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安逸身上。
但當事人剛才一直正忙著整理著衣領,臉上明顯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所以等安伯爵問完話之後,安逸隻是張了張嘴,最後卻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茫然地發出了一聲氣音
“啊…?”
安伯爵平日裡倒是一個和善的老父親,但此刻這位老父親卻是晃了晃小兒子的肩膀,語氣裡帶著些許崩潰:“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不過是和自家夫人一起把安逸關在家裡了幾天,甚至說是說這是給兒子的禁足,但實際上卻根本沒有限製過對方除了出門以外的人身自由。
所以,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德拉斯這是因為什麼不高興。
總不能是因為思念過度導致的患得患失吧?
可攥著自己袖口的安逸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看了看麵前一臉悲痛的安父,側頭又看向欲言又止的艾薇,最後就隻好走到最邊緣,覺得與其他們在這裡瞎猜,還不如直接去問問另一個當事人。
所以,安逸探出腦袋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啊?”
德拉斯被他這幅無辜樣子倒是氣笑了,於是他挑起眼尾反問道:“你說我怎麼了?”
安逸就是因為猜不到原因所以才回去詢問,見這個問題又甩到自己身上,就隻好乾巴巴道:“我不知道啊。”
這兒的船隻因為過多人站在船頭而稍有一點傾斜,安逸捏緊了手下的欄杆,提著心臟軟聲道:“我真的不知道…”
琥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盯著那張臉,德拉斯抿著嘴唇,尾巴在海麵下煩躁地卷起著。
似乎是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就算是把船掀翻了,這安逸嘴裡還就隻會重複著這兩句話。於是德拉斯皺著眉,語氣不耐道:“艾薇是怎麼回事?”
被突然點名的女主也跟著一起冒出來頭來,她撐著欄杆往下看去,卻是見族長的表情驟然不善起來。
“什麼怎麼回事?”安逸撓了撓下巴,目光緩緩在人魚身上移動著,在瞧見對方明顯心情很不好的尾巴尖時,倒是終於想起了什麼,“你是說她的腿嗎?”
能和艾薇和德拉斯共同扯上關係的,除了他們人魚的身份,那就隻有都有過把尾巴變成人腿的經曆。
餘光從已經開始用手捂臉的艾薇身上略過,德拉斯往前遊了遊,抬著頭似乎是在等著對方接下去的回答。
安逸雖然能憑借對方的行為去肯定了自己的方向,但他卻覺得這個話題變得莫名其妙起來。
於是他眨著眼,因為不知道接下去自己應該說什麼,就這麼愣愣地也開始等待著對方的詢問。
一人一魚同時沉默了下來,人魚倒是不覺得自己抬頭的動作有什麼難受的,但安逸卻是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酸。
可他隻是鎖頭想去調整個姿勢,這船就因為一道突如其來的浪花猛烈顛簸了一下。
一隻手這會兒已經抬在半空,再加上安逸本就是把上半身壓在欄杆上的姿勢,這下就整個人就順著力道往外傾倒了出去。
站在他邊上的艾薇雖然是第一個瞧見他的不對勁的人,但她的伸手遠比不過一個成年人墜海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