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頂樓的天台,潔白的床單隨著微風飄蕩。
雖說艾小許讓兩人慢慢交流,但華真與餘可可交流的速度並不慢。
不僅不慢,而且還很深入。
白天時間,這裡是製作燒鴨的場所,負責在高處監視的守衛並不會上到這裡來,而是選擇去下一級的樓層透過窗戶觀察醫院周邊的情況,畢竟天台沒有探照燈,反而可能會讓他們自己成為目標。
秋日的天空有些微冷,室外大概隻有十幾度左右。
但這並不能阻擋勤勞的小蜜蜂工作。
它飛行在中心醫院天台的上空。
這隻蜜蜂的采摘對象是盛開的花朵……
直到半小時後,伴隨著醫院外牆上一隻壁虎猛地甩動尾巴,抽打在醫院的外牆發出“啪”的一聲,蜜蜂的采蜜結束了。
華真和餘可可的交流差不多也進入了尾聲。
華真拿起一旁的蜂蜜水喝了一口,試圖潤潤因交流而變得略微乾燥的嗓子。
“不是說交易已經結束了嗎?”華真問。
餘可可在她老媽和艾小許走後,就迫不及待的跟華真深入交流起來。
華真本來一開始還有些吃驚。
但餘可可過於熱情。
所以很快他就決定讓餘可可吃驚。
餘可可抬起頭來,有些不滿的反問華真:
“是啊,交易結束了,但就不能另做一筆交易嗎?”
“好吧,但內容是什麼?”
“我想做一筆長期交易,”餘可可把下巴搭在華真的膝蓋上,有些羞澀的笑著,“你不是想一輩子吃我做的燒鴨麼,我同意了,作為交換,你……必須經常來看我,多來看看我就好。”
“隻是看看就行了嘛?”華真問。
餘可可紅著臉,沒有說話。
以此作為她的回答。
清理完畢後,餘可可喝了點蜂蜜水漱口,隨後她拿起對講機通知底下的人來拿燒鴨,畢竟在華真來的時候,燒鴨就已經快烤好了。
“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情。”華真說道,“從你們女生的視角來看,一個男人在背包裡帶口紅一般意味著什麼?”
“嗯?為什麼會問到這個?”
“比較好奇罷了。”華真說,“之前搜救隊從周邊救的幾個幸存者,他們的背包塞得鼓鼓囊囊,基本都是食物、工具等必備品,絕對不帶任何贅餘的玩意兒,但今天剛來了個幸存者,我從他的背包裡發現了一支口紅。”
“隻有口紅?”餘可可問道。
“對,裡麵女性用的東西隻有口紅。”
“那很簡單啊,要麼他喜歡,要麼連帶著背包都是彆人的。”餘可可說,“我覺得前者可能性不大……有沒有可能是誤拿的?”
“誤拿的話,口紅頂端會臟嗎?”華真問。
“你覺得那個家夥有問題?”
“那支口紅頂端黑黢黢的,一看就是在什麼東西表麵擦過染上的汙漬。”華真說,“口紅是化妝品,但用來做標記的話,效果不比記號筆差。如果是某個地方的幸存者拿口紅標記一些物資地點還好說,可關鍵是那人是從九公裡外的地方過來的,他一路上做標記乾什麼?”
“給同夥指路?”餘可可問。
“那倒不至於。”華真說,“中心醫院之前已經把消息散出去了,誰都知道這裡,無非就是願不願意來,和有沒有能力來這兩點……總之那個新來的有些不太正常,我會悄悄觀察他一段時間,希望是我多疑了。”
“哦……那你有沒有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帶喪屍血液的小物件之類的?”
“除了衣服外,那家夥的內褲有一點點血漬,但不是喪屍的血。”
“確定?”
“當然確定。”
華真心說要是那玩意兒是喪屍血可就大發了。
褲襠那種溫暖潮濕的環境非常適合真菌生長。
如果那是喪屍血,血液裡的真菌會在得不到營養而死去之前長出菌絲。
根據血液的量,菌絲的粗細也會有相應的變化,如果隻是那麼一丟丟的血跡,菌絲大概隻有頭發絲那麼細吧。
而這頭發絲大小的菌絲有沒有可能會鑽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這點華真就不太方便細嗦。
“那要不要我跟其他人說一下,讓大家注意一點?”
“那倒不必,要是讓他覺察反而麻煩,我會跟王福榮談談,讓少部分人監視他。”
華真不嫌這裡人多,但不能有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如果這家夥真是老鼠,華真倒是挺樂意端掉鼠窩。
華真下樓之後,很快便查到了李光明的去向。
凡是進來中心醫院的人,都會登錄幸存者名單。
李光明分配的房間在一樓,他爭取到的工作是清潔大樓。
從常人的角度來看,這個工作還算正常。
畢竟每天的任務隻是打掃衛生,不用外出麵對那些危險的喪屍,算是理想的工作。
而他之所以能夠爭取到這份工作的原因,也是因為目前中心醫院車輛不夠,再加上剛到手的一批弓箭還沒有開始讓人進行訓練。
但從另一個方麵來看,這份工作意味著這人能在短時間內探清醫院內的情況。
很快華真找到了王福榮,說明了來意。
王福榮對華真的話語沒有任何懷疑。
在王福榮看來,華真能獨自在外存活這麼久不是沒有原因的。
感染爆發之後,一些人的惡意、以及喪屍的威脅都展現得淋漓儘致。
在這種世界級的災難發生後,還能過得遊刃有餘、甚至為其他人提供庇護所的人,怎麼會沒有點看家的本領?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就算這事兒是烏龍,乖乖照做也不會給華真留下什麼壞印象。
要知道現在中心醫院活著的這幫人全指望華真。
生存據點、物資、甚至人員安全……
前幾天物資搜索小隊去搜集物資的時候,就遇到了尖嘯者,如果不是華真和伊織遭遇過並提供了這種變異喪屍的相關情報,說不定這幫人就回不來了。
華真離開後,王福榮當即找來了負責巡邏和守衛的值班表上的人員。
這些人都是最初來到醫院的那一批,信得過。
雖然醫院有監控,但某些死角還是用人眼觀察比較好。
很快,到了午飯時間。
李光明正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狼吞虎咽的吃著飯。
一邊吃,他的目光一邊掃過眼前的這些人,像是在審視。
忽然間,有人端著盤子坐在了他的對麵。
李光明認得這人,是差不多兩小時前說自己像泔水桶一樣臭的男人。
“關於你之前說的那種奇特的喪屍,我想聽你聊聊。”
“你又有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