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的話仿佛一個笑話,讓尚樊宇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哪個女人竟然還敢來威脅他?
尚樊宇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大家都說他頭腦聰明,家裡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沒有不疼他的,繼承公司也沒有什麼勾心鬥角,有他的父母保駕護航。可以說,他的人生幾乎是一帆風順的人生。
然而,就算是美滿的人生也難免會有缺失,尚樊宇已經30歲了,卻依舊還未成家。
因為這件事情,家裡的幾個老人都急瘋了。尚樊宇卻覺得自己還年輕,以他的身家,什麼女人找不到?
何況,孩子又吵又調皮,尚樊宇一點也不喜歡孩子。
在遇到白翌謹之前,他確實是不喜歡孩子的。他印象裡的孩子,不是每天打打鬨鬨,就是天天四處闖禍,做了什麼壞事從不承認,一旦被抓就撒潑打滾。
結果這次出差,他就遇到了幾乎想要收養回去的孩子——白翌謹。
他和白翌謹的相識說起來也是一個緣分,因為工作上的原因來到這裡出差,作為一個大公司的老板,日日夜夜都有人請客。連著幾天酒肉不斷,尚樊宇可以說是十分膩味了。於是,在一次工作結束後,他推了所有的應酬,他一個人開著車在陌生的街道上行駛。
找一個陌生的地方,喝一杯陌生的咖啡,他想要一個人靜靜的感受一下自然,感受一下生活。
可是,在陌生的地方,特彆容易蔓延的是孤單。
“叔叔,你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你是不是也沒有朋友?那我和你做朋友好不好?”
白翌謹的一句話,打開了他和他之間的齒輪。孩子還小,說著小大人的話,有著心疼的經曆。
沒有父親、母親工作繁忙一人獨自在家、上學沒有朋友……
尚樊宇從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孩子,小孩子長得乖巧可愛,說話客客氣氣。那時候,他就想,如果是這個孩子,結婚生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想法隻是想法而已……
結果,一通電話就有人告訴自己,他當爸爸了?她是他孩子的媽媽?我可去你的吧!我孩子在哪裡都不知道,還媽媽?多大臉啊?
因此,尚樊宇的聲音十分冰冷:“……你說你誰?”
此時,白嫣然的心態已然崩了,她曾經發誓不會聯係尚樊宇,帶著孩子自己生活。結果,卻在如今的情況下放棄了。
她已經想不到有誰還可以幫助自己了,王兆攜款潛逃數額巨大,造成嚴重後果。律師說很大可能會被判無期徒刑,沒收全部財產。
這也就算了,本來和她沒有關係。也不知道王兆發了什麼瘋,死咬著自己不放。硬是說自己當初知道他欠錢,全程幫著他跑,硬是要把自己定成包庇罪。
白嫣然嘔出一口血,當初王兆找到她的時候她確實不知道他是身負巨債。但是到了米國以後,她慢慢也知道了,隻是那之後王兆已經逃的無影無蹤。
平時雖然有電話聯係,但是也沒有告訴她他的位置。雖然白嫣然也大概猜到他可能在哪裡,但是想著王兆畢竟幫助過自己,因此,對於他的躲藏地點,她就當作不知道誰也沒告訴。
結果,王兆這個小人,不但不記自己幫他的恩惠就算了,竟然還想拖自己下水。
白嫣然又氣又恨,恨自己多管閒事,恨自己沒有看透王兆的惡毒心思。
但事情已經這樣了,想著怎麼逃出去才是如今的她最該做的事情。
因為,她還有孩子。如果她入獄了,她的孩子怎麼辦?她入獄了,以後她的孩子出去就會被人說有個犯法的媽媽。
大家都會對翌謹指指點點,甚至翌謹將來都會因為她這個汙點而被人詬病。
白嫣然心裡痛極了,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王兆要這樣害她?而且,警察相信王兆卻不相信自己。在審訊室裡已經呆了一天了,她嚇的兩腿發抖,甚至想要什麼都招了,隻要能從那個房間出來,隻要警察能夠不再審訊她就好。
所幸她堅持住了,借著上廁所的時間,她必須找一個人幫助自己。
所以,她想到了尚樊宇,那人有權有勢,還是孩子的爸爸……
白嫣然抖著手拿出手機,她進入備忘錄,那裡有用一個紅心標注的便條,上麵有一個她來來回回已經背了不知多少遍的電話號碼。
這個電話號碼是那天晚上他給她的,她沒舍得刪,總想著有一天孩子問起來的時候,她能告訴孩子他的父親是誰。
但沒想到,再用到這個號碼竟然會是在這個的時候。
聽著對麵尚樊宇的冷冷的問話,聽著他問自己是誰,白嫣然忍著羞恥下定了決心,眼神也堅定了不少。
她告訴尚樊宇:“7年前,京都的皇冠酒吧,我們的第一次。”
尚樊宇皺眉,7年前?
