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她是很認可的,可前頭那幾句,怎麼聽也不是在形容她,什麼不卑不亢,她都快被周老爺子的氣場給震懾得直不起腰了,她撇一眼周錦程,意思是,你就騙我吧,我才不信。
周錦程抬手輕碰了下她的眉梢,一觸即分,說道:“我沒騙你,這是老爺子對你的評價,他看人一向很準,直接看到你的本質,說明你有自己都未曾發現的諸多優點。不可否認,很多港城豪門選擇互相聯姻,但是我們周家不需要,我父親和母親,我大哥都是自由戀愛,隻是戀愛的對象恰好是安家大小姐。我父親也希望我們能找到真心喜歡的人,因為相愛而結婚。”
見顏冬姿若有所思,並沒有再提出什麼疑問,便開始解答她的第三個問題。
“我不否認你說的,很多港城人有不止一個妻子的事實,有一部分是曆史遺留問題,一部分是個人選擇。有些人好色、花心、見異思遷,但也有很多人深情專一,從一而終,比如我父親。我母親在世時,他就隻有我母親一個,十年前我母親去世後,他沒有再娶,身邊也沒有女人。我大哥也是,被周耀祖的母親拋棄,隔了好幾年才走出來,我和他們一脈相承,都是一樣的基因。我愛上一個女子,就會一生一世都愛她,隻愛她。”
周錦程緊緊盯住顏冬姿眼睛,觀察著她的表情。
顏冬姿垂下眼瞼,沒和他對視,等了幾秒鐘後才點點頭,也沒明說是認可了周錦程的解釋,還是認可周錦程的人品。
不過周錦程已經很滿足了。今天將顏冬姿逼迫至此,他得見好就收。
顏爭先發現最近這兩天小妹明顯不對勁兒,讓他聯想到小時候在小河邊撿到的那條魚,蔫巴巴的,身上裹了很多泥沙,一動不動,像條死魚,被他扔到水裡後,忽地就生龍活虎、左搖右擺,身上泥沙全都清理乾淨,露出後背上漂亮的花紋,在水裡頭靈活地遊來遊去,不知道怎麼嘚瑟好了。
小妹就像那條魚,自從周日那天在梁小華那裡玩了一整天,到晚上9點多才回家後,她就成這樣了。
時不時的臉紅、發呆、傻笑,等彆人問她怎麼了,她就像被人撞破了乾壞事似的,驚慌不已。她還愛美了,有廠裡的漂亮、時髦女孩子過來打飯,她就跟人家交流穿衣打扮、化妝之類的問題,晚上下了工,就帶著黃小妮跑到附近的服裝店裡逛,買好多件漂亮衣服回來。
顏爭先當然是希望自家小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隻是她一天之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太奇怪了。
他們兄妹兩個默契地都沒把周錦程的事情和大哥、大姐提及,事情已經過去了,讓他們知道,也是徒增傷感。
兩個月了,周錦程一次都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要不是看了雜誌,都不知道他是跑回港城和彆人訂婚去了。
固然是小妹拒絕了他,可是周先生表現得那麼喜歡小妹,一夕之間就全然表了。
理智上,他認為周錦程這麼做無可厚非,都被拒絕了,憑什麼還要一棵樹上吊死,可是情感上,他卻有種被耍弄的感覺。
同時,更堅定了他的想法,說明小妹的決定沒有錯,周錦程這樣的有錢男人不靠譜、靠不住。
但是,對小妹現在的狀況,他還是很擔憂,趁著小妹又拉著黃小妮出去逛街的功夫,他跟大哥說了聲,出去給梁小華打電話,想問問周日那天,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人總不能毫無來由就變成這樣吧。
兩下一對,兩人才發現,距離顏冬姿從梁小華離開,到顏冬姿回到食堂,刨去花費在路上的時間,還足足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差。
兩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約了時間見麵。見麵後,梁小華把周日那天兩人去的地方、見的人從頭到尾理了一遍,顏爭先也把小妹最近這兩天的異常表現一件一件說給梁小華。
梁小華聽後遲疑著說:“這,好像是談戀愛了吧?”
梁小華沒有談過戀愛,所有關於愛情的理論都是從電視、小說中得來,一對照發現顏冬姿症狀還挺明顯的,可是,她平時都沒有接觸男性的機會,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短短三個小時就陷入愛河中。所以,雖然症狀對得上,梁小華卻不能十分肯定。
顏爭先想想小妹時而嬌羞,時而嗔怪,時而甜蜜,時而氣惱,仿佛陷入到另一個空間裡,旁若無人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腦中忽然冒出某種猜測,“小華姐,你說,會不會是周先生?他來找小妹了?”
梁小華想了想,肯定地說:“很有可能,除了周先生之外,還真想不出誰能讓冬子變成這樣!”
兩人相視一眼,眼中都浮現出了種種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