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之後,兩個小女孩依然閉著眼睛不省人事,而已經是成年人的佩珀則皺著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笑容燦爛的男人帶著略有些刺眼的燈光映入她的眼簾之中,讓她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睛之後才真的看清眼前的場景。
“……艾德·利安?”佩珀有些愕然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對,是我。”艾德·利安露出了一個非常舒心的表情,“非常高興你還記得我,在前不久你這麼堅定地拒絕了代表斯塔克集團向我資助之後,佩珀。”
佩珀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發現自己在一個直立著的束縛容器之中,左邊有一個裝著不知道什麼液體的袋子,其連接著的注射器掛在她的手邊,尖銳的針頭已經開始滴落液體,似乎就等著刺入誰的身體之中。
她還看到了一堆她不太理解的儀器,好幾個對她視若無睹的白衣科研者在狹小的實驗室之中來回走動……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讓她崩潰的是右手邊擺放著的兩張床。
大概是因為這兩個女孩的身體太小,這種直立的裝置並不是很適合她們的體型,所以她們兩個被放到了兩張相對她們而言有些大的床上,安靜地閉著雙眼,對外界一無所知。
“……”就在看到她們的一瞬間,佩珀的心臟像是一隻手用力地攫住了一樣,瞳孔不由自主地縮緊,全身都止不住地顫抖著,“……不……”
那是伊妮德和梅根。
那是她的女兒,那是她的女兒們。
“彆擔心,”這個曾與她共事過的男人輕笑了一聲,“她們和你都會成為最完美的生物……跟我一樣。”
佩珀立刻轉過頭看向他,藍綠色的瞳孔裡盈滿了憤怒與尖銳:“你想要對她們乾什麼?!”
聽到這句話,艾德·利安卻是略微挑了一下眉,然後才笑了起來:“聽說母親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孩子,看來還是蠻有道理的。”
他注意到她隻說了“她們”,卻沒有提到自己。
“……放了她們。”像是終於發覺他沒有任何回答自己問題的想法,實際上也並不是在意這個答案的佩珀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軟化,哀求地看著他,“你想對我注射什麼東西都可以,但是,但是她們還小——”
艾德·利安隻是站在她麵前咫尺之遙的地方,臉色複雜地看著她。
憐憫、悲哀、憤怒、了然、不屑,以及……
狂熱。
“當初的我是不是也是這種表情?”他低聲自語道,“對著不可一世、眾星捧月的斯塔克先生,百般渴求、對他隨便一句敷衍的話信以為真,最後卻隻在天台上收獲了一個夜風冰冷的晚上?”
不同於自嘲一般的語氣,他的嘴角卻是揚起了一個愉快的笑容,不再看佩珀,而是隨手招了幾個工作人員過來,讓他們現在就開始實施注射。
“不、不!”佩珀試圖掙紮起來,束縛器被她的動作弄得哢哢作響,卻沒有絲毫鬆落的跡象,“放了她們!利安!你想要資助是嗎?我可以說服托尼,你可以獲得——”
本來已經背對著她的男人驀地轉過身來,快步衝到她麵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目眥欲裂:“噓——!”
