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沒有心情去和人嘮嗑,也沒有想法去聽著這位好友嘴裡一口一個誤會背後又是什麼新編纂出來的故事。
他最初的想法隻是把之前迪斯拉對自己做的事情,原封不動去給對方做了一遍。
並且在看到對方的那張逐漸驚恐的臉之後,還想再貼心地又給他加了幾道黑暗咒術。
順帶著,他也考慮過要不要把以前自己無聊養的幾隻小寵物給召喚了出來,美名其曰是為了怕迪斯拉寂寞。
但是在他動手的刹那,就想起教皇之前提過的那個要求。
光明正大。
嘖。
他要是在這裡動手,那還真的就不能讓索亞大陸那些人信服什麼。
日子過得很快,就算光明神的事情已經開始在大陸上延展出了各種版本,可是當事人至今都沒有出來露麵卻是在無形之中為此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不過就算如此,聖騎士的選拔卻還是按照計劃開展了下去。
反正不論怎麼樣,教廷接下去的發展肯定會走下坡路。
雖然都是教廷的神職人員,可教皇和主教這些年來卻是發展了不少其他的資產。
但是對於小聖子來說,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就隻有這次選出來的聖騎士了。
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教皇和主教也不可能單獨把人流浪在外。不過若是以後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能夠給小聖子當靠山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所以現在的情況無論多麼糟糕,聖騎士的選拔是一定要進行的。
不過說實話,教皇也吃不準約書亞究竟會不會屈尊來做安逸的聖騎士。
黑暗神之前的態度倒是認真,可是教皇這些日子想了想,便覺得這麼一位神明把心思放在一個普通人類身上的可能性似乎也並不是特彆大。
現在小聖子年輕,若是以後老了,那黑暗神指不定就不喜歡了。
彆人的心思很難猜,更彆說是這麼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黑暗神。
教皇的心情很複雜,但是看著每天都扒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頭的安逸,也隻好盼著黑暗神若是真的願意當這個聖騎士,就好好地履行他應該應該履行的職責。
這是教皇對於約書亞最低的要求,隻是這個要求的前提是對方願意去成為那個身份。
可是,外派的騎士團和教廷人員陸陸續續都已經回來了,並且距離聖騎士的選拔僅僅還有兩天的時間了,他們卻依舊是沒有看到約書亞的任何蹤跡。
騎士團第二天也曾經派代表來和教皇商量過這一件事情。
雖說對於他們的騎士長是黑暗神很是驚訝,但是仔細一想卻是也不覺得有多麼的恐怖。
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止步在約書亞之前。
沒有人可以預估之後的發展,也沒有人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
就連黑暗教廷的勢力開始從各地開始發展起來都沒能讓光明教廷發布鎮壓的命令。
聖騎士的選拔大典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到來。
安逸那一天起地很早,他被教皇從床上拖起來的時候腦子明顯還沒有轉過神來。
這樣子的活動對於一名聖子來說是人生當中至關重要的大事之一,所以安逸被按在桌前坐了好久,甚至還在期間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
他還是頭一次被打扮地如此隆重,頭上的重量比以往要重上不少,就連身上的服飾都比平日裡多了好幾件。
選拔大典舉行的位置就在不遠處的廣場上,安逸是坐著馬車過去的,路途雖然說不上特彆遠,但是因為今日穿戴特彆的緣故,當他在國王麵前站定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些疲倦。
之前的那張牛皮紙現在正被國王捏在手裡仔細打量著,國王雖然並不是特彆喜歡教廷,但是看著安逸皺著一張臉的模樣,倒還是難得地去和人簡單說了幾句日常的談話。
選拔大典是一件大事,大典的流程就會顯得極其無聊。
安逸在國王和教皇輪番開始說話的時候就開始用視線往下麵的騎士團看去,距離上次和約書亞分彆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現在算著時間教皇的話也快說到一半了,可是他仍舊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影子。
心裡的不安突然就開始冒了出來,小聖子無助地捏著衣擺,心裡悄悄盼望著教皇說的再慢一點,或者是皇帝接下去能夠再去發表幾句看法。
教皇其實已經在儘全力拖延了,可再長的稿子也有念完的那一刻,當教皇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瞬間,皇帝也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了鑲嵌有銀色十字架的皇冠輕輕落到了小聖子的頭上。
大典的流程到現在也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可是名單上的人卻仍是沒有出現。
隨著騎士長的名字從教皇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念出,下方的人群也開始跟著騷動起來。
聖騎士的人選是騎士長希裡司。
但是現在,希裡司卻是失蹤了。
或許是覺得教廷最近的所有發展都處於水逆階段,教皇歎著氣剛想去安慰一下邊上站著的小聖子,耳邊卻是突然傳來了一聲不知是什麼生物的長嘯。
有巨大的黑影從遠方慢慢靠近,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拍著翅膀的黑龍收著利爪停留在了遠處的牆頭上。
黑衣的男人從他伏倒在地的後背上跳了下來,他的周身還纏繞著尚未散去的黑霧,但是袖口上繡著的暗金色咒文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流淌著奇異的光澤。
掌管黑暗的神明踏著步子穿過驚恐的人群,他就這麼直直地踩著樓梯往上,一邊走著還一邊抬手掀開自己的兜帽。
神明都有著屬於自己的代表服飾,再加上後方正不耐地卷著尾巴並且似乎是把什麼人按在爪子底下的巨龍,來者的身份便不言而喻。
而就是這麼一位讓索亞大陸恐懼厭惡許久的神明,卻是把步子停在了安逸的麵前,並且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眼中單膝跪了下來。
“對我的遲到說聲抱歉,”約書亞捏著小聖子的手,隨後鄭重其事地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個吻,“我的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