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朝上把兵符給了杜北,讓他隨時去調動兵馬,但其實私底下又收了回去。此時的兵符是一分為二的,一半在領軍的統帥手裡,另一半在皇帝手裡。
若是需要派兵出征時,皇帝才會將所擁有的一半兵符交給統帥合二為一,進而調動兵馬。
老皇帝這一手玩的巧妙,燕王等人忌憚杜北有兵權不敢輕舉妄動,他呢,又悄悄把兵符收了回來,等於是一點風險都沒有承擔。
但杜北就像是一個活靶子一樣豎了起來,而且生怕彆人看的不夠清楚,不但給他權利,還要強調他也是皇家子弟,他是老皇帝的親哥哥的兒子,等同於老皇帝自己的孩子。
暗示的含義,傻子都能聽的出來。
杜北想了一下,去了玉茗院。
“夫人,本侯有要事相商,可否單獨談談?”
兩人麵對麵的對坐了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杜北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你們都下去吧。”翟青立刻讓小竹他們都退出去,然後很是鄭重的詢問,“侯爺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嗯,是有件事希望你能幫我。”杜北的心跳的飛快,他不敢看翟青的臉,隻能假裝喝茶,掩飾過去。
翟青看他茶杯裡空了,便主動幫他添上,倒茶時兩人的距離第一次近在一臂之內,杜北甚至能聞到翟青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氣。
“你喜歡山茶?”
翟青點點頭,“確實喜歡,因此住在這裡,能有一株這麼茂盛的山茶樹,我很開心。”
“喜歡就好,玉茗院是侯府裡唯一有山茶樹的院子,就是小了點,委屈你了。”
“侯爺何出此言?我覺得這裡很好,而且管家都已經叫人來翻修過,屋頂也重新換了瓦片。”
翟青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住在這裡還能每天看到山茶樹,日子也平靜,他就很滿足了。
杜北摸了摸鼻子,莫名的有些心虛,人都住進來個月了,他才說這裡小,確實虛偽。
“你現在兩個小廝配滿,平日裡若是想出門,叫人去套車便是。”
“我可以隨意出門?”翟青十分詫異,前個月他出了去過兩次翟府,其餘時候連玉茗院都沒出過。
杜北頓了一下,移開視線,“暫時還不行,最近太過危險,你要出門的話,至少要帶上是個侍衛。”
“不是不能出門,隻是要帶上侍衛?”翟青不由的追問,想要確定這是不是現實。
“嗯。”杜北察覺到他的視線,不自在的轉動了一下,“咳,說回正事,你娘那邊,我是指你生母那邊可還有什麼親戚,最好是遠方親戚。”
“我生母?這個倒是沒有聽說,如果要問的話,可能要找我母親問一問。”翟青解釋了一句,“我的生母是母親的庶妹,當年作為媵人跟著母親一起嫁到翟家,但我生母生性冷淡,並不得我父親的喜愛,且早早病故...”
杜北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垂頭喪氣,“對不起,我不知道,抱歉,是我不該問的。”
翟青笑了一下,“侯爺不必如此,我生母去的早,我從未見過她,倒也談不上多傷懷,隻是有時候會想,她要是活著該多好。”
杜北嘴巴張開又合上,暗自怪自己笨嘴拙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急的耳朵都變紅了一些,“郭宇!”
郭宇立刻推門進來,“主子。”
他蹭蹭蹭的走過去和郭宇交代了幾句,轉過頭來又乾巴巴的說了句,“你等著。”
聽著像是在威脅人似的,隻是配上他不知所措的眼神,翟青莫名的想笑。
“侯爺,我又不吃人,侯爺堂堂禦林軍統領,何必如此緊張,來坐啊。”
杜北頭一次看他笑的眼睛彎彎,好看的圓溜溜的眼睛變成了上弦月一樣,他不由自主的聽從翟青的話,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
就仿佛,頭狼被馴服了,溫順的靠在馴服他的愛侶身邊。
翟青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子,看他傻呆呆的,居然伸手去握他的手,雖然隻是輕輕的搭在他的手背上。
杜北屏住呼吸,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侯爺,你還沒說,到底是什麼事?”翟青也有些麵紅耳赤,但依然帶著燦爛的笑容看著他,仿佛現在在輕薄人的不是他一樣。
“哦,是...”杜北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門。
小竹等人有眼色的立刻退到門外,將門關好,杜北才把事情講出來,把他和太子之間純粹的君臣情誼表達的淋漓儘致(全是胡說八道)。
翟青聽了,不但感概世事無常,還對杜北的好感暴增,果然他和當年一樣,是個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