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銜枝有些蒙,“可是主子,到底是怎麼了?”
皇後放開她,麵露微笑,之前的死氣沉沉和木頭人都消失不見,並不年輕的臉上滿是銜枝看不懂的光芒。
“本宮休息的太久了,這後宮都亂成了這樣,現在也是時候打起精神。”
銜枝沒太明白,但看到她充滿了鬥誌,人都精神了幾分,不管是好是壞,她此時都是高興的,“是,主子,這後宮離不開主子呢。”
第一天,各宮的宮妃,哪怕是不受寵的采女們,全都規規矩矩的來到了萬寧宮,給皇後請安。
而已經許久沒見的皇後,確實老了,但依然精神抖擻,仿佛枯木逢春一樣煥發了新的生機。
她在宮妃之中找到了杜北所說的那個采女,看著就是個沉默老實的。
宣布了每五天來萬寧宮請安一次的規矩,又將各宮的主殿妃子訓斥了一頓,便讓大家散了。
沒幾天之後,各宮都進了新的宮人,皇後的萬寧宮也進了,還是年紀較小的宮女和內侍,不像其他各宮,小宮女內侍需要,大宮女也需要。
杜北和皇後暫時達成了一條戰線,燕王那邊也開始覺得不太對勁起來,加大了對長留侯府的監視。
翟青之前沒能說服老夫人,也不好經常出門,就乾脆寫信給老夫人,有些話當著麵不敢說,寫信的時候卻怎麼也壓製不住的寫出來。
他的第一封信還算收斂,沒收到老夫人的回信,第一封、第三封就更加放肆了,甚至直接在信封上寫:祖母親啟四個字。
害怕信會落入彆人之手,他沒在信裡寫皇孫的事情,隻是寫他自己,寫他今天看了什麼書很好看、吃了哪些點心很好吃,侯府的女醫很厲害,他的身體越來越好等等這些日常瑣碎的小事。
看上去就像一個和祖母感情深厚的孫子,因為不能經常回家而寫信給祖母。
有時候還會夾雜著一副小小的畫,簡單的水墨勾勒的山茶樹、點心、西洋鏡等等。
這一日,他又叫人送了一封信到翟家,翟老夫人雖然從不肯回信給他,但收到信的時候總會眼睛發亮,比平時更加開心一點,她拿著些慢慢的看。
明明已經有些眼花了,卻不肯讓下人念給她聽,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看。
翟大人來給母親請安,看到她平靜溫和的笑容,不是那種隨時隨地能露出來的慈祥模樣,是真實的笑容。
“母親,兒子給母親請安。”
翟老夫人抬起頭,臉上還掛著笑,“逸之和你可真像,寫起信來總沒個正形。”
“兒子不善言辭。”翟大人的視線飄到了信上,但就是不肯問母親要過來看。
翟老夫人心疼他,主動遞給了他,“兒啊,逸之的婚事,現在看來,很好。那長留侯雖然粗魯,又是個酷吏,但對逸之不錯,這就足夠了。”
翟大人在心裡讚同著,眼睛看著兒子寫的信,明明可以一目十行,現在卻像老夫人一樣慢慢的看著。
逸之字裡行間的自如、快活是掩蓋不掉的,總歸是比在翟府要好。
將信一張張規整好,交還給母親,翟大人又聽母親說起了逸之小時候的事,雖然他已經聽過很多遍,但每次聽他都依然很有耐心。
“母親,喝茶。”翟大人怕她說的口乾舌燥,時不時會提醒她喝水。
母子倆享受著平靜的親子時光。
另一邊,翟青卻有些心煩的讓人把杜北叫來。
“侯爺,之前說的事情,我可能辦不到了,抱歉。”翟青有些失落的坦白。
杜北卻先注意到他不高興了,“無妨,再想彆的辦法就是。”
猶豫了片刻,他說,“聽說西街開了家酒樓,糖醋魚是一絕,你要去嗎?”
翟青打起精神,反問道,“侯爺陪我一起去嗎?”
杜北心跳都快了,“好。”不等他說第一句話,杜北立刻叫人套了車,生怕他反悔說不去了似的。
翟青也不由的期待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出門。
西街是整個西邊坊市的統稱,區域挺大的。
但有時候就是這麼巧合,他們剛一下馬車,翟青就看到了盯著杜北的他三哥。
不由的抿起了唇,好心情又被破壞了,眼神也不自覺的全放在了杜北身上。
翟連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了長留侯和翟青,發現兩人似乎是要去酒樓,迅速靠了過來,“侯爺。”
杜北聽到叫聲,回頭,視線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後定格在翟連的玉佩上,“翟三公子?”
這句話聽在翟連耳朵裡,就是:你怎麼在這兒?的含義。
但站在一旁一直注意著杜北的翟青卻覺得有點不對,侯爺為什麼要上下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