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2 / 2)

其中,紅豆糯米糕紅白相間,裝放在瓷盤中最是好看。

江景白這晚的境遇便跟廚師手裡的紅豆糯米糕如出一轍。

白糯米加水煮熟後,被悉心點抹上一層接一層的蜜紅豆,由於質感綿軟,形狀任人揉捏,上完蒸鍋擺進餐盤,享用前還可以根據用餐者的個人喜好,撒上白糖,冰糖水,甚至黏稠瑩亮的蜂蜜。

不過江景白這道糯米糕還是沒能滿足常駐食客的口腹之欲。

入伍新兵在演練場耍槍耍得有模有樣,初上戰場難免心有惴惴。

坐下之前,眼角泛紅是因為害羞發臊,坐到一半,那就是因為生理淚水不受控製地肆意翻湧了。

南鉞的意誌力實在強悍,臨門一腳都能穩當當地讓理智占據上風。

他把吸氣忍疼的人一把撈下,護在懷裡給他用手解決了需要。

江景白從滔天浪尖回到海岸,眼睫陰影下藏了羞慚愧怍,他想投桃報李,南鉞不給他機會,慰藉地親親江景白的額頭,拎起衣服,頂著滿腦門的熱汗進了浴室。

南鉞洗得久,出來時皮膚冷白,一看就是沒切熱水。

江景白四肢百骸注回了力氣,在外麵已經將狼藉戰場收拾潔淨,在南鉞之後也洗了遍澡。

細密的水流刷過身體,江景白聽著水聲,慢慢找清了思緒。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最開始……好像,是可以坐下去的,隻是他被那一下可以忍受的疼刺激到了,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事後想想,似乎真的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革命成果初現雛形,仍需同誌再接再厲。

江景白洗完澡回到床邊,臉上還透著幾分若有所思。

他在做戰後回顧,總結經驗。

落進南鉞眼底卻像嗒焉自喪,兵疲意阻。

南鉞原本正拿著手機,利用零碎時間看些電子版的文件,一見江景白這般神態走過來,心中登時警鈴大作,文件也看不下去了,坐在床頭的姿勢端正警惕,目光尖銳地投在對方身上。

他神情一向如此,江景白沒有過多揣度,掀開被角,躺到南鉞身邊。

他問南鉞:“明天你想做什麼?想不想去紀念堂看看?”

明天是周末,還能在G市稍微小玩一下。

南鉞摸不準這是不是又一次的正題鋪墊,生平頭一回坐在商桌上都沒有過這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不去國展中心?”

江景白真沒什麼需要鋪墊的:“今天不是去過了嗎?”

江景白今天儘管去了會場,但他的活動範圍幾乎限製在簽售區,既然衣櫃裡還掛有另一套C服,那說明他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再去自由活動的。

南鉞意識到這點,強裝鎮定地將話題進行下去:“今天人太多,我沒有逛完。”

他的確僅是草草走了個過場,沒逛多長時間就回到江景白身邊。

江景白笑起來:“好,明天我們一起。”

上午一起逛展,下午一起回家。

定好安排,話說到這裡算是終結。

南鉞關了燈,挨著江景白睡下。

隻要和南鉞一起休息,睡覺留不留燈對江景白而言沒什麼所謂。

視覺陷入昏暗,消耗過一定能量的身體漸生疲軟。

江景白淺淺打了個哈欠,闔眼窩在南鉞懷裡,正要昏昏欲睡地向對方如常道聲晚安,忽然聽到南鉞在他頭頂清醒冷靜地拋出兩句:“專心睡覺,不要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

江景白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一頭霧水。

什麼胡思亂想?想什麼?

他根本搞不懂南鉞的意思。

南鉞察覺到江景白在黑暗中遞來的視線,良久不聽他開口,隻當江景白真在認真思忖,心頭不由一沉。

他掌住江景白的臉頰,貼近他,幾乎同他鼻尖相抵:“我說過,屆時,我會再做爭取。”

南鉞一字一頓,語氣強硬。

江景白有點困了,大腦運轉跟著遲鈍下來,半晌才聯係上前情提要,慢吞吞地解讀出南鉞所說的“爭取”是要爭取什麼。

雖然不知道讓南鉞產生誤會的原因是什麼,不過他家先生怎樣都不肯離婚的態度又果斷堅決地敲定了一遍。

江景白滿心柔軟,摟住南鉞的腰杆:“我才沒有胡思亂想,瞎想的人是你才對吧。”

他說話時帶著笑,很自然的口吻,不像是在掩飾什麼。

南鉞聽罷怔了怔。

他有事瞞他,聞鶴唳風聲,自然心孤意怯。

“專心睡覺,不要胡思亂想。”江景白把話原封不動地退還回去。

以前都是南鉞睡前哄著江景白,現在兩人竟然互相顛倒了位置。

南鉞沉默。

他握住扣在自己腰側的那隻手,考慮找個恰當的時機,和江景白好好談談。

江景白不覺有他,安撫地蹭了蹭南鉞的鼻尖,輕聲道:“快睡吧,晚安。”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