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老實話, 林瀾這麼大還沒在什麼事情上受過挫,從幼兒園開始到大學畢業甚至現在的事業,都一直是同齡人甚至比許多前輩都出眾耀眼的存在, 他是學霸, 是精英,眼光獨到,彆人也絕不會否認他的優秀,可是他就是在林湛這栽了跟頭,他的朋友要是知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感情上碰壁, 估計都要笑死了。
好在林瀾也不是什麼得不到就毀掉的人設, 雖然林湛拒絕了, 但林瀾看他神情倒像是因為為難,不像是不滿意自己, 尋思著可能還是家裡人的緣故讓他有壓力吧,也就沒再強逼他。
他們家這關係的確太亂了,林湛顧及涓姑的心情他是理解的。
總要把所有事情解決好了, 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其實平心而論,比林湛優秀出眾的人很多, 但林瀾就是忍不住懷念他們在國外的那段自在日子,放不下這個人, 特彆是戛然而止的感覺讓他像是明白了什麼是朱砂痣,白月光,不管外人覺得兩人般不般配, 配不配得上,你都仍然覺得他是特彆的那個,忍不住想要接近的那個。
同時也不滿其他人接近他。
林瀾靠在椅背上點著頭說:“那就說說你口中的小意外,不要隱瞞, 不然我自己也查的到。”
林湛想到林瀾在他的事情上出過不少力,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隱瞞他的,就把今天發生的驚險一幕原原本本告訴了林瀾。
“你說你的那個司機其實是想報複你的人?”
“對啊,今天吃完火鍋回來本來是想揍我的,說是我傷害了他妹妹,想要報複我,把我的手敲斷,後來趙霈來得及時,才搞清楚是烏龍,不然我真是莫名其妙挨頓打,以前乾的壞事太多,現在不是我乾得也被人算到我頭上,好在這人還算聽得進去話,不然再衝動點我就慘慘的了。”林湛語氣也挺感慨的,其實他當時彆說要報複陳瀟了,隻想讓這個祖宗趕緊離開他的公寓,仿佛這樣才安心一點,完全沒有想到因為這件事把陳瀟再暴打一頓,可能是想著打也打不過,浪費力氣。
林瀾不可思議地說:“然後你就這麼把他放走了?”
林湛說:“雖然我也覺得太輕鬆了,但是他也是太傻,被他妹妹騙了,挺可憐的,而且吧,他把我發給他的工資都轉給我了,算是給我白乾了一個月,也沒來得及揍我,加上體格問題,我下意識沒想過要打回去。”從頭到尾回顧一番,林湛甚至覺得自己賺了。
林瀾說:“聽完你的描述,他這種黑白分明的性格,其實你打他一頓,他大概心裡會更好受一些,你不打他,他心裡會更過意不去。”
林湛說:“我這麼弱小,這麼無助,無辜,巴不得趕緊讓事情平息了,還再來一波反打,我沒那力氣。”他當時聽完陳瀟和趙霈的話,隻覺得心累。
林瀾若有所思地說:“那你知不知道你為誰背了鍋。”
林湛說:“我還沒來得及問趙霈——”然後低頭拿出手機說,“我問問,等等。”其實他也有一顆八卦的心,總不能替人背黑鍋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吧。
趙霈不方便告訴陳瀟是怕他性子衝動在做傻事,但是告訴他又沒什麼。
“趙霈,你不告訴陳瀟,但告訴一下我那個人是誰,就是我幫忙背黑鍋的那個人,讓我看看是什麼型號的渣男,對了,我見過嗎?”
“我們班的副班長,周信海,估計你沒什麼印象,看起來斯斯文文,戴著一副眼鏡。”
“還真不認識。”然後對旁邊等著他問出來的結果的林瀾說:“一個叫周信海的人,我都不認識,你更不可能認識了。”
林瀾搖頭說:“不認識,不過能在你們學校上學的,家裡都有點背景,簡單的問一下就能問出來是誰。”帝都的圈子說大也不大,對於林瀾來說,小的可憐,圍繞在林家周圍的人就那麼多。
林湛想到這件事就覺得無語的很,說:“雖然說陳瀟的妹妹很奇葩,但一想到為了這個渣男背黑鍋我就來氣,估計這會兒正逍遙快活呢。”而我呢,差點挨揍。
林瀾安撫了林湛後,送他回林傲涓那裡,重新回到自己的彆墅,沒有回老宅,林夫人特意發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他直接說不回去了。
林夫人憂慮兒子,擔心他繼續和林湛來往,但兒子從小的習慣她也清楚,就算是做爸媽的,也不能隨意插手孩子的事情,不然絕對會有逆反心理。
兒大不由娘啊。
林夫人在擔心兒子,而她的兒子林瀾則直接讓人去調查周信海還有陳瀟的事情。
林湛是個與世無爭的性子,從不喊打喊殺,上次要不是他在旁邊震著,估計讓他親自教訓王楚宇,最後也隻是輕拿輕放,有些事情可以輕拿輕放,但有些事情則不能。
陳瀟嚇到林湛,他怎麼著也得讓人收拾他一頓,給林湛出出氣,他弟弟是誰都能去綁起來收拾的嗎?
