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達米安·韋恩已經成年之後,提姆·德雷克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韋恩集團的大部分事務全數丟給了他這個韋恩第一繼承人。
在一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對這個家裡的每一個成員都擁有了深厚卻從不言表的感情的達米安第一反應卻完全不是提姆想象中的任何樣子。
已經完全看透了他的想法、甚至已經能被稱為男人的弟弟單手插兜,幾乎說的上是冷淡地看了一眼那堆積如山的文件,肯定地說“我還沒有成為集團正式的總裁。”
提姆“……提前處理一下而已,你該不會逃避這麼重要的責任吧?”
達米安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挑釁就炸毛的小孩子了,所以他淡定地把那一堆文件精準無誤地推了回去,意味深長地說“至少在我簽下任命文件之前,這些都是你的文件,德雷克。”
提姆深吸了一口氣“我發誓,我還是更喜歡你的小時候一點。”
達米安連禮貌性的微笑都懶得裝出來,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是嗎?幸好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喜歡你,德雷克。”
“我一定要在你上任的當天把所有文件扔到你頭上!”果然,不管是作為冷靜理智的紅羅賓,還是作為從容不迫的韋恩少爺,提姆·德雷克在對上達米安·韋恩的時候永遠都擁有最情緒化的怒火。
達米安權當沒聽見,跟自家父親一樣把這個辦公室丟給了提姆之後,就直接走出了韋恩大廈。
在走出辦公室的一路上,對他的麵容都相當熟悉的集團成員們都是恭謹地讓出了一條路,沒有任何一個人不識趣地上前打擾這位雖然不怎麼來集團裡,但每次一來都和現任總裁針鋒相對的小少爺。
對周圍所有人的反應都視而不見的韋恩家小少爺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無關人員,隻是腳步又穩又快地走向了在門口等待著自己的車。
從看護著車的人手中接過鑰匙,麵對他詢問是否需要開車送回去的問題,達米安直接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開回去,你可以走了。”
雖然他對家人——特指某兩個哥哥——的態度很是壞脾氣,但在麵對普通人的時候哪怕相對冷淡,但也看不出多少針對性。所以實際上韋恩集團裡的人對這位少爺觀感都還不錯。
接過鑰匙的時候,達米安溫熱的掌心觸碰到了冰涼的鐵製鑰匙,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這份熟悉又陌生的觸感,低頭看了一眼鑰匙。
他看了一會手心的鑰匙,皺起了眉。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手心中這份冰涼的觸感,應該是另一個事物給予的。
那個東西應該閃爍著相當晶瑩的綠色光亮,有著一定的棱角,但邊緣一定被打磨得非常溫潤。
但這樣的感覺隻是轉瞬即逝,就像是他左肩上偶爾還會閃過的莫名痛感一樣,隻是一個毫無緣由的感覺而已。
所以他短暫的思考無果之後,還是重新抬起眼,走到了駕駛座的門前,彎下腰進入車內。
就在他彎下腰,眼前的視線有一瞬間被車頂遮擋住的時候,他看到了韋恩大廈前的街道另一邊有一個安靜地佇立著的身影。
那個人有著一頭棕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穿著一件長長的白色外套,抬頭仰望著高聳入雲的韋恩大廈頂端,嘴角微微抿起,像是想要微笑,又像是沒有任何感情。
達米安半彎下腰的身體頓時停住了動作,他的視線隔著一扇車窗凝固在了那個身影上。
他看到她也略微低下頭,看向了他的方向,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愣了一下。
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全然陌生的少女的精致麵容帶著一點與歐美人種不太一樣的特殊韻味,讓她的氣質更加柔和。
但最讓他在意的是,她有著一雙非常漂亮的藍色雙眼,那雙眼睛前突然浮現的流動水光像是世界上透徹的鑽石一樣閃爍著瑩澈的光澤,看上去一碰即碎,實際上卻堅硬無比。
她的表情變得非常非常溫柔,看著他的眼睛裡蘊含著無比深厚的感情,然後對他緩慢地揚起了一個微笑。
他看到她的嘴唇一張一合,那個口型是——
dai。
達米。
達米安的瞳孔驟然一縮,幾乎是下意識地直起上身,想要仔細查看那個人的模樣,但剛好,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一輛車緩緩開過,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達米安毫不猶豫地關上車門,轉身往那個方向跑去,靈巧地躲過了街道上的幾輛車,直接衝到了那個少女剛剛站著的地方。
但那個陌生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再看不到任何蹤影。
達米安麵色陰沉,低聲吐出一句臟話。他為此刻感受到的煩躁與急切而胸口不斷起伏,卻覺得這份感覺該死得熟悉。
——就像是,他曾經在哪裡經曆過類似的事情一樣。
他乾脆地掏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德雷克,我要這一個月內韋恩集團門前的監控視頻。”
他就不信,自己還不能找到一個五官那麼出眾的人了。
……
“嘖,我知道了。”他隨意地戴上衛衣上的紅色兜帽,將自己的麵容隱藏在兜帽之下,對電話那邊不耐煩地應了一聲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傑森·陶德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熟練地低頭躲過各個攝像頭的範圍,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真是會使喚人,”他低聲自語著沒有人能聽見的話語,“明明就能讓店裡的人直接那個該死的蛋糕送過去,還非要我去拿……不就是怕我跑了嗎,還搞這麼多花樣,混蛋大藍鳥——”
他已經很久沒有來到哥譚的市中心這邊了,對周圍熱鬨的人群不太適應,隻是雙手插兜,低著頭忍耐自己的彆扭感。
但作為對哥譚了如指掌的那個家庭中的成員之一,他依然對自己要怎麼走清楚無比,隨意地瞥了一眼周圍就轉了個彎,走到了一家蛋糕店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