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扯著嘴角笑了一樣,並非是以前隱忍的笑,或者惡意的笑,而是,令人膽寒的微笑。
“張師傅說的是。”杜北的手指在棋盤上點了點,下一秒便掀翻了桌子,棋子四處飛濺,整個屋裡所有的內侍全都嚇得跪倒在地。
“既然張師傅無法為朕解惑,這棋也就不必下了,張師傅回去養好身子,等能為朕解惑之時再來吧。”
張樂天是被內侍扶著出宮的,這件事還未到天黑,便已經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裡。
福寧宮裡,太後一邊看著奏折,一邊聽著內侍的話,等他說完,太後美豔的臉上沒有半絲波動,“張大人可還好?”
“聽聞是回去就病了,已經遞了請假折子。”
“皇帝的性子越發的古怪了。”太後似乎是隨口說了一句。
她身後一名身穿從一品紫衣官服的女官上前為她填茶,“主子,陛下年歲大了,有了自己的性子也是正常的,不如奴挑幾個顏色好的,給陛下賞玩,萬一生下一兒半女,這江山也更穩固不是。”
杜北已經20歲,彆說是皇後,連個有名分的妃子都沒有,那些世家都精明著,一個傀儡皇帝,可不值得他們賠上家中精心培養的女兒。
太後不是不想給杜北選妃,隻是她與燕王無法達成一致,隻能這麼拖著。
隻是杜北現在長大了,心思也多了,竟然還敢頂撞太後和燕王,這讓兩人不得不思考,或許是時候給皇帝選妃了,等到生下一兒半女,到時候杜北還做不做的穩皇位,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你說的對,不過陛下龍體珍貴,務必仔細些,彆混進去些臟的臭的,帶壞了陛下。”
太後將所有折子批完,放在一旁,“雙兒,這事交給你,彆叫本宮失望。”
“喏。”紫衣女官乾脆的應了下來。
很快,雪膚花貌的宮女們便被帶到了延福宮。
杜北掃過這些環肥燕瘦的美人們,眼神十分冰冷,“女官這是何意?”
“回陛下,前幾日明玉公主帶著小孫子進宮來拜見太後,太後見那孩子生的珠圓玉潤,不禁心生歡喜,又想起陛下已經弱冠之年,身邊連個體貼人都沒一個,這不,叫臣挑了幾個性格溫順、花容月貌的宮女,來伺候陛下,若是她們當中能有人得陛下青眼,便是無上的福分。”
杜北看著紫衣女官,對她心裡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不由自主的豎起了眉,真是太後的好奴仆,和那老妖婆一樣,不把他放在眼裡。
“抬起頭來。”杜北的聲音很是冰冷。
宮女們順從的抬起頭,眼睛不敢直視皇帝容顏而向下垂著。
杜北的目光在她們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在了紫衣女官身上,令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心底湧上了無儘的不安和恐懼。
“來人。”
內侍們紛紛上前,低頭垂目恭敬的等候杜北的差使。
“將這些人帶下去洗乾淨,包括她。”杜北指了指女官。
紫衣女官震驚,“陛下!臣乃是太後身邊的近侍,不是宮女。”
“哦。”杜北惡劣的笑了一下,對著小侍們說,“拖下去,洗乾淨點。”
小侍們齊聲應道,“喏。”
紫衣女官還要說什麼,卻被小侍一巴掌打在臉上,堵了嘴,拖了下去。
這延福宮裡當差的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命令,最好立刻執行,還要乾的漂亮,不然等著被剁了喂狗吧。
“洗乾淨了送到燕王府去,賞給王叔了。”
“喏。”
杜北打了個哈欠,心裡估算著什麼時候能去見一見他的小伴讀?
“陛下,八寶發動了。”一個小侍從外麵小跑著進來,滿頭大汗,“狗舍那邊說看著不太好。”
杜北一下子陰下臉來,“去看看!”
大步流星的往狗舍走著,身後是急急忙忙追著他的小侍,狗舍就在延福宮的後頭,不遠,裡邊很大,約莫有十幾間屋子,裡麵都是有狗的。
八寶是條母狗,看品種大約是狼和土狗的串種,此時挺著碩大的肚子倒在地上哀嚎,看到杜北時,竟是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了,隻從喉嚨裡發出一點點嗚嗚的聲音。
杜北見狀,臉色就更差了,一腳踹開為八寶接生的奴仆,親自安撫著八寶,撫摸著八寶的肚子,“好姑娘,是不是疼的厲害?八寶是最厲害的狗,肯定不會被生崽子難倒的,用點勁兒好不好?”
他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八寶的肚子,八寶努力的喘著氣,嗷嗚的哼著,似乎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杜北也不嫌臟,“八寶乖,生完了崽子,就可以出去玩了,朕帶你去跑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