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艾的電話大概就是彙報了一下安父安母還有安堯的情況,表明他們現在依舊在國外,身心的情況都很好,並在最後強調秦家永遠都是安家堅強的後盾。
秦肖艾的嗓音特彆溫柔,安逸捧著手機隻顧“嗯嗯”點頭,等到對方說完最後一句有稍許的停頓之後,他才插話問了句安堯的狀況。
“他們找了很久,最後你哥哥他是在海島上被發現的。不過他現在身體沒有大礙,但是因為過於虛弱所以醒來的時間很少,”那頭說完就安撫地笑了笑,“那等他下次醒來的時候,我就讓護士幫他打個電話給你,讓你們倆兄弟通個電話好了。”
安逸坐在桌子上晃著腳,一聽心裡就有了盼頭,於是甜滋滋回了句:“謝謝!”
葉霖聽不到秦肖艾說了什麼,但他隻是凝視著安逸臉上的笑容,目光深沉宛如一汪死水。
他心裡突然就感覺有了點危險。
好在秦肖艾回國後忙於交接工作,就又在電話裡和安逸絮叨了幾句,最後敲定周末要是對方有空,那他們就找個地方好好見一麵再敘敘舊。
本來青年之前還苦惱怎麼和人搞好關係,以便於往後主角受因為自己的緣故好和反派對上,但是還不等他頭腦風暴出什麼好主意,那邊的主角受倒是自己把這個機會遞了過來。
正好省了他好多事情。
於是安逸想了想自己這幾天都閒得慌,對秦肖艾提出來的這個安排就滿口答應下來。
可等他掛完電話又打算回到自己心愛的紙箱裡的時候,就聽到後方默不作聲卻又聽了全程的葉霖輕飄飄地開嗓道:“你想曠工?”
青年聞言拍了拍腦袋,被這話一提醒,這才記起來自己現在是個卑微的打工人。
但是他垂著頭掰著手指算了算,下一刻又很快轉過頭去,不明是非地反駁道:“可那天是禮拜六,明明是屬於休息日。”
他在休息日出去,怎麼又被說成是曠工了?
“那是他們那些其他員工,”但是葉霖卻是微笑道,“你的工作時間和他們不一樣。”
見他還是一臉不信,男人就慢條斯理地從抽屜裡掏出了一份合約。
那是昨晚臨睡前打印出來的,因為那時候安逸困得實在是厲害,再加上他覺得葉霖也不會坑自己,便隻是草草翻了翻,連看都沒仔細看,就大筆一揮便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現在,安逸卻是見男人翻開了其中一頁,把上麵的白底黑字指給自己看。
青年不敢置信地抬起臉,很是驚奇對方和合約居然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但不論他心裡多麼逼逼叨叨,安逸隻能癟嘴並且收了去和人反駁的心思。
安逸知道自己的反駁鐵定無效,但這並不妨礙青年背地裡去把這件事情記在小本本上。
畢竟他可是一隻具有契約精神,但是記仇的小貓咪。
鑒於合約上明文規定,他作為葉霖的助理就必須聽從甲方的指揮,並且沒有甲方的同意不能擅自離崗。
雖然安逸享受的待遇和工資是難以形容的豐厚,但是他心裡最牽掛的還是和主角受打好關係的那頓飯。
於是他趴在扶手上,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可是我和他好久沒見麵了。”
葉霖冷漠地抬起眼,“所以?”
“所以我想和他去見一麵,”安逸脆生生道,“然後感謝他對我家的幫助。”
“我對你家也有幫助,怎麼不見你來感謝我?”葉霖反問道。
安逸被他這話一噎,微微鼓起兩腮,似乎是想讓自己更有氣勢一點。
“那不一樣,”他語調拔高,努力爭論道,“因為你說過你要養我的。”
葉霖睫毛顫了顫,他輕笑一聲,嘴角帶著些許寒薄,之後又溫聲道:“所以呢,我對你的好就應該是理所應當的。”
他的尾音微微上揚,眉梢眼角也夾雜著嘲諷意味,“我的好,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值錢嗎?”
安逸被這個轉變給嚇了一跳,他軟著眼神很是無措,過了好久才用著很輕很輕的語氣去開口道:“我沒有。”
不是這樣的,他根本就沒有這樣想過。
青年皺著一張臉,看向葉霖的目光帶著小心翼翼。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瞬間就變了臉,但是安逸又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去怎麼做。
緊張地埋下了頭,安逸閉著嘴巴隻好求助於萬能的係統。
或許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有口不能辯的事情,青年顯得異常慌亂。
目光沉沉落在對方身上,葉霖後靠在椅背上,心裡倒是有些懊惱自己剛剛沒有過於衝動的情緒外露。
他失控了。
葉家年輕的家主用手捏著眉心,緩緩閉上了眼。他儘全力去反思自己的不對勁,但心裡又有一道聲音在不斷讓他跟從本心。
安家已經破產了。
安逸現在無處可去,就隻能暫住在自己家裡。而既然在自己的領地內,那麼小貓咪的歸屬權自然也是自己。
誰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