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眨眨眼,問:“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小八:“……”
不對的可多了去了。
它悵然:“你以前都叫我哥哥。”
寶玉:“我先前問你,為什麼要叫我崽崽,你說,這是表示親切的稱呼。”
小八:……所以你就無師自通了是麼!
這還沒完,寶玉慢悠悠說完,又插了一刀:“而且我長大了不少,統統你卻全然沒有改變。”
小八不知道它還能怎麼變,它這一口仿真音,再怎麼變也還是這個樣,頂多從男變女、從年輕變蒼老,實際效果不清楚,說不定還能把寶玉嚇一跳。
它焉了。
寶玉半天沒等到它的回應,以為它介意這個,哄道:“係統哥哥,你不喜歡,我便不說了。”
小八淚奔,被崽兒順毛,這才是最紮心的。其實,它也得承認,近些日子確實是寶玉遷就它更多。況且,崽兒始終是要長大的,它作為“老父親”,遲早要麵對現實。
想到這裡,小八彆彆扭扭地說:“沒事,你就這麼喊吧。”
而且統統什麼的,還很親熱。
小八轉眼又生龍活虎起來,還有興趣詢問寶玉當下正在做的事。
它沒察覺到日常任務的動靜,顯然,不在他平時訓練的計劃內。
寶玉寫完收筆,將貼紙晾著,然後回到小八的問題:“在寫回帖。”
他
說完頓了頓,有些疑惑:“北靜王府水溶?我認識這個人嗎?為什麼太妃的生辰,要邀請我去赴宴?”
小八大汗:“崽崽,你是不是忘了,你先前在書店裡認識了一個神仙哥哥?”
寶玉經它一說,也有了點印象。
“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記不清麵容了。”
小八:“……”
當初口口聲聲說神仙哥哥會把他忘了,現在看來,崽兒才是天然渣。
對於一個顏控,確實不能要求太多。小八含含糊糊地說:“等你見到人,興許就能想起來了。”
隻是你那個神仙哥哥會不會被你搞到鬱悶,就不得而知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有什麼喜事,一般都是晚上擺幾桌宴席,親眷們一起熱熱鬨鬨地慶祝一下。賈府與北靜王府祖上有交情,賈母與北靜王府的太妃更是多年的閨中情誼。隻是因為太妃此次並非整壽,故而隻準備了壽禮,聊表心意。未曾想北靜王一紙請帖送到了府上,還點名道姓讓寶玉前去作陪。既如此,那可就疏忽不得了。
三日後,賈母穿著正服,著品級大妝,收拾得極為隆重,準備出門赴宴了。
這是難得的加深交情,擴寬人脈的機會。因此,雖嫌兩個媳婦愚笨,她也還是把她們帶上。另有鳳丫頭帶出去見見世麵,幾個丫頭還小,便不預備帶出去。至於寶玉,是早早被她收拾妥當,連考慮都用不著考慮的。
難得碰上這麼正式的時候,寶玉被這氣氛一感染,也變得緊張起來。
馬車在寬闊的大道上平穩行駛著,外麵是小販的吆喝聲,行人的討論聲,聽起來熱鬨非凡。寶玉坐了一會,忍不住掀起簾子往外看。這條路靠近紫禁城,他平常未曾走過。不過現下看來,與旁處也大致相同,都是布莊、酒肆、書店之類的格局。
等他看見書坊,恰逢一個人揮彆掌櫃,提了書往外趕。火花乍現,一點零丁星記憶浮現在寶玉的腦海裡,他怔了一會,忽然明白為什麼出門的時候,小八讓他一定要把那塊玉佩帶上了。
他居然這會才想起來。
寶玉低下頭去,摩挲著荷包裡的那塊玉佩,過了會,忍不住會心一笑。
越靠近北靜王府,遇到的馬車越多。賈母看著標
識,與寶玉細說,來的各是哪家。她也隻撿緊要的說,見寶玉有了印象,便不再多言。
這樣行了一路,馬車慢騰騰地在一個張燈結彩的大宅院門口停下了。當下就有下人過來請示,內眷跟著兩個麵容清秀的小丫頭往裡走,官客則留下,另有小廝領去彆處。寶玉本想跟在賈政身邊,卻有一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麵帶笑容地詢問他的身份。
沒一會兒,話說清了。賈母推了寶玉一把,含笑說:“主人家急著想見你,還不快去。”
管家也極上道地對寶玉說:“請小貴客跟我走。”
都到這份上了,寶玉想推脫都推脫不了,更何況,他心裡也挺想早些見到人的。他現在心裡跟蒙了一層迷霧似的,事都想起得差不多了,卻偏偏最關鍵的麵容還是想不起來。
於是他捏了捏玉佩,壓下心裡的忐忑,跟著管家去了。
這番特殊對待自然引起了彆家的注意,賈家又是世家大族,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隻是旁人再怎麼看,也隻在心裡想想。唯獨一個少年似有不滿,低聲嘟囔了幾句。
他說得小聲,本來也沒什麼。卻架不住寶玉耳目聰敏,聽清了幾句。他循聲看去,見那少年背靠當朝張太傅家的馬車,頭戴銀冠,長發束起,隻留下幾綹劉海在額前散著。看麵容也生得極好,隻是臉上有幾分嬌縱,看起來不好接近。
和他視線對上,那少年臉色一變,看起來竟是想罵人,勉強忍住了。饒是如此,寶玉也挨了一記白眼。可想而知,這少年把被嚇到的鍋也甩到寶玉身上了。
寶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幾眼,不清楚他在鬨什麼毛病。看起來也不像是身體上的……
他無辜地扭回頭,繼續跟著管家走。管家一路未停,步履平穩。沒一會兒,便帶他來到了一處花廳,隻是奇怪,裡麵竟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