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褚念白現在的樣子,廉價,無趣,再也不是她喜歡的模樣。
她語氣平平地拒絕:“不了,我不想喝茶。”
褚念白沒想到白然會拒絕,意外地愣了愣。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事情:“我的……”
白然卻沒有耐心再聽,她匆匆回一句“我累了,去睡會”,不再理會褚念白,徑直走進房間中,鎖上了門。
客廳裡隻剩下褚念白一個人。
他皺眉看向白然緊閉的房門,俊朗的麵容微微發沉,如同被蒙上一層未知的陰翳。
然然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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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美容院出來後,時安安和謝青青告彆,說自己要單獨去一個地方。
連何遠道也沒有帶。
何遠道不放心,想讓她帶幾個保鏢,同樣被時安安拒絕了。
以褚家嚴防死守的水平,彆人很難知道她的蹤跡。
而且時安安前世當了那麼久的影後,有豐富的喬裝易容和反追蹤經驗,外人根本就不可能認出她。
接下來這件事,她打算一個人去做,並不打算帶上任何和褚家有關的人。
送走何遠道和謝青青後,時安安拿出隨身攜帶的化妝品,迅速為自己畫了個淡妝。
化完妝後,她的眉眼輪廓明明沒變,卻又顯得很陌生,一眼看去似乎變了個人。
再戴上鴨舌帽,穿上一身風格很像大學生的衣服,她的氣質也隨之變得陽光開朗。
外人隻會以為她是一個在讀書或者剛畢業的大學生,臉上還帶著涉世未深的天真。
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這個小丫頭就是褚家的管家人。
喬裝完畢後,時安安開著特意讓何遠道留給她的買菜車離開。
她直奔海城中極為有名的永安河公園。
這個公園坐落在永安河邊,靜謐的河流如同一條銀帶從公園中穿過。
公園裡沿著河堤修了一條長長的棧道,種植了枝葉繁茂的樹木和五顏六色的花卉,風景絢爛多彩。
周末的時候公園裡都是人流如織。
今天是一個工作日,公園裡的人並不多。
時安安沿著棧道慢慢走著,尋找著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在海城人心中,這條棧道是一個可以讓人遺忘煩憂、放鬆心情的好去處。
在棧道上的行人們,臉上都帶著閒適的微笑,歡快而又放鬆。
唯獨她想要找的那個人,此時此刻應該是生活在無比的煎熬中。
即使四周風景再美,也無法讓他動容分毫。
走出去一小段後,時安安的眼神一凝,在前方不遠處鎖定一個看起來很低沉的高大身影。
找到他了。
原書中的男二號,褚雲軒最強有力的情敵——許連城。
褚雲軒回歸時,許連城已經在海城中嶄露頭角,是海城豪門爭先追捧的商界新秀。
他將會和褚雲軒同時愛上女主,為她瘋狂,為她爭風吃醋。
他最終會輸給褚雲軒,不得不黯然離場,離開令他心碎的海城,獲得一個男二號應有的宿命式結局。
當然,這些可都是後話,至少得半年後再說。
現在的許連城,還隻是一個畢業不到一年就慘遭辭退的心碎社畜。
這一段時光是他此生中最難熬的日子。
本來高薪很有前途的工作丟了,偏偏這個時候他母親又得了重病,急需一大筆手術費。
他無力籌措手術費,又不想讓母親擔心,隻得每天穿上西裝出門假裝上班,漫無目的地在永安河邊閒逛。
原文裡有一次他和女主談心時,曾經提到過這段過往。
用他的原話說——“那段時間,我每天走在河邊的棧道上,經常會停下腳步,呆呆看著棧道外的河水。不止一次,我都想跳下去一了百了。也不止一次,我對自己說,如果有人能及時出現幫助我,哪怕它是魔鬼,我也會毫不猶豫把我的靈魂賣給它。”
男二號嘛,一般都是美強慘,重點就是這個慘字。
這段過往對讀者來說是個淚點,讓她們更為憐惜愛而不得的可憐男二號。而對於時安安來說——
這可是商機啊!
她要想獨立,要想擁有自己的事業,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何況她平日裡都在褚家,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想做什麼都不方便。
所以她不隻是需要錢,還需要一個人——一個能力很強並且很靠譜的人來為她經營事業。
想來想去,男二號許連城,簡直就是專門為她打造的人選!
論才能,許連城能在短短半年內,從現在的逆境走向功成名就,顯然不隻有兩把刷子。
論靠譜,原書中的許連城性格對外殺伐決斷,對女主柔情體貼,可謂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沒有任何短板——唯一的短板可能就是不是男主。
而且,許連城親口說過,願意在這個時候幫他的人,他可以把靈魂賣給她。
時安安並不需要他的靈魂,她隻需要他這半年裡全心全意為她打工。
她看向不遠處那個正在呆呆注視著河水的高大男人,唇角湧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意,慢慢走過去。
許連城這會正在發呆。
他強迫自己把腦袋放空,什麼都不要想。
這樣他才能保護自己的情緒不崩潰。
但是上司開除他時說的那些刻薄的話依然曆曆在目,根本沒有辦法淡忘。
還有他今天出門時,房間裡傳來的母親強行壓抑著痛楚的低吟聲……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許連城?”
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好聽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愣了愣,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見一個美麗嬌俏的女人,正對他露出微笑。
他不認識她。
“……你是?”
時安安歪了歪頭,很認真地問:“我想要給你提供一份工作,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許連城愣了好幾秒,皺著眉重複:“……工作?”
他的笑容苦澀,“這位女士,你可能不知道,我剛被業內最大的公司以涉嫌抄襲的罪名開除,短時間內不可能找得到任何相關的工作。”
時安安輕笑一聲。
這件事她知道。
許連城進入公司不到一年,就因為過於優秀的表現,被上司暗中忌憚。
他到底涉世未深,並沒察覺到上司對他暗含的惡意。
半個月前,他找到上司,提出一個有些激進的項目方案,卻被上司一言否決。
許連城並沒有死心,依然試圖說服上司接受他的方案。
緊接著,在一次內部大會上,上司當著領導層的麵拿出證據,說許連城的這個方案抄襲了他以前做的老方案。
許連城的上司已經工作了十二年,早就是行業裡的老油條,太清楚該如何毀掉一個年輕人。
抄襲在他們這行來說,這是一個極為嚴重的罪名。
證據充分,許連城辯無可辯,最後落得被開除的下場。
而且這件事還被寫入他的履曆之中,成為他永遠無法抹掉的汙點。
所以他現在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時安安輕笑一聲,麵不改色地給自己編人設:“我是你以前任職公司的合作方,曾在機緣巧合之下看到過你的方案。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的方案勇敢、創新、富有冒險精神。這樣追求突破和改革的熱情,你的那個老古板上司是不可能擁有的。”
聽到時安安的讚揚,許連城的眼睛亮了亮。
但很快又歸於黯淡。
她的話讓他很驚喜,但是他下意識地覺得,糟糕的生活隻會帶給他痛苦與不幸,不可能存在救贖。
許連城輕輕歎一口氣,拒絕道:“……還是算了吧。”
被他拒絕,時安安的笑容一變不變。
她的聲音大了一些:“你可以先聽聽我的條件,再決定要不要拒絕——我可以給你二十萬。”
“二十萬,月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