被他憤怒得盈滿血絲的眼睛嚇了一跳,佩珀的身體立刻僵硬了起來,隻能任由工作人員將針頭刺入自己的手臂之內,連呼吸都屏住,瞪大眼睛與他近距離地對視。
“你覺得我真的在意他那點微不足道的施舍嗎?”艾德·利安的話語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一樣低沉又嘶啞,每一個音節都用殺意編織而成,“不,從那個晚上開始,我就再也不相信與他相關的東西了。隻是你,佩珀,我以為你會有所不同……”
他略微後退了幾步,表情重新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從容模樣,擺了擺手示意另一邊的人也給那對斯塔克雙胞胎實施注射程序:“但沒關係,現在開始,你們都將有所不同——”
“——作為我的戰利品。”
但佩珀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她的表情變得有些異樣。
她的目光越過了他的肩膀,落在了他的身後。
艾德·利安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識地想要轉身抬手,卻在偏過頭的瞬間被一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熟練地扭斷了脖頸。
他雙目圓睜,臉上的表情是還未徹底消去的驚愕,無力地趴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生機。
一個身形健壯、全副武裝的男人隨意地掏出一把槍看似隨意地往周圍掃射了一遍,卻是一顆子彈都沒有浪費,意外精準地讓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在反應過來之前都捂著身上的傷口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確定這個房間內除了她們三個之外再沒有任何活人的動靜了,這個男人才慢悠悠地拍了拍沒有沾上任何灰塵、戴著漆黑手套的雙手,走到了佩珀眼前。
“你是誰?”佩珀下意識地開口問了第一句話之後,等不及他回答,又急忙開口,“請你先救救我的女兒們!拜托了!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那個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歪了歪頭,直接從身上的袋子裡抽出一個注射器,往她身上紮去。
好不容易燃起了希望的佩珀瞬間又陷入了恐慌,但她一想到床上躺著的那兩個孩子,就強製自己鎮靜了下來,並且刻意忽略了身上因為被艾德·利安注射了的不知名液體而逐漸蔓延開的高溫和疼痛感,試圖拯救自己的孩子:“你想乾什麼?誰派你來的?出了多少錢?我可以給雙倍、不,十倍,隻要你現在停下然後解開我!”
眼看著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語氣也逐漸控製不住地急促了起來:“——托尼·斯塔克就快到了!我已經通知他了!如果你敢傷害那兩個孩子任何地方,複仇者聯盟絕對會找到你的!”
聽到這裡,這個身材健美卻其貌不揚的男人終於抬了抬眼睛,從她身上抽出了那個注射器,咧嘴笑了一下:“你說得對,那群英雄們就快來了,但你說錯了一點,並不是你通知的他們。”
佩珀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也不是我。是旺達·馬克希莫夫,嗯,也是綁架你們來到這裡的人,不過這不重要。聽好了,”男人好心地解釋道,指了指地上躺著、看起來已經死透了的男人,“雖然看起來他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實際上這個致命傷對他來說,是過了沒多久就可以自愈的程度,所以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簡單地說,你聽著。”
佩珀緊張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艾德·利安,又遲疑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點了點頭。
“首先,如果你想殺死他,告訴托尼·斯塔克,在近距離直接用威力最大的掌心炮,把他轟得連灰都不剩,不然他就死不透。”連給她點頭的時間都沒有,男人的語氣隨意、語速卻極快,並且快步走到了那兩個同樣注射了液體的孩子身旁。
“其次,你身體裡注射的這個東西叫絕境病毒,是一個未完成的實驗品,所以能承受這個效果的人其實非常少,並且在接受過程中會有極度的痛苦,剛剛你也感受到了,但是你現在應該沒什麼感覺了,對吧?這是因為我剛給你注射的東西完善了它的殘缺,但是又保留下了它的效果。”
佩珀本就最是在意著那兩個孩子的狀況,看見他走了過去更是努力側過頭看向他的方向,看到了她們的身上似乎泛起了詭異的紅光,並且在睡夢之中有些痛苦地呻.吟出聲,讓她不淡定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並不是很信任這個男人,但在這種情況下她確實也沒有誰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了,所以咬著牙問道:“……那這個東西對她們有用嗎?”
男人拿出了另一個注射器,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睛,看向了雖然身體泛著紅光,但是臉色卻依然蒼白、不自覺地呻.吟著的伊妮德。
他麵色冷靜,刺入了伊妮德單薄手臂的注射器非常平穩,卻答非所問:“我不會傷害她的。”
看著注射器之內的液體緩慢推入完畢,他又快速地抽出空了的注射器,換了一支又對小梅根進行了同樣的操作。
也是在這個時候,地上躺著的艾德·利安身上忽地泛起與之相似的紅光。
陌生男人瞥了他一眼,也不慌張,隻是重新走到了佩珀身前,說:“最後一件事,佩珀·斯塔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