要綁也是他綁。
至於周信海,第二天林瀾剛起床,助理那邊就把資料給準備好了。
“周家是做電器生意的,不過經營觀念比較老套,有些比不過一直以來的對家,就是五年前那位女總裁挑大梁的電器公司,巧的是,周家好像這段時間在尋求林氏的合作。”
林瀾好整以暇地說:“給我爸那邊通個氣,說是答應見麵,但最好是晾他一天,讓他見不到,同時和那位女總裁接觸一下,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意思,氣也要氣他一陣。”
“沒問題。”林瀾的助理是林恒遠沈帛那位退休的老秘書的兒子,和林瀾一起出國,林瀾創業的時候就跟在身邊,所以對於林氏那邊的人也熟悉,畢竟他爸爸從前就是為了林氏服務的。
“陳瀟的母親嫁給誰這事兒查出來了嗎?”
“查到了,母親是家庭主婦,妹妹叫陳優,繼父是做學習用品的,生意做的不錯,老品牌,雖然新興品牌挺多,但他們這是家族企業,牌子有些年頭,生意也沒被這些新品牌給擠壓出去。”
俗話說得好,父債子償,既然是兒女的債,父母不也有責任?
林湛是個沒脾氣的,他林瀾可不是。
一個個,誰都彆想輕輕鬆鬆的揭過去,不然誰都以為林湛好欺負?
林湛對於林瀾的舉動完全不了解,他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他第二天還跟林恒遠說能不能給他請個保鏢,順便給他開開車。
“咱家太有錢了,我們這種人在彆人眼裡也有可能成為綁架對象,我膽子小,舅舅你就給我安排一個保鏢吧,價格不用太高,給我壯壯膽就行。”跟長輩開起玩笑來也是可可愛愛,林恒遠怎麼會不同意,他是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外甥可愛了。
“沒問題,明天就到位。”
“好嘞!一首感恩的心送給舅舅!祝舅舅身體健康!”
接著林湛就回到公寓把門密碼改了。
與此同時,周家的周信海來到父親的辦公室,還沒坐到沙發上,就看到父親掛上電話,一臉笑容,忍不住問道:“爸,怎麼了?”
周信海已經是大三的學生了,平時會來父親的公司實習和學習,畢竟周家就他一個孩子,這周氏未來也就是他的,他從高中時期就時不時地來公司觀摩學習,對於公司的管理方式,經營模式都熟絡於心。
周父也沒隱瞞,開心地說:“我不是跟你說,一直想和林氏合作,和這樣的大企業合作,對我們公司來說絕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剛剛林氏的人打電話來,讓我過兩天去林氏談談合作的事情,隻是需要先談談,但有苗頭就說明有機會,要把握啊”然後他拿起電話撥打內線,對助理說,“讓部門主管把今年的業績報告整理好拿過來”跟助理交代完後,重新和兒子說道:“我現在這麼拚都是為了你以後能輕鬆點,現在多給你鋪鋪路,你就不用像你老子這麼操心了。”
周信海感動地走過去給父親捏著肩說:“爸你辛苦了,媽讓我問你今天回家吃飯嗎?”
“吃什麼飯,忙得很,對了,明天我安排你去見孫家的那個姑娘,人家裡是做實業,比我們穩定,你要好好把握,多虧你的模樣隨你媽,聽說那姑娘是個顏控,長得不好連相親都沒得機會給你安排。”
周信海想到斷斷續續還仍有聯係的陳優,答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看兒子的神情,周父哼了一聲說:“你可彆兒女情長,你那個高中女友不過是繼女,不說沒可能繼承家業,估計連陪嫁也沒多少,這孫家的這位姑娘就不一樣了,獨生女,你娶了她就等於把孫家的那份也拿到手了,對我們周家不是好上加好?”
周信海說:“爸,你彆擔心,其實我們早就不是男女朋友了,我隻是玩一玩罷了。”
“把你的事情處理乾淨,那孫家的姑娘要是知道了,你豈不是雞飛蛋打,做人要聰明點,彆學一些敗家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男人就得心狠點,不然怎麼成大事?”
“明白,不會亂來的。”
*
陳瀟從林湛的公寓離開後,吹了好一陣冷風都沒辦法平複心中的鬱氣,苦惱於林湛的大人大量沒有跟他計較,煩躁於妹妹的欺騙和糊弄,讓他差點釀成大錯,好在有人及時趕到製止了這一切發生。
可是他卻沒辦法麵對妹妹,質問她為什麼要騙自己,不過是那個傷害她的男人把她迷得神魂顛倒,舍不得自己去找對方的麻煩,所以在兜不住的時候胡亂找了個人背鍋,好讓自己知難而退,一次又一次的糊弄。
陳瀟越想越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顯得有點可憐,他被自己的親妹妹糊弄了,而且差點為她傷人。
他懊惱悔恨傷害辜負了林湛,但對方什麼都不缺,他也想不出辦法去彌補什麼,整個人空落落的,忽然就失去了目標。
他從知道妹妹被一個男人傷害,甚至墮胎,胸中就生著火焰,勢要把這個男人狠揍一頓,為妹妹出氣。
到頭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陳瀟在出租屋消沉了兩天,剛從家裡出來,還是決定親自問問妹妹,隻是剛出門,路過一個巷子,就被幾個黑西裝的人拖進去狠揍了一通。
還給他帶了話。
“你幫你妹報仇找錯了人,我幫我弟弟教訓人,應該沒找錯吧陳瀟?”
隻這一句話,陳瀟就沒再掙紮,任由這些人將他狠揍了一頓,打完他後,他心中的鬱氣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心靈的痛苦在陳瀟看來比□□更加讓他無法忍受,如今□□受些苦楚,反倒解放了心靈。
林瀾在想著法子幫林湛教訓欺負他的人時,林湛用了幾天時間收拾整理好心情,重新恢複到從前的狀態,隻是他沒忘了去帝都大學找趙霈,他要好好感謝趙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