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環境的穩定, 儘量少受外人乾擾,時安安把“戰場”選在了遠離海城的津城。
正好電影的拍攝地也在津城, 她可以有很多時間去跑劇組, 監督電影的拍攝進展。
屬於是事業虐渣兩不誤。
時安安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快。
趁著褚念文還在學校裡期末考試的時候,她已經安排妥當,帶上三個弟弟出發前往津城。
謝青青已經顯懷, 行動不方便,這次就被留在了後方。
電影的拍攝基地在津城的郊區,正好離一處老城區不遠。
那個老城區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每一棟房子都刻畫著無數的歲月痕跡。
因為拆遷困難,破敗不堪的老城區已經逐漸被津城的百姓們拋棄。
現在還住在這裡的, 隻剩下無法搬離的窮人。
好在老城區的治安整體還算好。
雖然窮, 但沒那麼混亂。
時安安選中了這裡。
她租了一個小院子,帶著三兄弟搬了進去, 而且沒有攜帶太多行李。
按照她的設定, 目前褚家已經破產, 並且欠下高額外債。
她帶著三個弟弟來這裡是為了躲債,自然不可能帶太多東西。
三兄弟跟著時安安走進院子的時候,神情都無比震撼。
長這麼大,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破舊狹小的院子。
穿過吱呀作響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隻有不到二十平的小院。
小院地麵是水泥澆築的,因為時間太久,已經開始滲出青苔的痕跡。
在小院角落擺著幾個塑料花盆, 裡麵種著幾棵半死不活的花, 每一棵都蔫頭耷腦的。
小院正對著大門的方向是一個開放的客廳,擺放著茶幾桌椅,上麵都浮著一層厚厚的灰。
左右兩邊則分彆是三間臥室, 一間隻能容納一人的廚房,還有一個衛生間。
褚念白最近在鑽研廚藝,對廚房最為關心。
他第一時間去廚房看了看,盯著灶台旁邊的煤氣罐,整個人陷入深深的困惑中——他從來沒見過這玩意,不知道該怎麼用。
褚念風則是走進衛生間,想要先洗個臉。
他打開水龍頭,並沒有水流出來。
水龍頭就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發出了好幾聲蒼老淒厲的“咳嗽聲”。
把褚念風嚇一跳。
他彎腰去看:“……這是壞了嗎?”
下一刻,水龍頭突然來了勁,“吐”他一臉的水。
褚念風:“……”
這水龍頭還挺有脾氣。
他急忙伸出手想洗手,水龍頭又不吐水了,傲嬌地開始繼續咳嗽。
褚念風:“…………”
好叭,他不洗了行吧?
褚雲乾則是擔心一些更加實際的問題。
他很嚴肅地問收拾行李的時安安:“大嫂,我們三個怎麼去上班?這小院外麵巷子這麼窄,看起來也沒地方停車啊?”
時安安頭也不抬地回答:“停什麼車?你先看看我們有車嗎?出門走五百米就到地鐵站了,六號線直達遠海津城分公司,你們以後坐地鐵上班。”
“地,地鐵?!”
褚雲乾震撼了。
堂堂褚家少爺……還真沒坐過地鐵。
他有些擔心地舉起手裡的拐杖:“大嫂,我還拿著拐杖呢,能坐地鐵嗎?”
時安安笑了笑:“放心吧,你拿著拐杖正好,說不定每天都有好心人給你讓座呢。”
褚雲乾再次進入一個知識盲區,滿臉茫然:“讓,讓座?”
為什麼要給他讓座?
難道是他褚家少爺的身份貴重,受到彆人的尊重不成?
一頭霧水的三兄弟在完成了各自的探索後,滿臉嚴肅地聚集到一起。
褚念白眉頭皺得緊緊的:“我的感覺不太妙。”
廚房那個條件,根本就不像能做飯的樣子。
那個什麼煤氣罐,他搗鼓了半天,甚至都沒研究出來該怎麼點火。
褚念風很有同感地點頭:“我的感覺也不太妙。”
一邊說話,他一邊拿出紙巾擦臉上的水。
全是剛才那個桀驁不馴的水龍頭噴的。
褚雲乾語氣沉沉:“為什麼地鐵上會有好心人給我讓座?”
