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醫館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榊原司想留炭治郎住一晚, 但卻被他拒絕了。
“出門前說過今晚要回去，家人還在等著我。”
灶門炭治郎一臉溫柔。
這個也才十幾歲的少年出色的承擔著一個長子的重擔。
榊原司又勸了幾次，但這家夥是個頭鐵娃, 並不準備改變主意。
榊原司決定陪同他一起回去，炭治郎也幾次想拒絕但都在他堅定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你也是個孩子哦！”
榊原司看著他，語氣堅定。
炭治郎愣了一下，自打父親體弱無法承擔家庭重任後, 他好像在一夕之間直接長大，扛起了養家糊口的責任, 整日奔波於山林和村落之間。
這樣的稱呼似乎離他已經很遠很遠了。
他並不後悔, 也並不覺得不公, 但是眼前的一臉鄭重的男人卻讓他感覺到了被關懷的溫暖。
如果有一個哥哥的話, 一定也會是這樣的吧。
成熟的, 穩重的, 細心的。
尚未經曆苦口婆心勸說戀愛腦的悲慘遭遇, 對榊原司還抱有這種錯覺的炭治郎笑容燦爛，彎起了眉眼。
“謝謝你，榊先生。”
榊原司也被感染的露出了一抹笑, 他轉向艾比達：“艾比達，可以拜托你看家嗎？我去去就回。”
炭治郎的勸告榊原司聽進了心裡, 決定承擔起一個爸爸的責任。
第一點就是拋棄自己那無來由的感覺，正視艾比達。
他的女兒隻是個柔弱的有些膽怯的少女而已。
可以讓她直麵怪物的錯覺不能再有了。
她隻是個孩子啊！
榊原司看她的眼神越發慈愛, 揉搓著她腦袋的力道更輕。
艾比達不明所以，但還是舒服的眯起了雙眼。
哥哥好像更喜歡艾比達了呢。
榊原司原以為艾比達會黏著他, 結果意外的，她隻是點點頭，答應了。
“哥哥, 早點回家。”
“會的。”
榊原司拍拍她的腦袋，帶著炭治郎離開。
夜晚的風帶著刀割般的寒氣，踩著積雪，兩人一路上山，四周連野獸的聲音也幾不可聞。
不遠處，微微的燈光指引著歸家的遊子，剛剛走進些，但遠遠看到了灶門炭十郎在門口等待著。
他已經不似第一次見麵時那邊孱弱到連站立都是種艱難，榊原司敏感的注意到他的血條，比上次治療後又下降了一些。
榊原司沒有上前，隻目送炭治郎奔向前方，遠遠揮手打了個招呼，就在父子兩人的注視往回走。
他的家裡，也還有人在等待著。
身後的目光追隨著他走出老遠，直到消失在視線儘頭。
第二天，榊原司打著哈欠起床時，艾比達已經打掃完了醫館的衛生，哼著不知名的歌曲很開心的樣子。
早飯已經做好擺在桌上，是艾比達的傑作。
榊原司開心的抱著艾比達：“艾比達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兒~”
艾比達在他的懷裡悄悄紅了臉頰。
榊原司噫了一聲，看著已經能到他肩膀的腦袋，後知後覺：“艾比達你是不是長高了？”
終於發現了！
艾比達的眼睛閃閃發光，飛快的點頭，神情滿懷期待。
榊原司察覺到一絲違和，但是轉瞬即逝。
他笑意盈盈：“艾比達真厲害呢，感覺不用多久就能變成相當可靠的大人呢。”
“到時候，爸爸就拜托艾比達了！”
艾比達看著他陳懇的帶著喜悅的眼神，盯了很久，許久發現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歎了口氣。
看來還不夠呢。
哥哥今天還是沒有向他求婚。
看來，現在的他也還不是哥哥喜歡的樣子。
沒關係，哥哥不向他求婚的話由他來就好了，等他再長大一點，再長大一點。
還需要更多更多的能量才行。
那個家夥……要是能再碰見就好了。
完美的食物。
艾比達低下頭掩飾住自己醜陋的表情，在哥哥懷裡磨蹭著，視線黏在那低頭露出的脖頸上挪不開眼睛，剛剛長出的尖利的虎牙也蠢蠢欲動。
要是留下印記就好了。
留下帶著他的氣味的印記。
他努力的踮起腳尖，想更向那脖頸靠近。
榊原司不明所以，隻是擔心他摔倒，於是變換姿勢一手攬住他，另一手輕柔的拍擊著他的背，就像長者對待年幼的孩子。
艾比達在榊原司溫柔的安撫中停止了動作，身體驀地僵硬。
“怎麼了？”榊原司疑惑看向她。
冰冷的手指來回摩挲著因為低頭微微凸起的後頸，完美的曲線仿佛透過薄薄的肌膚顯露出來。
榊原司縮了縮脖子。
稍微，有些冷。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