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春娥想想曉曉長得像小牛犢一樣健康胖虎,兩人親近了很多,話越說越多,疏離感消了大半。
莫莉躺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是沒勁兒也出來跟著忙活,她手腳麻利,刀工尤其好,切出來的土豆絲像用尺子比著切似的,勻稱極了,劉才芝還沒見過那麼細的絲呢,嘖嘖稱奇:“莫莉這土豆絲切得真好,比我家那兒媳婦強多了。”
劉才芝的兒媳婦做飯不行,那土豆絲切得比手指還粗,煮菜有時候鹽多有時候鹽少的,劉才芝不知道為這個生了多少氣,出門見誰家媳婦做飯好吃她都要把她兒媳婦拉出來遛一遛。
邵春娥跟莫莉的婆媳關係處得好,不是很想拿他跟彆人比,就沒說話。莫莉笑著說:“我強大嫂子家外可一把抓呢,上回我媽還跟我說強大嫂子乾活一個頂倆呢,我可沒那兩下子,擅長的東西就不一樣。”
強大嫂子是個能乾人,十幾歲的時候就能掙滿工分,嫁人以後彪悍不減。
劉才芝有些得意,她這兒媳婦要是不能乾她也不會讓她進門,大家轉移話題說起了彆的。
第一個菜下鍋,顧銳峰帶著顧水田跟三爺爺他們來了,莫莉去裡屋給桌子擺上,又衝了一壺茶,顧銳峰陪著一群長輩坐在一起聊天,不一會兒就煙霧繚繞,莫莉伸頭一看,是他們抽起旱煙來了。
邵春娥做菜手藝一直都很好,同樣的菜同樣的調料她做出來的就是比彆人做出來的好吃一些,今天人多,她用大醬燉了一個魚,魚裡邊放了豆腐,又做了個豬肉土豆燉白菜,這道菜聽起來像是個黑暗料理,但這年頭土豆都麵,燉過以後濃稠的湯汁包裹著白菜,軟軟爛爛黏黏糊糊,十分下飯。
兩個菜做了兩大盆,而在這個年代,待客之時有這兩個菜就已經很拿得出手了。
邵春娥在自己的炕上擺了一桌,帶著劉才芝跟茉莉一起吃:“他們那屋又喝酒又抽煙的,烏煙瘴氣的,咱們在這邊吃,清淨。”
劉才芝沒有什麼異議,她們這邊吃飯都是這樣的,男的因為要喝酒自己坐一桌,女人跟小孩單獨開一桌,菜色都一樣,沒什麼可挑剔的。
這一頓飯吃到下午三點才結束,顧銳峰把他們都送走,莫莉跟邵春娥也收拾好屋子了。
顧銳峰的酒量很好,喝了那麼多酒就像沒喝的一樣。他坐在炕上對正在做嬰兒衣服的婆媳二人道:“這一回的假期隻有半個月,初二我跟莉莉去走親戚,初三咱們就走,咱們那邊的家屬院置辦東西得花不少時間呢。”
邵春娥跟莫莉都高興起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新家要置辦什麼家什,討論得熱火朝天,在她們的說話聲中,顧銳峰睡了一會兒。
他是被炮竹聲驚醒的,醒來抬頭一看,外頭的天都已經黑透了,莫莉跟邵春娥在炕梢說著話包餃子。
包的是豬肉白菜餡的跟韭菜雞蛋餡的。他們這邊冷,冬天能吃的菜除了土豆蘿卜就是大白菜,顧銳峰能在這個沒有蔬菜大棚的年月裡買到一把嫩生生的韭菜已經很能說明他的本事了。
聽到動靜,莫莉轉過身看他:“睡醒了?渴了嗎?炕櫃上給你放了水了。”
喝醉的人酒醒都渴,顧銳峰聞言端過水杯就喝了起來,水是晾得的白開水,特地放到外麵去冰了一會兒,喝著涼得有些紮牙。喝過酒後人的胃裡是燒灼的,涼水喝到肚子裡很舒服,心中的燥熱全就消了。
喝完水顧銳峰去洗了手也過來包餃子,他包餃子的技術是從小就會的,餡放到擀得圓圓的餃子皮裡,一折兩邊一捏就是個很漂亮的大肚水餃。
大年三十的這天晚上一家三口守歲到淩晨,最後莫莉撐不住先睡了,邵春娥跟顧銳峰都一晚上沒有睡。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天剛蒙蒙亮外頭就響起了劈裡啪啦的炮竹聲,十分的熱鬨,顧銳峰也起來點了一根,回屋時顧老婆子也出來了,見顧銳峰沒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臉色一沉:“見了長輩都不知道叫人,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
“與您無關,不勞您費心。”
顧銳鋒轉身就走,顧老婆子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沒回頭,氣得顧老婆子直吸氣。
王淑娟乾活乾得更專心,王淑娟就不明白了,顧老婆子咋就越挫越勇,顧銳鋒都擺明了不想搭理她了她還一次次的往人家跟前衝。
這不是上趕著找人家罵她嗎?
她也是真沒明白顧家這祖孫三代,明明有個這麼出息的兄弟咋不扒著還去上趕著去得罪,鬨得現在親戚都沒得做。
想到昨天顧銳鋒用自行車馱著回來的那些東西王淑娟的心就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