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吃魚是人儘皆知的事實。
但德拉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作為一條人魚,而且還是人魚族的族長,居然有朝一日會被一隻如此膽大的貓給盯上。
並且,這隻小貓崽在見到自己的第一件反應,不是感到什麼奇怪或者是有退縮的反應,反倒是撒開腿就往自己身上蹦來,絲毫不怕生地就抖著尾巴張嘴對著自己咬了一口。
小貓崽看著可可愛愛,可嘴裡的小尖牙卻是極為鋒利。
但德拉斯而安逸這會兒是什麼都沒反應過來。
他完全是被這麼大的魚魚給迷了眼睛,這腦子還沒想起來人魚鱗片的硬度有多麼大,身體就已經滿心歡喜地衝了過去。
於是躺在地上的人魚還什麼都沒有動,耳邊就突然傳來了一聲貓崽委委屈屈的嗚咽。
可縱使如此,小貓崽也隻是迫不得已鬆了嘴,但他的四肢卻還是牢牢扒拉在魚尾上怎麼也不肯放手。
所以德拉斯隻是稍稍那麼使了下力道,就把自己的尾巴上掛著的小貓崽就和尾巴一並卷到了自己麵前。
“貓?”
人魚的嗓音聽不出喜怒,但此刻的安逸卻還是皺著小鼻子哼哼唧唧地在惦記著自己的牙,就根本沒有意會到對方的情緒。
可安逸還躍躍欲試想著要不要再一次去嘗試一下,這後頸就已經被一隻手給捏著,順帶著還把他自己給一並提了起來。
“你想乾什麼?”德拉斯一邊說著,一邊還動了下鼻子,隨後皺眉道,“你身上藏了什麼東西?”
係統還以為這反派鼻子靈敏到還可以聞到係統空間裡的味道,正死死捂著藥劑打算把它再好好藏起來的同時,就聽到德拉斯接下來的補充開口。
德拉斯把小貓崽從自己尾巴上撕下來,把他舉在自己麵前聞了好幾下之後,才道:“為什麼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人魚的嗅覺很靈敏,他們很多時候在沒有看到對方出現之前,就已經會根據每個生物身上特有的味道提前認出對方的身份。
所以對於德拉斯來說,他之前抱著安逸睡覺的時候,不僅已經把青年的味道牢牢記在腦海裡,並且還悄無聲息地讓對方身上也沾滿了自己的氣息。
人魚的味道出現在人類身上的情況少之又少,更彆說這股味道還是屬於人魚族族長的。
可是,德拉斯卻分明從麵前這隻支棱到現在的小貓咪身上,聞到了格外熟悉的味道。
這件事若是發生在彆人身上,那就指不定會定義為極其湊巧的小概率事件。
可德拉斯自己就不是人,他隻是和小貓崽對視了幾秒鐘,就直接上手去掰開對方的嘴。
“疼不疼?”他詢問道。
他不說倒還好,一說就立馬讓安逸回憶起剛才的事情來。
於是小貓崽瞬間又把痛苦麵具給戴了回去,直接用著一口喵言喵語就開始控訴起來。
分明就是惡人先告狀,但奈何小貓崽實在是委屈。
雖然一點也沒有聽不懂他說的話,但德拉斯還是在那一道道語調拉長的,帶著上翹尾音的喵喵喵中,歪著頭開始對小貓崽動手動腳起來。
手指順著貓尾巴不斷往上,德拉斯在幾聲突然變得短促又黏糊的貓叫聲中,最後把手停留在最接近尾骨的地方。
小貓崽已經被他耍流氓一樣的動作給嚇得呆滯在空中,他雖然是被拎起岔開腿的姿勢,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死死地把尾巴摟在懷裡。
所以德拉斯的這個動作隻要他手裡隨意發個力,那小貓崽用尾巴擋住的某個地方就會完全暴露出來。
而對方此刻充滿人性化的動作,再加上那雙充滿烏溜溜又充滿警惕的眼睛,德拉斯隻稍許一想就落實了自己的猜測。
所以他甚至都沒有去想什麼法子詐對方一炸,便已經捏著那截尾巴,並且斬釘截鐵地開嗓道::“所以,你下午去哪裡了?”
人魚的問題不長,明明隻有簡簡單單的七個字,但落在安逸耳中卻是格外的嚴肅。
但安逸隻是轉著腦子認認真真分析了一下,這會兒還是抱著這麼點的僥幸心理。
他抓緊了懷裡的魚尾巴,盯著人看了好一陣子,就咪嗚咪嗚地開始裝起傻。
但小貓崽的心思根本就瞞不過德拉斯,看著麵前的小貓崽一邊叫喚,一邊越發塌下去的耳朵,人魚的眸色也越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