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澤語翻了個白眼,對於巫桑蹩腳的謊言嗤之以鼻,什麼天道降罰,睜著眼睛說瞎話大概就是指的巫桑這樣的了。
不過……巫桑有句話倒是說得不錯。
“你也知道偷窺的行徑很齷齪啊?竟然還變成幼生靈獸的樣子糊弄人,羞不羞啊你?”邱澤語恨鐵不成鋼地譴責著,耳根因為羞恥而泛著粉。
他真的很想拎著巫桑的耳朵嚎——你是男主誒!男主誒!能不能矜持點?能不能正直點?能不能有點羞恥心?
而且,變就變了,有本事就裝到底彆讓他知道啊!就不會適可而止地溜走然後人模狗樣的回來嗎?要瞞就乾脆瞞得徹底點啊!
邱澤語心中鬱鬱,一想到先前自己被這家夥蠢萌的外表所欺騙光著身子在他麵前晃的場景,邱澤語就羞恥感爆棚,隻想捂臉自閉。
唔……同樣是猩紅色的眼睛,還莫名其妙地流鼻血,他怎麼就腦子缺根筋,這麼明顯的漏洞都沒注意到?
不對,他的智商沒問題,隻是太低估男主的臉皮厚度而已!
“我這不是想著,變成幼生體的話說不定能幫阿語找回記憶麼。”巫桑攤了攤手,一本正經地找了個無比正直的借口。
“而且,事實證明,就算阿語沒了記憶,審美與百年前也彆無二致,連取個名字,都同樣是……蛋蛋。”說到這裡,巫桑不禁撫了撫額,對於邱澤語百年不變的起名功力很是無奈。
當初他因為晉階失敗,修為大損,連基本的人型都維持不了,直接退化為幼生期,身為一隻魔獸,沒有攻擊力,沒有自保能力,在危機重重的魔獸森林之內,不知能活幾個日出日落。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阿語。
在他差點被一條素麵靈蛇弄死的時候,是阿語救了他,隻不過那時候的他,尚不懂感恩二字,他羞惱於阿語的多管閒事,對待阿語的態度可謂是凶悍非常。
好在,它一個沒了修為退回幼生期的魔獸,再怎麼凶悍作死,也傷不到阿語分毫,阿語脾氣太好,心地善良,除了沒事就拿自己當沙包玩,偶爾威脅他再反抗就把他烤了吃之外,待他還是極好的,甚至說要收他做伴生獸,並且給他起了個稍微有些智障的名字——蛋蛋。
雖然他當初寧死不從,但擋不住阿語的一意孤行。
於是,他一介上古凶獸,就這麼頂著個弱智名字與阿語一同生活了許久,漸漸地,他心安理得地完成了從“人類修者都是敵人”到“人類修者都是敵人,但阿語除外”的轉變。
對於魔獸而言,弱小即是原罪。
這一點,自巫桑出生以來,便再清楚不過。
他們沒有靈獸的祥瑞之氣,而他們的身體,對於人類修者而言是大補之物,想要活下去,隻有變凶,變強,變得人人談之色變,聞之喪膽,方為魔獸楷模。
魔獸的戰鬥力遠遠高於同等級的靈獸,不是因為彆的,隻不過是因為靈獸生長於溫室,而魔獸們,都是些浴血廝殺的修羅。
巫桑,便是這些修羅中,最狠的那一個。
他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所以他才能用最短的時間,成就地階開元境,成為魔獸森林的核心霸主之一。
隻可惜,在他衝擊天階的那一天,慘遭數十名開元境人類修者圍攻,最後他雖將那幾人擊殺,自己卻也受到重創,衝擊天階,由此功虧一簣。
天雷落下之時,他直接被打成了原型,踉踉蹌蹌地存活數日,在即將被一條弱小靈蛇吞吃入腹之際,阿語救了他。
那是他見過的,第一個氣運傍身堪比瑞獸的人類修者,也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人類修者,更是他見過的,最多管閒事的人類修者。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就頂著個智障愛稱,被多管閒事的某人強製性地留在了身邊,以養寵物之名,行保護之實。
最弱小的那段時間,因為阿語的存在,他才保住了性命,縱使嘴上再不願承認,對於阿語,他都是心存感激的。
隻是後來,感情不知為何變了質。
他開始瘋狂地想要變成人,以伴侶的身份站在阿語身邊,而不是以一個可有可無的寵物身份混吃等死。
可魔獸,向來不得天道之寵,地階開元境,魔獸方可言人語,想要化作人形,須入天階之境。
這一次,促使他生出強烈的變強渴望的不再是殺戮與生存,而是一種名為喜歡和占有欲的陌生情緒。
無論靈獸還是魔獸,血統強大的種族,出生時會自帶一種天賦,巫桑的天賦,便是那對能聽到“機緣”的通天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