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儲物盒一打開,就見裡麵躺著好幾條不同口味的糖,跟家裡的那些一樣,也不知南鉞什麼時候補進去的。
江景白動作頓了頓,還是把手上的奶糖撒進去,他指尖在蜜桃味的夾心糖上點了一下,空手縮回來,把儲物盒合上。
南鉞嘴角展開愉悅的弧度,他忘不掉江景白剛上車時的笑,總感覺一定得問問原因:“在停車場的時候,你笑什麼?”
“啊?”話題突然跳躍,江景白反應不及。
南鉞在開車,出於安全考量,始終目視前方,他沒看他,也沒說話,給江景白留出回想的時間。
“嗯,也沒什麼……我隻是想,”江景白清了清嗓子,“我給你換的這輛車,是不是不如你自己原來的那一輛。”
不用“是不是”,肯定就是了。
虧南鉞跟他互報婚前財產時能把“剛工作隨便買的代步車”這種話說出口,那輛車車型低調,江景白沒看出什麼特彆的,南鉞婚前接送他又都是晚上,沒碰見過熟人,沒人和他提起,江景白也就沒懷疑。
其實光從車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南鉞最初騙他是被江景白和彆人相親逼急了,心裡有過到底是先把人哄到手,還是直接從實坦白的掙紮,可惜江景白車盲,硬是沒發現南鉞露出的小馬腳。
還在停車場那邊的時候,江景白看到停在對麵車位的車,辨出車標和南越以前的那輛一樣,這才把那茬想起來,覺得自己無意間好像乾了件小傻事,無奈發笑而已。
南鉞聽他說完,淡淡答:“不是。”
江景白看著十字路口的綠燈變紅,隻當南鉞又要哄他,繼續彎著眼睛。
“我很喜歡,”南鉞踩下刹車,“其他人也很羨慕我。”
這個“其他人”的範疇可就廣了。
江景白不由失笑,這有什麼可羨慕的?
南鉞在路口停住車,右手離開方向盤,把江景白的左手握進掌心,指腹在他手麵摩挲,恰好掠過無名指上的那枚婚戒:“羨慕我有一位好先生。”
好先生·江景白被南鉞抓著手,手背上全是男人的體溫。他聞言怔了兩秒,嘴角輕扯,低下頭真的笑開。
*
機程近三個小時,飛機擦著最後一道暮色穩穩落地,遊艇會已經派車等候,接到了人,直接開往臨岸的俱樂部會所。
夜色將近下的會所氣勢逼人,金光衝天,碼頭和建築群都被披著亮,遠遠便能看見起伏連綿的一片。
出海時間定在明天,今晚的任務是養精蓄銳,好好休息。
洗完澡躺到酒店的大床上,江景白眼底先是映著上麵的天花板,不出多久,改映出一張硬朗堅毅的男人的臉。
南鉞手肘撐在江景白臉側,低頭在對方昳麗的眉眼間親了親:“在想什麼?”
他頭發半乾,掃在江景白臉邊,又涼又軟。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江景白誠實地說出心裡話。
他以前和大學室友登過遊輪,住在市區裡的酒店,時間差不多了便過去碼頭,完全沒想到遊艇會內部是這個樣子,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本身就是一個不錯的休閒場所。
江景白的眼睛原本就亮,浴後水霧未散,眼神更是柔和得一塌糊塗。
南鉞頓時舍不得起身了,就這麼撐身看他:“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次。”
“你以前沒來過?”江景白不信。
“那是工作。”不是度假,也沒有江景白。
南鉞手指穿插.進他的發間,拇指一下又一下撫摸過他的額角,緩聲和他說著遊艇的情況,最後話頭頓了頓,笑意似乎加深了一點:“還有間小型的健身房。”
江景白軟乎乎的眼神頓時變了,一臉受不了地偏頭往床邊看了半圈,這才落回南鉞眼底,抓著他腰側的浴袍抗議:“……不是說好了出來度假,彆做那種事了。”
他可不想搞什麼運動健身。
“嗯,說好了。”南鉞胸腔震顫,低低笑了兩聲,“你想做什麼?”
江景白起先還認真思考了半分鐘,慢慢臉上浮現出不同於沐浴後被水蒸出的紅暈。
兩人都洗過澡,各自的荷爾蒙在熱汽下更顯濃烈,近距離的錯綜交織,早把彼此的身體撩撥得躁動起來。
很顯然,南鉞比江景白躁動多了。
都這樣了,還能沉心靜氣地問他,你想做什麼?
江景白是真的有點不想理他,垂下眼睛,就是不肯說話。
南鉞俯身,用唇麵貼著他的嘴角,一寸一寸,細細地磨動,活像一頭好整以暇,隻等獵物上門的狼。
江景白被親得沒脾氣了,索性一推南鉞的下巴,抬起上身,在他喉間輕咬了一口。
不等他做出彆的動作,南鉞捂住他的嘴,把他按回床上,同他商量:“好了,這次你不要亂動。”
滾熱的吐息噴到眼角,江景白反射性地眨了下眼睛。
“我怕我沒分寸,明天就出不了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