季秋和陸允的名?字都算了一算。
允屬土,秋屬金,土生金,說他們是相生絕配。
陸允其實是不太信這些的,不過聽到這個,也就莫名?其妙的深信不疑。
時不時就會跟人嘚瑟,說他們可是天生一對。
最終,老人家給單易和宋知羽算的是五月,而單季秋和陸允的婚禮定在了六月。
這也算是圓了大的先結婚的傳統吧。
過完了年,單季秋和陸允就會北京了。
單季秋上學,陸允上班,幾?乎每天都會去接她放學,風雨不阻,成為了一道每天都有人特地來看的風景線。
單季秋剛進校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一傳十十傳百,不過兩天都知道了法學院有個美女博士,但是被愛慕者和追求者看到了她手上的婚戒,黯然退場。
那時候人人都在猜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能娶到這樣的妻子。
那是去年十月份的某一天,見?到了本尊。
那天,單季秋跟導師有個論題沒談完,讓陸允等她一會兒,很快完事。
陸允反正沒什麼事,便把車停好了,直接進去找單季秋。
他一向穿著打扮很休閒,那天就穿著簡單的白色連帽衛衣和休閒褲,就像個剛進大學的新生,青春俊逸。
人抄著兜漫步在林蔭道間,引得人頻頻側目,還被偷拍。
膽子大的直接上前?要微信,陸允伸出左手晃了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沒什麼表情的說:“抱歉,已婚。”
單季秋一出來就看到陸允被人要微信
的場景,這人啊真的是在哪兒都是個禍害。
陸允一抬眼就看到了單季秋,本是冷淡的臉上登時出現了笑容。
兩個要微信的姑娘本以為這是個高?冷的男神,結果這猝不及防的一笑,天都晴了。
當她們回頭看向讓這冰山化冰的到底是何方神聖時,才發現原來是那位到現在都還被人津津樂道的美女博士。
然後趕緊悻悻然的離開了。
也是因為陸允這一出現,在後來不久,因為兩人被偷拍的照片,才扒出來美女博士的老公原來是隔壁清華當年的陸神?。
隻能感歎一聲,人才配人才,神?仙配神?仙啊!
羨慕不來,羨慕不來。
單季秋走到陸允跟前?,看了眼那兩個離開的女生,不由得捏了捏陸允的臉:“好想把你藏起來,太招人。”
陸允摟著單季秋,一邊走一邊說:“你以為我不想把你藏起來麼。”
秋葉被風卷落在他們的腳下,沿路都是兩人的笑聲。
秋陸慢慢,你是歸宿。
……
臨近婚禮,單季秋自己捯飭自己不說,還逼迫陸允跟她一起,比如?敷麵膜。
“你聽話,敷一個很舒服的。”單季秋跨坐在陸允的腿上,拎著麵膜死活要給他貼到臉上去。
“你彆太過分啊,我一大老爺們兒敷什麼麵膜,這麼娘。”陸允仰著頭,拚命去躲。
單季秋又往前?坐了坐,壓製住陸允,樂的學著電視劇的台詞:“小哥哥,你越是反抗我越是興奮,來吧,敷一個吧。”
陸允也被單季秋逗的樂的不行,被她扭著壓著的邪火也在往外冒。
他掐著單季秋的腰,翻身就把人給反壓在了沙發上。
“這可是你逼我的。”
陸允故意貼緊單季秋,眸色慢慢深了起來,還蹭了蹭她,飽含深意繼續說:“小哥哥也興奮了。”
說完,他低頭就吻住了單季秋的唇,順手把她手裡的麵膜嫌棄地丟到茶幾上。
“你太敗家了。”單季秋被吻得支支吾吾,“那麵膜好貴的,你就給丟了。”
“貴?”陸允沉聲笑的魅惑勾人,在她口中啞聲道,“能有小哥哥滋潤你的東西貴?”
……
婚禮的地點最終還是由著兩個小的,定在了厘城。
這之?前?,
陸允死活讓單季秋簽一份文件,說弗沃現在是聘禮,單季秋也死活沒簽。
兩人因此還鬨了點兒不愉快,最終被單季秋的各種糖衣炮彈把陸允給哄好了。
五月份的時候,單季秋回錦南參加單易的婚禮,回去之前?順便去療養院看了下單兆斌。
自打那件事以後,單兆斌元氣大傷,自此一病不起。
他也看開了,看淡了,這一生的罪孽他自己獨自贖,便打算在療養院度過僅有的餘生。
單季秋那天跟單兆斌坐在療養院的花園裡的長椅上,五月的陽光還算溫柔,光芒染在單兆斌白了一半的頭發上。
明明生著病,整個人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平和。
這一天可能才算是他們父女倆真正坐在一起,心?平氣和聊起過去的一天。
人可能就是這樣吧,在經曆了一切風浪過後,往往最喜歡回憶過去。
單季秋就這麼聽著,她話不多,基本上都是單兆斌在說。
從她出生開始,說了很多她有的有記憶,有的沒有記憶的曾經。
直到一個小女孩不知道何時跑到了他們跟前?,問了一句剛才聽到單兆斌說的那句“重男輕女”。
“什麼是重男輕女呀?”小姑娘天真的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是一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
單兆斌一時語噎,沒想到自己剛才的話會被這小女孩聽了去,不知道如?何解釋。
霎時間,她聽到身旁的單季秋笑著對小姑娘解釋,溫柔的對她說:“重男輕女的意思就是,重的東西男孩子拿,輕的女孩子拿。”
這一刻,單兆斌看著單季秋望向小姑娘的笑臉,喉間哽咽,眼含淚光。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單季秋的微信響了一聲,她估摸著是陸允來接她了,她站起身來對單兆斌說:“我走了,你保重身體。”
說完,她邁步前行。
“對不起。”
單季秋聽到身後的這三個字,腳步頓了一下。
她沒有回頭,抬步繼續往前?走去。
風在耳側吹拂,長發飛揚,花草搖曳。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讓它隨風去吧。
單季秋看到立在門口的英俊男人,笑著朝他撲了過去:“你怎麼才來?”
陸允回抱著單季秋,
親了親她的發頂,笑問:“想我了?”
單季秋點點頭,抬頭望著陸允,星眸璀璨:“嗯,想你了。”
陸允牽著單季秋的手,十指緊扣,笑意濃濃地對她說:“我們回家。”
……
婚禮的頭一天晚上,單季秋住進了6號院的老房子裡,她要從這裡出嫁。
爺爺奶奶他們呢就住彆墅,順便守著陸允,說是頭一天晚上不準見?麵。
單季秋有餘可夏,方寧兒她們陪著。
失了人氣多年的老房子裡突然燈火欣然,仿佛不過是餘可夏他們過來住著玩,而不是她要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