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也太客氣了,青青,還不趕緊謝謝夫人。”
張青青笑容甜美,“多謝夫人,這鐲子聲音真好聽。”
“瞧瞧,這還是個孩子呢。”杜夫人覺得這姑娘挺單純的。
三人聊了好一會兒,楊姨娘過來了,“晚秋,阿北呢?”
“雪寧,快來,彆提了,阿北這孩子和他爹一樣,閒不下來,這會兒還沒忙完呢。”杜夫人埋怨著。
“正事要緊,左右咱們也是閒聊,想來張夫人你們也不會介意的,是吧?”楊姨娘身材火辣,長相美豔,聲音嬌軟,一看就是個狐狸精,男人見到她腿都走不動的那種。
張夫人心裡極為厭惡這種□□女人,但這位楊姨娘頗為受寵,杜老爺和杜夫人都寵她,她可不敢表現出來,萬一讓楊姨娘不高興了,她回去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娘,姨娘。”
日落西山,都快到晚飯的時候,杜北和林舒終於出現了。
楊姨娘打了個哈欠,站起來,“你倆可來了,這一下午,沒把我累死,我得回去補覺,晚飯就彆叫我了。”
她是在抱怨,但因為聲音嬌軟,聽在張夫人母女耳朵裡就是撒嬌了,張夫人暗中唾棄,果然是個婊子,連老爺的兒子也勾搭。
她的女兒則是另一種想法了,按下不提,此時最重要的是給大公子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是我兒子,杜北,這是他的正妻,林舒。”杜夫人沒管自己離開的楊姨娘,將杜北夫夫倆介紹給張夫人母女。
“大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張夫人首先恭維起來。
張青青則是悄悄調整好坐姿,讓自己最美的一麵朝著杜北,“大公子,大少夫人,你們好啊,我是青青。”
她笑著,圓圓的小鹿眼彎成好看的月牙狀,臉頰上還沒有完全消退的嬰兒肥增加了幾分稚氣純真。
“你好。”林舒出於禮貌,還是回了一聲。
杜北握著他的手,貼著他坐下,“娘,叫我來有什麼事?”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張青青的笑容一下子尷尬起來,為了不讓人發現,隻好更加用力。
杜夫人暗自點頭,雖然年紀小,表情控製的不太好,但總歸是懂事的,一邊對兒子說。
“你天天在外頭忙,不著個家,這舒兒嫁進來也沒人陪,一個人怪無趣的,娘尋思著,青青這丫鬟活潑可愛,想留她在府裡住些日子,和舒兒做個伴。”
杜北沒說話,隻是看著杜夫人。
她以為是擔心林舒不高興,就轉頭問林舒,“舒兒你覺得呢?青青也是念過書的,平時還能幫你...”
林舒左耳進右耳冒,餘光一直偷瞄著杜北,這家夥不是說他解決嗎?自己該怎麼回答呢?
“這個...”他見杜夫人的視線已經帶著不滿,隻好開口,但又沒想好說什麼,心裡憋了一股氣。
杜北嗤笑了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他身上,“娘,您看我這帽子,綠嗎?”
“......”
“哈哈哈!”杜德明解下佩劍扔給下人,“夫人,這就是你不對了,阿北他媳婦是個男人,你找個小姑娘來陪他玩,這不是給阿北找不痛快?”
杜夫人下不來台,這是她疏忽了,光想著先把人接進來養著,忘了兒媳婦是個男人,不方便了。
杜老爺看了一眼那姑娘,“還是個女娃娃啊,夫人你要是喜歡,多請人來府上陪你聊聊天就是。”
“老爺說的是。”
“娘,沒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我讓廚房做了不少川渝菜,您吃不慣。”杜北拽著林舒的胳膊,麵色不渝的走了。
杜夫人氣的不行,“老爺你瞧他!”
“嗨,男人嘛,帽子要變綠肯定不高興,讓他們自己倆鬨去,夫人彆管。”杜老爺坐在她旁邊,拍著她的手安撫了兩句。
從頭到尾被晾在一邊的張家母女即插上不話,也沒膽子在這兒表現出不滿,隻好賠笑著等到被送回家去。
張青青回到家裡就砸了一桌子的東西,“什麼東西!還皇...連一頓飯都不留,果然是土匪起家的東西!”
“小姐!小姐冷靜一點!”她的兩個丫鬟不敢阻攔,隻好在一旁急聲勸導。
兩隻茶碗擦著她們的臉摔碎在地,為了躲避這兩個碗,丫鬟們慌不擇路的碰撞在一起,直接跪在了碎片上,要不是冬天的衣服厚,這會兒就該紮穿了。
丫鬟們也不敢起來,就這麼跪著,一邊哭一邊勸,果然她們淒慘的模樣讓張青青很快消了氣,“滾去廚房,想餓死我嗎?沒眼力見的東西!”
