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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醫院裡,吳教授的手臂打著石膏,躺在病床上等待其他檢查。
路上太堵,溫書瑜臨近中午才趕到,走進單人間的病房,裡麵已經烏泱泱圍了一大群人,全是他們師門的學生。
她走過去,把果籃塞在已經被各種慰問品擺得滿滿當當的床頭櫃上,皺著眉頭,“吳老師,您以後走路小心一點,尤其冬天路滑,萬一…”
這一上午,吳教授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他歎聲打斷:“書瑜你就彆再念叨了,該說的剛才你師兄師姐們全都說過了,我就是遛狗的時候摔了一跤,用胳膊撐著的,所以胳膊骨折了,其他什麼事沒有,他們還非讓我做個體檢。”
旁邊年紀很大的師兄:“您這把歲數了,摔跤很危險。”
……
病房裡人實在太多了,其實也輪不到溫書瑜開口。
她找了個位置靜靜站著,和大家一起等到吳教授的檢查結果出來。
這次運氣好,確實沒什麼大礙,隻是胳膊骨折。
已經快到晚飯時間,吳教授也困了,開始趕人:“你們都該乾嘛乾嘛去吧,全都擠在這,不知道的看見還以為我得什麼絕症了,就是胳膊骨折!”
“沒事,都走吧。”
一群人輪番關心幾句,告過辭,離開病房。
他們專業讀到博士,就業選擇
也並不多。
已經畢業的師兄師姐不是在高校、就是考編(),再不然就是去私企。
工作至今?()_[((),他們也大多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出醫院的路上就拿出手機聯絡家人。
元旦難得放假,雖然師門聚齊,但也沒人提要一起約飯或聚會。
溫書瑜有了中午堵車的教訓,導航去地鐵站。
進地鐵之後,她想了想,給陸知讓發消息:【今天晚飯要一起吃嗎?】
坐了好幾站,才收到他的回複。
陸知讓:【可以一起,但是六點鐘還有隻狗預約了手術。】
溫書瑜確認了下導航顯示的時間,她大概五點多就能到開發區。
陸知讓:【附近的餐廳可能都排隊,我找人送餐過來吧。】
接下來,他發來一家“愛寵”的定位。
既然都安排好了,醫院又離家不遠,溫書瑜毫不猶豫回複:【好。】
溫書瑜:【那我去找你。】
……
她到達寵物醫院的時候,陸知讓正在給一隻狸花貓檢查眼睛,就在大廳。
溫書瑜這是第二次看見他工作的樣子,身上披著白大褂,神情認真又專注,手法看起來也很專業。
狸花貓完全沒反抗,不過也許是被陸知讓控製住,乖乖蹲在桌上讓他檢查。
溫書瑜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好,安靜等他忙完。
狸花貓的主人是對中年夫婦,女人語氣焦急:“醫生,這有什麼問題嗎,它這幾天經常揉眼睛。”
陸知讓聲音一直很好聽,低沉但又不失溫柔,“有點結膜炎,不嚴重。”
他站起身,這個角度,正好看見溫書瑜。
陸知讓頓了下,朝她彎了彎眼角,抬手示意她稍等一會兒。
溫書瑜點點頭。
陸知讓目光移到客人身上,繼續道:“去診室吧,我先給它清理一下眼周。”
“好好好,不嚴重就好,謝謝啊醫生。”
那對夫婦一邊說著,一邊跟進診室,關上門。
……
溫書瑜大概等了十多分鐘,他們就從診室出來了。
陸知讓身上穿著白大褂,一邊往外走,一邊溫聲交代他們回家怎麼滴眼藥水、塗眼藥膏,勤剪指甲。
夫婦連聲道謝,帶著貓包去前台付款。
陸知讓身高腿長,幾步就走到溫書瑜麵前,抬手摘掉口罩,露出清俊的全臉,“走吧,去辦公室。”
“好。”
溫書瑜站起身,跟著他去裡麵的一間。
路過前台,值班小哥偷瞄了她一眼,很狗腿的開口:“哇,我們老板娘真好看,跟老板真般配!不對,是老板跟你真般配!”
“……”
陸知讓悠悠掃他一眼,“乾你的活。”
溫書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辦公室很乾淨,桌上已經擺著熱騰騰的三菜一湯,都是用非一次性的餐具裝
() 好的。
桌邊,椅子也擺了兩張。
陸知讓去一邊換衣服洗手,偏頭看她,“你先吃吧。”
溫書瑜坐好,搖搖頭:“沒事,我等你一起。”
“好,那我很快就好。”
陸知讓語氣十分愉悅,加快了洗手速度。
已經五點半,留給他們吃飯的時間不多。
陸知讓雖然隻是偶爾才來醫院親自接待客人,但在其位謀其事,而且又是老板,更不能帶頭不守時。
很快這頓晚飯就結束,陸知讓站起身,眼神中透著幾分惋惜,又去穿白大褂。
“你先回家吧,我可能會稍晚一點,不過不會超過九點。”
溫書瑜本就是過來吃個飯,沒其他想法,不假思索地點頭:“好,陸醫生好好工作,加油!”
陸知讓剛拿起白大褂,回了下頭,看她一眼。
又看她一眼。
“…加油。”
“你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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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書瑜回家之後,還是先去書房。
白天的學習工作計劃被意外耽誤,她重新調整今天的安排,繼續聽英語。
她念書時就沒有出國交流的經曆,也許不利於以後的職業發展。
溫書瑜在考慮,過兩年這邊的工作穩定下來,看看有無合適的項目,跟趙院長申請短期的訪學或交流。
溫書瑜在書房待到了九點多。
她摘下耳機,正準備站起身活動活動,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應該是陸知讓已經忙完回家了。
隔著門,他很禮貌地先問:“方便我進來嗎?”
溫書瑜直接走過去,幫他開門。
她抬起頭,下意識稱呼:“陸醫生,你要用書房嗎?”
陸知讓左手端著一隻水杯,端在胸前,無名指正對她,用很緩慢地速度,走進去,幫她放在書桌上。
書房的暖氣很足,因為存放書籍過多,空氣裡散發著淡淡的油墨和紙張味。
“我不用。我一會兒還要下樓去遛特特。”
陸知讓再次抬起左手,非常刻意且做作地撥了下額前的垂落的碎發,動作也很慢。
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被手動播放。
溫書瑜直愣愣看著他,就看見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明晃晃的戒指,在燈光下存在感極為強烈。
他的手本就很好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手背上經脈線條流暢又不過分突出。
陸知讓察覺到她的視線,目標達成,微勾起唇角,嗓音溫和地說:“你先看書吧。記得喝熱水。”
溫書瑜茫然地道了一聲謝,目送他出去。
她再次坐回椅子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想起自己那枚婚戒。
婚禮之後她就放到…
溫書瑜蹙起眉,撓了撓頭。
她放到哪裡去了啊?好像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