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華真便給艾小許單獨布置了一個房間,就在華真所在的臥房隔壁。
算是一個不小的客房了,家具什麼的也都齊全。
吃過一頓華真做的晚飯之後,艾小許回到了房間,洗了這一個月來最舒服的一次熱水澡。
浴室內氤氳的蒸汽、沐浴露和洗發水的芬芳,還有明亮的燈光,都令人感到安心。
雖然感到安心,可卻並不能令人開心。
艾小許把嘴巴以下的部位沉入熱水中,幼嫩而圓潤的肩膀輕輕顫抖著,臉上的水滴順著下巴流下來,水麵中她的倒影微微蕩漾。
她抬起頭來,看向窗外。
黑夜中,遠處的城市已然陷入了死般的寂靜,不再燈火通明,隻有零星的燈光閃爍,就像是幾隻牢籠裡的螢火蟲。
艾小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時媽媽每天下班回來,都會和她一起泡澡,母女倆人平穩的生活在一起,媽媽工作順利,她在學校的成績也是拔尖,說不定以後可以順利的考上重點大學,看起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蟲草菌的爆發……
螞蟻們如此渺小,它們有條不紊的生活著,每天在外麵搬運食物回巢穴,但可能隻是路邊的某個小孩子路過,就能在不經意間帶走它們的生命。
人類也是一樣。
數千年的發展,從茅草屋到木屋,再到成千上萬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文明不斷更迭發展,人類甚至踏足到月亮之上……
然而當人們以為未來會越來越好的時候,他們卻不知自己就像過山車一樣已然滑過了命運的最高點。
隻是不經意的“一腳”,一次真菌的小小變異。
然後一切都毀於一旦。
艾小許洗完澡,擦乾了身體,換上了華真為她準備的睡衣。
是個恐龍寶寶。
雖然有些大,不過裹住身體還蠻暖和的。
之後,艾小許把納骨盒小心而慎重的抱在懷裡。
沒有哭泣,也沒有淚水。
艾小許隻是輕輕的撫摸著納骨盒。
感染爆發前的一周,是媽媽的生日,明清笠的願望就是希望艾小許能夠幸福的過完這一生。
“媽媽……你放心好了,我會實現你的願望,以後一定會幸福,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顧自己的……”
她抱著媽媽,進入了夢鄉之中,就像以前那樣。
……***……
次日清晨。
天蒙蒙亮,艾小許迷迷糊糊的醒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身旁的槍。
這是她這些天養成的習慣了,沒有槍的話,就沒有安全感。
她沒有摸到冰冷堅硬的物體,手指所及之處一片柔軟。
艾小許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到了“新家”之中。
已經……不用再麵對喪屍的威脅了。
艾小許將納骨盒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床頭櫃邊,睡眼惺忪。
“早上好……媽媽,我……還想睡個回頭覺。”
這也怪不得艾小許。
之前那麼多天她都睡在一百五十米高的塔上,雖說冰菲塔的配電室不透風,但也說不上暖和,通常早上醒來就很難再入睡。
而現在她睡上了柔軟舒適的大床,房間又很暖和,在這秋季的早晨,被窩有種神奇的魔力,拉住她不讓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