兩個丫鬟唯唯諾諾的出了門,等確定小姐看不到之後,兩人擦掉糊了一臉的眼淚鼻涕,“小紅,你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小紅搖頭,“她的性子你也知道,人前還好,這背後...英子,咱們期盼著能早點嫁人,嫁了人就不能當丫鬟,到時候日子可能會苦點,但總歸是能好好活著。”
英子又擦了把臉,“你說的是,但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嫁出去呢?不會拖到二十歲吧?”
“這我也不清楚,總之,小心一些,去乾活吧。”
兩個丫鬟不敢耽誤,急急忙忙的分開,一個去廚房,一個會去打掃衛生。
第二天,一大早,杜北把林舒也叫起來,因著林舒是男人,杜夫人沒叫他天天過去伺候,林舒也樂得自在,不然每天和一群女人在一起吃早飯,他還得站著...這規矩要不得,忒折磨人。
“今天陪我去給爹娘問安,之後一起出門。”
杜北在孔家書院讀書時養成了習慣,十分自律,穿衣洗漱等都熟練,在家裡還鬆懈一些,為了等林舒醒神兒,他約莫花了一盞茶時間,其中一半都是在捏林舒的臉。
還沒有睡醒的林舒呆呆的,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都透出懵懂來,被捏了也不反抗,隻有覺得疼的時候才會鼓起臉來,生氣的“哎呀”一聲。
等清醒之後,他會對剛剛欺負人的杜北瞪幾眼,批判道,“幼稚!”
“嗯。”杜北不反駁,便宜都占到了,被說一句也沒什麼。
“出門做什麼?”林舒收拾好,已經是又過了一刻鐘,穿上保暖的長夾襖,再披上厚實的披風,跟著杜北一起出門。
杜北穿著厚底的鞋,才在未化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規律的響著,“你應該沒在城裡仔細逛過,後天咱們就要啟程去京城了,今天帶你在城裡逛一圈,順便見見我的人。”
說著話,他牽住了林舒的手,林舒也隨他牽,他以前也不知道杜大公子是一個這樣粘人的家夥。
但成了親之後,隻要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倆之間最遠的距離不超過一米,大多數情況不是抱在一起,就是牽著手,他隻用了幾天的時間就習慣了。
此外,大少爺在家的時間並不算很多,也就是早晚能見到。
等去了京城,也許見麵的時間會更短。大少爺此次是要徹底占領京城的。
想到這兒,林舒突然覺得,他的行李裡應該多準備一些東西,“元朔,咱們後天什麼時候走?”
“後天一早,到時候我會讓我的岑子鳴跟著你,一路可能會不太平,但放心,不會有危險的。”
“嗯,我相信你。”
兩人陪杜夫人吃過早飯,一起出了門。
“晚秋,怎麼愁眉苦臉的?”楊姨娘梳妝打扮好,早就錯過了早飯,廚房隻能重新做一份給她,她一邊吃一邊詢問杜夫人。
杜夫人心裡頭擔心,見沒有彆人,就說了出來,“雪寧,你說阿北不會隻看的上林舒了吧?我瞧他那稀罕人的模樣,像是瞧不上張家那二小姐。”
“這不是很正常?阿北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他要是沒看上這個人,一個臭道士的批語,他才不會信,說不定還覺得是什麼陰謀詭計,把人抓起來查底朝天,但你看,八字拿回來查到是林舒的時候,他什麼表現,一點都不驚訝,說明,他早就知道了是這個人,而且他願意。”
要說琢磨人,還是楊姨娘技高一籌,也有可能是杜夫人關心則亂。
她看杜夫人要與她爭論,趕忙叫停,“哎,你可彆跟我吵,其實我覺得這事也沒什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你不用發愁那麼多,你少從中作梗,他們說不定感情淡的更快。”
“什麼意思?”
“你就想想你自己,當初伯父要是不反對你和老爺的婚事,你多了解一下老爺家裡頭的事兒,知道那個老虔婆的德行,你還會那麼想嫁?”
杜夫人回憶了一下,搖搖頭,“要是知道是這樣,我寧願嫁給...”
“那伯父一直反對,一直覺得是你年幼無知,你當時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管他對不對,你就要證明你是對的?”
“...還真是。”杜夫人明白了楊姨娘的意思,“這個年紀的人都反骨多,越管越逆反,還是你想的通透。”
楊姨娘聳肩,“隻能說你是關心則亂,以前年少的時候你不是老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呢?你快要變成惡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