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在身邊,她就是覺得少了點意思。
酒過三巡,陸誠終於主動打了個電話進來。
“喂?”謝青接通,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焦急:“對不起我來晚了……哪個包間?”
謝青:“浣溪沙。”
陸誠:“在什麼位置?”
謝青:“你問一下服務員,讓服務員帶你進來。”
“他們這裡太忙了啊……”陸誠道,“我都找不到服務員,你來前台接我一下?”
找不到服務員?怎麼可能?
謝青皺皺眉:“行,那你等等我。”
說罷掛掉電話,跟大家解釋了一下,離席出門。
包間門在她背後闔上,宋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招呼大家都起來,悄悄推開門,跟上她。
鄒小盈不解:“乾什麼啊……”
“跟我來就是了。”宋墨躡手躡腳,大家跟著也躡手躡腳。
這家餐廳的內部格局其實並不算很繞,包間都在四周圍,前台在大門口,很好找。
謝青滿心怨氣地往大門口走,也不太抬頭看路。邁到前廳的刹那,禮花在兩側砰然炸開,嚇了她一跳。
懵然抬頭,她看到陸誠西裝筆挺地站在幾步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一時沒回過神,正好讓他等了一等,等跟在她後麵的人都趕到。
然後,他打開了手裡小小的絨麵紅盒子。
單膝跪地:“青青。”
期待中的一幕出現,謝青卻沒出息地愣在了原地。
陸誠輕了輕嗓子,重新開口:“我國著名新生代作家·魯迅文學院網絡文學高級研討班畢業生·茅盾文學獎網絡文學獎得主·《文采風流》年度總冠軍·誠書文化的神秘人·《青珠錄》及《訴風月》的作者玉籬大大。”
“你的經紀人,陸誠,想獲得終身陪你創作以及……屠龍的權利。”
“你願意授權碼?”
謝青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但在最後一秒,又落定下來。
她忽而有了平日和他說笑的輕鬆,眼波流轉,道:“那我把每天給我做早餐的權利搭出給你,怎麼樣?”
就像賣影視搭個遊戲或者出版那樣。
他麵露驚喜:“真的嗎?”
謝青再忍不住,笑容溢起,跑過去一把撲向他。
單膝跪地的陸誠慌忙扶住她的腰,在朋友們和圍觀群眾的起哄聲中,兩個人一齊重心不穩地栽倒下去。
她趴在他的胸口,聽到他嗤笑著表達不滿:“我還計劃給你個公主抱的。”
她不理會,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便如同找被藏起來玩具的小貓一樣扒拉起了他的手:“戒指給我!”
陸誠笑了兩聲,就這樣躺在地上,拿起戒指,抓過她不安分的貓爪,鄭重其事地為她戴上。
這枚戒指買得十分艱難,他原本以為鑽戒都差不多,結果一走進店裡就選恐發作。在之後的一個多星期裡,他幾乎跑遍了北京大大小小所有的鑽戒店,終於挑到一枚完全合意的。
挑好之後又得知:“戒指而已,竟然還分尺碼?!”
被迫幫他當了一個多星期參謀的宋墨用傻子的眼神看了他至少三分鐘。
於是接下來,他又不得不專門回家了一趟,趁謝青不在翻她的首飾盒,研究戒指的尺碼問題。
從家裡出來,他又被宋墨繼續看了至少三分鐘。
“說真的,陸誠。”宋墨最後拍了拍他的肩頭,“你以後要是跟彆人講這個蠢事,你就說你是隔壁Q大的哈。”
謝青和陸誠終於一起從地上爬起來,接受朋友們的祝福。
而後大家一起回包間,剛坐下,流錦想起來:“所以這是陸總帶來的驚喜……青青你本來也不知道對吧?那你原本準備的驚喜是啥?”
“……”謝青微僵,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她,包括陸誠。
他攥攥她的手:“什麼驚喜?”
“我……”她羞赧地彆過頭,臉栽到他肩上,甕聲甕氣,“我本來想跟你求婚的。”
“……哈?!”陸誠笑音複雜,又一把將她攏住,“對不起對不起,我搶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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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謝青戴著訂婚戒指,登上了發布會的舞台。
發布會采用網絡直播的形式,播放權交給了先前合作過的菠蘿TV,出現在現場的基本是媒體和合作方,讀者作者則基本在線上圍觀。
她直視著正前方的鏡頭,一字字念道:“在寫作的道路上,我曾經曆過極具戲劇性的毀滅性打擊。”
“今天能有機會再度以玉籬的身份麵對大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的未婚夫,陸誠。”
“這是一份幸運,我知道,並不是每一位遭遇磨難的作者都能擁有這樣的幸運。”
“所以從獲得這份幸運的那一天起,我就在想,如果我真的再次成功了,我能不能為這個行業做點什麼,把這份幸運傳播下去。”
“最終,我決定成立這份基金。”
“這份基金,以《訴風月》的影視版權費作為起始基金。《訴風月》全文五十多萬字,最終版放在word文檔裡,是三萬行。”
“這是我重新開始的起點,因此,我選它作為基金的起點,選它獻給我所愛的網絡文學行業,獻給千千萬萬和我一樣在努力抒寫心中故事的作者。”
“和我討論這個項目的律師朋友曾建議我以‘火種’之類的名稱給基金命名,但我最終選擇了‘情書’這個名字。”
“這份情書,寫給這個行業裡的每一位同仁。”
“如果你被剽竊、被抄襲,又沒有錢或經曆應付官司,我在這裡等你。”
“如果你被蒙騙、被欺詐,又不知如何奪回屬於自己的權益,我在這裡等你。”
“如果你被誹謗、被誣陷,又投訴無門,甚至和曾經的我一樣隻能被迫封筆,我在這裡等你。”
“希望你永遠都隻需要安心創作,精力隻需要投入在筆下的世界裡。”
“希望每一位用心築夢的人都不被辜負。”
“希望網絡文學輝煌燦爛。”
“這份情書,寫給你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