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溫書瑜醒來時,還是感覺有點痛。
但她揉揉眼睛,很堅強地翻身下床,輕手輕腳走向門口,打算去隔壁的房間洗漱。
輕扭門把手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今早床上好像少了點什麼。
溫書瑜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陸知讓已經不在床上。
昨晚她雖然幾l乎全程都閉著眼,什麼也沒看到,但此刻回憶起來,還是不自覺臉熱。
溫書瑜抬起手腕,查看智能手表,確認現在還不到七點鐘。
同住這麼長時間,陸知讓從來沒有這麼早就起床。
溫書瑜有些困惑地出門,洗漱之後,例行先去貓貓狗狗的房間,發現特特也不在家。
陸知讓出去遛狗了?
早上六點多,他就出去遛狗嗎…
溫書瑜不太理解,但也沒多想,去到廚房。
餐桌上已經擺了一杯牛奶、兩片吐司和一小碟藍莓。
溫書瑜猜測,應該是陸知讓給自己準備的,但起太早又沒胃口,所以他打算遛狗回來再吃。
他們早餐都沒有吃熱食的習慣,張阿姨過來時,會往冰箱裡添上兩人兩日份的全麥吐司和新鮮水果。
溫書瑜打開冰箱,也拿了牛奶和吐司出來,坐在餐桌邊快速吃完,把碗碟放回洗碗機裡。
她今天的計劃是在家裡繼續準備兩周後的學術論壇,在書房打開電腦不到半小時,手機上收到趙院長的消息。
如她之前所料,趙院長的項目組寒假期間缺人手,找她去幫忙帶他的學生做實驗,詢問她的意願。
溫書瑜絲毫沒有猶豫,回複:【可以的找老師,具體什麼時間開始?】
她算是中途加入,項目的申報和前期準備都沒有參與,對研究內容和目前的進展都一無所知。
趙院長發來一條語音,讓她儘量這兩天跟他約時間麵談,下周他還要去外地出差開會。
最後,把時間定在了今天上午。
溫書瑜暫時放下論壇的準備工作,關掉電腦,換衣服出門。
剛出電梯,她的手機又振動起來,許如生打來電話。
溫書瑜很疑惑,今天他們怎麼都起這麼早?
許如生休假期間,正常來說會從淩晨睡到下午的。
“啊啊啊書書,我就知道這個時間也就你醒著了!”
電話裡,許如生的語氣十分激動。
溫書瑜問:“你怎麼了,是有什麼著急的事嗎?”
她戴上藍牙耳機,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往小區門口走。
許如生拖腔帶調地說:“我想跟強森哥哥同居了,他真的太好了嗚嗚嗚,特彆成熟,特彆有安全感,還特彆體貼。”
“啊?”溫書瑜撓了撓頭,猶豫著說:“你們才認識多久啊就同居…”
而且,她都不確定許如生跟那個肌肉猛男是戀愛關係還是彆的什麼…
這種複雜的成人
關係她完全不懂。
許如生:“認識了…半個多月吧。可能是他太反差了,讓我瘋狂crush,而且他還會做飯!”
“你覺得我跟他同居怎麼樣啊,重點是…我媽肯定不會同意,到時候她如果突然回北陽查崗,你得幫我打掩護。”
“……”
溫書瑜抿抿嘴,義正言辭地說:“我覺得不太行。”
她頓了下,補充:“不對,是非常不行。”
許如生聲音帶著哭腔:“可是我這次真的墜入愛河了書書。”
溫書瑜仔細想了想,許如生從小到大“真”墜入愛河的次數大於等於10,每次其實堅持不了多久。
大學時還被某任前男友死纏爛打,後來鬨到了輔導員那裡…
已經走到小區門口,離地鐵站還有一段距離。
溫書瑜揉揉眉心,開始耐心跟她講道理。
-
與此同時,小區裡。
陸知讓身高腿長,牽著雪白的大狗,眼神無比落寞地看著女孩兒出小區門的背影。
幾l分鐘之前,他在草坪的小路上看著特特踩雪。
一抬眼,溫書瑜從樓門口出來。
陸知讓遠遠朝她揮了下手,可她完全沒有看到。
他通宵未眠,思維也有點卡頓,正準備牽著狗過去,溫書瑜就從距他幾l米遠的大路上匆匆走過,戴著藍牙耳機,好像是在跟誰打電話。
陸知讓輕抿了下唇,然後,聽到女孩兒對著電話咬牙切齒地說——
“我覺得不太行。”
“不對,是非常不行。”
陸知讓不自覺聯想到昨晚…
她難道是在跟閨蜜或者家裡人說他們昨晚的事嗎?
剛經曆過那樣的挫折,原本陽光又開朗的男人變得敏感且脆弱。
陸知讓看了眼腳邊歡脫的狗子,又抬眸看向漸行漸遠的女孩兒。
他深呼吸,不願再深想,連遛狗的興致都沒了,強行牽著還沒玩夠的特特回去。
臨出門前,陸知讓還多準備了一份早餐,放在餐桌上。
可現在他回來,發現溫書瑜沒有吃。
而且洗碗機裡似乎多了一套碗筷。
——她吃過早餐,但沒有吃他給她準備的早餐。
敏感且脆弱的陸知讓盯著桌上的餐盤,抿了抿唇。
此時,他的電話響起,來電顯示陸明禮。
陸知讓懨懨地接起,“有事嗎?”
陸明禮:“沒事就不給你打電話了。今天柯伊然婚禮,她給咱們家發了請柬,我和爸媽是要過去的,你有空去嗎?”
柯家和陸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兩家長輩私交也算不錯,當年陸知讓在國外讀書時,柯伊然追過他很長一段時間。
但陸知讓當時沒有任何談戀愛的打算,專注學業,一直和她保持距離,明麵上也拒絕過兩次。
時隔幾l年,柯伊然已經跟其他追求者戀愛結婚
,往事也早就翻篇。
陸知讓語氣淡淡:“你們過去就好,我不去了。”
陸明禮:“嗯,我想也是,就是爸媽讓我問你一聲。”
他嘲諷似的笑了聲,緩慢道:“畢竟,今天周日,某個和老婆情投意合、如膠似漆、伉儷情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人肯定另有安排。”
“……………”
陸知讓難得連還口的心情都沒有,從喉嚨中擠出兩個字,“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