腦海裡的記憶開始轉動,很快他就想起了7年前的一件事情。漆黑的夜裡,煩亂的心,啤酒紅酒一地酒杯,男人女人荒淫無度。
尚樊宇很少會這樣放縱自己,那一夜,在一個混亂的酒吧裡,他見到一朵蓮花般的女孩。
這提起了的尚樊宇的興趣,甚至可以說當時對女孩感興趣的人不僅僅有自己。
兩人看對了眼,春風一度到了第二天早上。女孩消失了,尚樊宇雖然可惜,但是到底不會因為一麵之緣而對她戀戀不忘。
這件事情,也就成了記憶裡一片美好碎片。
如今,她突然打來電話,尚樊宇隻覺得可笑。
“你是白嫣然?”他還記得她的名字,足以見得,他當時是真的挺喜歡她的。
一邊的白翌謹一呆,抬頭看向電話。
白嫣然一喜:“你還記得我?”
尚樊宇皺眉:“什麼事情?”
白嫣然心裡那點喜意收了起來,她有點難堪地說:“我出了點事情,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尚樊宇更好笑了:“時隔七年,你現在和我攀關係你要是在那夜之後讓我幫你,我倒是願意。”
白嫣然聽了這話,淒涼一笑:“可是,我生了你的孩子。如果我入獄了,孩子怎麼辦”
尚樊宇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不信,接著又覺得她既然說出來了,很大可能就是真的了。心裡怒火衝天:“你生了我的孩子你生我的孩子既然沒跟我說一聲!!!”
白嫣然沒想到他這麼生氣,一時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做爸爸了不該開心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但是她還是趕緊解釋道:“他很可愛的,而且很乖,特彆特彆像你,腦袋聰明的不得了。你見了他,肯定會喜歡他的,沒人會不喜歡我們的寶寶,他真的特彆好。”
尚樊宇被她自大的口氣氣笑了:“喜歡?見都沒有見過的孩子,你說我會喜歡?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話到這裡,一邊柳然突然勾唇一笑,對437說:“這個男主說到點上了。”
437知道,宿主開始誇人就是要做什麼了,但是它不知道宿主準備做什麼,所以虛心請教:“……隊長想做什麼?”
柳然:“做什麼?當然是挑撥離間了!柯源太不是說我挑撥離間最在行嗎?”
說著,她就扭頭對身邊的白翌謹說:“翌謹,電話裡的聲音好像你媽媽的聲音哦!”
什麼也沒有聽到的白翌謹一臉問號:“???”
一邊的孔姍姍崇拜地看著柳然:“然然,你好厲害,那麼遠都能聽見。”
拿著電話的尚樊宇一呆,他突然咻地轉頭看向白翌謹,臉上神情震驚。
白翌謹也呆呆地看著他:“那個是媽媽的電話嗎?”
尚樊宇那一瞬間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眼前可愛到自己心裡歡喜的孩子,今年六歲,姓白,沒有父親……
他抓著手機的手慕然一緊,他緊緊地盯著白翌謹,緩緩開口對白嫣然說:“地址發給我。”
然後,他很快掛了電話蹲到白翌謹麵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問:“翌謹,你媽媽叫什麼名字?”
柳然笑了:“你剛才不是叫他媽媽的名字了嗎?就是白嫣然啊!”
果然如此。
尚樊宇閉眼,此時的他心裡波濤洶湧,痛苦憤怒開心都夾雜在一起,竟然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白翌謹悄悄退了一步,他雖然是個孩子,腦袋卻出奇的好用。
在柳然說電話的那一邊是媽媽的時候,他便回想了一通尚樊宇的話。結果,他記得最清楚的卻是尚樊宇不喜歡自己。
他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尚樊宇,雙眼慢慢紅了,掛上了淚珠。小孩子的眼淚如珍珠,那樣珍貴。
尚樊宇一呆,隻覺得心裡尖刺一般痛。
“翌謹。”
白翌謹又後退一步,躲開尚樊宇的手。他趕緊轉身拉著柳然說:“然然,我們回家。”
柳然就對尚樊宇笑著說:“叔叔再見。”
尚樊宇也一臉懵逼和痛苦,孩子不理自己,是因為他剛才說了傷害孩子的話。他真的沒有想到,白嫣然說的孩子,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手機傳來一條短信,他看了一下,果然是附近的警察局。到這裡,已經幾乎可以確定白翌謹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尚樊宇抓著頭發蹲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白、嫣、然!!!
而柳然拉著尚樊宇跑出去後,很快就碰到了找她的柳文和柯炎。
柳文一見到柳然就氣地大罵:“你乾嘛不在學校等我們害的我和柯炎找的半死。”
柳然笑著說:“翌謹帶我去公園玩啊!”
孔姍姍啊了一聲:“我媽媽肯定也在校門口等我!完蛋了!”
說完,她背著書包飛奔回去。這裡離學校近,柳然看了一眼,見她媽媽也開著二輪過來,就知道孔姍姍要糟。
但是她是冷漠無情的同桌,所以冷酷地轉開了頭當作沒看見。
遠遠地都能聽見孔姍姍的媽媽著急地大罵:“你什麼膽子?竟然敢一個人跑出來?我等不到你還以為你被抓了,你是不是想挨打?”
孔姍姍:“麻麻,對不起。QAQ”
孔姍姍的道歉並沒有什麼鳥用,她的媽媽依舊嘰哩吧啦地罵。
柳文雙手環胸:“你看看人家媽媽說的,你還敢不敢出去亂跑。”
柳然也雙手環胸看向他:“就算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