他還沒想清楚這個問題。
畢竟褚家三少爺從來沒坐過地鐵。
褚念白和褚念風愣了愣,對視一眼。
褚念白有些不太確定:“我聽說坐地鐵也是要買票的,應該是一票一座吧?就跟高鐵一樣?大家都有座位,誰也沒必要讓你啊。”
褚念風哭笑不得。
他在N國讀了很久的書,比兩個哥哥的見識要廣一些。
至少地鐵他還是坐過幾次的。
這次他難得有些優越感:“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地鐵的座位很少的,一般人都隻能站著。但是咱們國家的地鐵有給老弱病殘孕讓座的優良傳統,三哥你拄著拐杖,彆人看你行動不便,就會給你讓座啊。”
以前他坐地鐵的時候,就主動給老奶奶讓過座。
然後成功地搭訕到了跟老奶奶一起出門的漂亮孫女。
那也是他曾經光榮曆史的見證。
……現在不提也罷。
褚雲乾若有所思:“哦……”
等他反應過來,雙眉一豎,當場大怒:“好啊!原來是覺得我是個殘疾,所以才給我讓座的是嗎?!呸!我給他們臉了!我偏不拄拐杖,我就要和彆人一樣!”
褚念白和褚念風:“……”
嘖嘖,老三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地捉摸不透啊。
他們三個交流完,開始對未來的生活產生了無數擔憂。
這會正好時安安收拾得差不多,出來指揮他們三個乾活。
院子裡百廢待興,不收拾收拾是肯定不能住人的。
褚念白被安排了掃地,他去拿掃把的時候,很擔心地問時安安:“大嫂,我們一會怎麼吃飯?”
本來他雄心勃勃,想要親自下廚一展風采的,可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煤氣罐他都打不開。
時安安笑了笑:“我點了外賣了。今天大家輕鬆一下,就吃外賣吧。等明天老五回來,我們就得辛苦一點,自己做飯吃了。”
褚念白這才放了心,乖乖掃地去了。
褚念風則是奉命擦拭家具。
他拿著抹布進了衛生間。
然後再次被桀驁不馴的水龍頭噴了一臉水。
他氣衝衝出來找時安安告狀:“大嫂!那個水龍頭好欠揍!它是不是跟我有仇!”
時安安跟著他走進去,仔細看了看水龍頭。
她很淡定:“沒事,它就是年紀太大了,年久失修。你不要把開關開得太大,擰小一點,就像這樣,你看,是不是就好了?”
在她的妙手操作下,剛才還要麼沒水要麼噴水的水龍頭立刻變得乖巧無比,嘩嘩嘩地流淌出水來。
褚念風簡直要給時安安跪了。
時安安怎麼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啊!
大嫂就是他的神,唯一的神!
在時安安和三兄弟的努力下,小院從一開始的破敗荒涼,逐漸有了幾分人氣,雖然還是很簡陋,但總算看起來整整齊齊了。
這個時候,正好外賣也到了。
接下來會過一段時間的苦日子,所以時安安這一次特地點了不少好東西。
三兄弟喜歡吃的菜,她幾乎都點了。
把客廳裡的桌子搬到小院裡,再把外賣盒子們放上去,一頓飯看起來也有幾分像模像樣。
四個人圍成一桌開始吃飯。
打掃好衛生後,大家都有點累,吃飯的胃口特彆好。
時安安微笑著看三兄弟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裡有些感慨。
她記得在原書裡麵,褚家最開始破產的時候,這幾個兄弟的日子很不好過。
大概是為了凸顯出男主的強大,作者的心特彆狠,直接把褚家人安排到了海城最貧窮的地方。
褚雲軒回來之後,是在一個無比破舊的小平房裡找到自己的弟弟們的。
小平房甚至連個院子都沒有,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鴿子籠。
現在雖然褚家破產的命運已經徹底改變,但是機緣巧合之下,褚家這幾兄弟還是“被迫”跟著她體驗起貧窮的生活。
好就好在,他們的心態都特彆好,沒有一個人出言抱怨。
他們是真的很信賴時安安。
隻要是時安安決定去做的事情,他們都無條件地支持。
辦法總比困難多,隻要一家人齊心協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有這樣的三兄弟在背後支持,時安安相信,他們一定有機會能把褚念文好好矯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