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接受了謝青的提議, 讓顧雯出演女主。男主也是一位初出茅廬的新演員,叫顏天羽。
顏天羽半年前在一部宅鬥大戲裡出演過男三, 因為長了張高冷出塵的臉,演技也在線, 當時小小地火了一把。
但以他當時火的程度,理論上還是拿不下這樣的男主的。
直到開拍前幾天, 劇方都還在猶豫要不要請一位最近爆火的當紅小生替掉他。
最後決定不換人,完全是因為謝青。
謝青跟《訴風月》的導演和製片在微信視頻上聊了很長時間, 全方位剖析自己為什麼覺得他合適。
在她在自己臥室裡擺事實講道理的同時,陸誠正在一樓道之隔的臥室裡收拾去參加開機儀式要帶的行李。
兩邊都沒有關門, 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她的每一個字:
“他的氣質很符合我對男主的腦補。”
“而且長得確實很帥啊, 我感覺這個顏值還是很吸粉的。”
“他的上一部戲我也看了, 演技還不錯,感覺來演這個可以的。”
氣質、顏值、職業技能,全被她誇了一遍。
陸誠剛開始聽得心不在焉, 越往後心裡越酸。
嘖嘖,小鮮肉……
他們在兩天後去了橫店,開機儀式在第二天。
影視圈和網文圈都是有些迷信的,在網文圈裡,很多作者開坑前會看看黃曆,挑個“宜動土”或者“宜開市”的日子開文,祈禱新文不撲;
影視圈更“專業”一些, 開機儀式上會設香案拜神佛, 求神佛保佑拍攝過程順利。
拜神佛多在清晨, 於是這天大家都起了個大早。
謝青和陸誠都不太習慣早起,在儀式的路上哈欠連天,反倒是動不動就拍大夜的演員們精神都不錯。
拜完神佛,有人開始吃事先準備好的早餐,謝青和陸誠對橫店不熟,來的時候也沒遇到賣早餐的地方,正想要不要就近買包餅乾湊合一下,背後有人問:“請問是玉籬大大嗎?”
兩個人一起回身,看見本劇的男主,顏天羽。
他今年才十七歲,在上一部劇裡一副高冷出塵的樣子,現下穿著身寬大的白T恤配運動褲,看起來無比陽光。
而且上一部劇裡選用了聲線清冷的CV為他配音,現在配音沒了,他的聲音也很溫暖。
如果回憶著上一部劇留下的印象看麵前的這個他,會有一種看著暖陽穿破冰層的奇妙感。
謝青和陸誠都詫異了一下,顏天羽把手裡的塑料袋遞過來:“喏,請您吃早餐。”
他暫時隻跟謝青搭了話,但遞過來的袋子裡明顯是兩人份的早餐。有兩杯豆漿,還有一些包子和雞蛋灌餅之類的主食。
接著他向陸誠伸手:“陸總。”
“?”陸誠邊和他握手邊好奇,“你怎麼知道我?”
“我在微博上刷到過。”顏天羽哈哈一笑,“#陸誠好帥一男的#,我看到過那個!”
好活潑的男生。
謝青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校園時期過得過於不開心,這兩年“年紀大了”,看到這個年紀的學生,她總是會有一種油然而生的羨慕感和保護欲。
先前麵對楚誦時就是這樣,現下也是這樣。
年輕真美好,會讓看到他們的人都想幫忙維護這種美好。
她便還是去買了兩包餅乾,買回來後塞了一包給顏天羽:“早餐分給我們了,你彆不夠吃!”
顏天羽撓頭笑:“夠的夠的!我助理買得多!”不過餅乾他收下了。
陸誠暗自扯了下嘴角,沒說什麼。不過到下午說再見時,他突然變得話很多。
他必須今晚回北京,公司還有一堆事情需要他處理。謝青則還要在橫店留幾天,因為劇組希望她幫忙把關一下劇本。
來接陸誠的車停到酒店門口,謝青看周圍沒人,就踮起腳尖悄悄親了他一口。
他就勢攬住她的腰:“每天跟我視頻一次。”
謝青:“好。”
“有事隨時微信。”
“嗯。”
“有好玩的事情,你要及時告訴我。”
“……”她終於感覺到他的情緒有點怪,眨了眨眼,“我最多也就待半個月。”
他挑眉,二話不說吻下來:“半個月我也想你。”
頓一頓聲,又說,“如果中間換酒店,你也及時告訴我。”
“?”謝青不解,“乾什麼?”
他說:“如果我不忙,就過來找你。”
兩個人這樣在酒店大堂裡纏綿了好一會兒,吳敏坐在車裡等,托腮看著他們,覺得牙酸。
等到陸誠上車,她重重一聲咳嗽。
陸誠氣定神閒:“不許說話。”
“……好的。”吳敏咂嘴,安靜片刻,還是調侃,“要不要調一下行程,每周空出一天,好過來休息一下?”
陸誠:“閉嘴。”
吳敏心裡笑倒。
.
橫店,謝青從第二天就忙碌起來。
劇組的氛圍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在她眼裡,演員是個光鮮的職業。腦補起來會覺得即便是不太紅的演員、即便在工作中,生活狀態也會好過大部分人。
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從開機的第一天開始,整個劇組就都在起早貪黑。
“一拍就是一整天”都還屬於比較幸福的情況,在謝青看來更可怕的是拍大夜,一拍就是一整夜。
她對此感到詫異,顧雯給她做了一番科普,告訴她說:“怎麼可能悠閒得起來!劇組在這裡一天,場地費、盒飯、燈光道具、群演,每一項都花錢如流水,拖一天就多花好多錢。”
“咱們組沒有特彆紅的演員還好,如果有的話,人家檔期緊,不按時拍完會很麻煩。”
“如果趕上年前開機,春節的時候演員都是不回家的,什麼時候拍完什麼時候算。”
不僅演員,編劇們也很累。
謝青在到開機後的第三天,體驗到了“寫飛頁”的酸爽。
在此之前,她作為一個網絡作者,能想象出的最大的壓力不過是“晚上八點要更新,七點鐘還一個字沒有”的生死時速。
編劇們“寫飛頁”,比這個刺激百倍。
“寫飛頁”通常是馬上要拍的原劇本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導演斃了導致的,那邊導演下一條就要拍,這邊跟組編劇趴在電腦前奮筆疾書。
謝青作為幫忙把關劇本的人,也嘗試著動過筆。但她是手寫,不到三分鐘,編劇就受不了了。
雷厲風行的編劇一把抽走她手裡的筆扔在桌上,擼起袖子:“大大你什麼想法你說,我來打!”
那個下午還碰巧出了好幾場寫飛頁的戲,幾個小時過去,謝青覺得腦細胞枯竭,神經在頭皮下抽得陣疼。
晚上回到酒店,想睡,又因為大腦無法放鬆而睡不著。
睡不著,她就想出去吃好吃的了。
劇組在吃飯這方麵真的有點慘,大家通常沒什麼時間好好出去吃飯,這幾天都在吃盒飯。
她還是其中過得比較好的一個,盒飯送來她就能趁熱吃。演員和導演如果在盒飯送來時還在拍戲,飯放涼了也隻能湊合吃了。
然而拿大眾點評搜了一圈,影視基地附近沒啥好吃的……
至少那些大家耳熟能詳的大型連鎖餐飲,附近一家沒有。
謝青搜來搜去,找了家看起來還行的燒烤,跑到劇組群裡問有沒有人一起去,她請客。
有的人說去,有的人說要睡了,不去。於是要去的在酒店大廳集了合,臨出門之前,群裡彈出了顏天羽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