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清晨,久違的晴天。
花曉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老舊的彆墅門鈴早就壞了,“砰砰”沉悶的敲門聲格外吵人。
她不耐煩睜眼,眼底困意沉沉,而後想到什麼,扭頭朝床上人望去。
季遇仍躺在那兒,臉色蒼白中帶著抹不正常的紅,依舊閉著眼。
三天前,或許是沒吃藥的緣故,季遇當夜便發燒了。
花曉睡眠一向淺,躺在沙發上隱隱聽見床上人呼吸粗重了許多,打開燈便看見季遇雙頰燒的通紅,整張臉比平日的蒼白添了血色,襯的更加綺麗了。
他燒的不輕,意識遊離。
花曉本打算送他去醫院,季遇卻隻躺在床上悶聲不吭。
無奈之下,她隻好拿了退燒藥和冰袋,按時喂藥,時不時換上冰袋,祛疤的藥膏自然也沒落下。
她可不想任務還沒完成,任務目標便先燒死了。
如是過了三天,季遇的高燒終於降了下來。
隻是,也不過是照顧了一隻白眼狼罷了,三日衣不解帶,他卻一絲好感度都沒上升。
“砰砰”,又是兩聲敲門聲,喚回了她的思緒。
花曉皺眉望著季遇,一個從小沒有安全感的私生子,她不信他會睡得這麼沉。
不過,她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彆墅大門外,站著一個清麗的女人,施了淡妝,穿著淺色長裙,算不上驚豔,但有一雙充滿生機的眸子。
她的身後,則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看著便價值不菲。
花曉幾乎立刻認出來人,蘇荷——這個故事的女主角,也是季遇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不過,花曉深覺,若論起樣貌來,季遇比之還要美上幾分。
“花小姐?”蘇荷率先打破沉默。
花曉點點頭。
“你好,我是蘇荷,”蘇荷對她頷首笑了笑,“我聽連城說,季遇在這裡是嗎?”
花曉倒不意外被找到,畢竟沈連城身上可是有男主光環的,查一個剛出獄的人,並不難。
“是。”她點頭。
“不知花小姐可否行個方便?”蘇荷垂頭想了想,“我有些話,想當麵對他說。”
“恐怕不方便,”花曉笑開,有些壯碩的身子直接擋住了半開的門,“不過蘇小姐說給我,我替你轉達也是一樣的。”
“你是他的……”
花曉想了想:“債主。”
她也沒有撒謊,她的確……隻是來討一筆債而已。
蘇荷似乎被她這番話堵住,好久才又開口:“他……還好嗎?”
花曉沉默片刻:“一個招惹了不少仇家的剛出獄的人,蘇小姐覺得呢?”
蘇荷臉色一白。
花曉突然笑了出來:“放心,他在我這兒,好得很。”
蘇荷抿了抿朱唇,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要高上一些的女人,她明明生的黑黑的,又壯碩,可……當她眯眼笑開時,偏讓人覺得很……媚,匆忙搖搖頭,她低問:“他不想要見我,是嗎?”
花曉點頭:“他不想要見你,他想要你,可是得不到。”
蘇荷緊咬著唇角,眼底似有愧疚,最終從手包中拿出一個錦盒:“麻煩花小姐將這個交給他。”話落,轉身朝著黑色商務車走去。
與此同時,黑色商務車的後座,車窗徐徐落下,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唇角噙著一抹淡笑,朝花曉望來。
花曉皺了皺眉,她不喜歡被那個男人盯著的感覺。索性轉眸,迎著那目光望過去,在看清男子樣貌時,緊皺的眉心倒是舒展了些許。
這個男人生的溫和清貴,讓人隻有一種感覺:如沐春風。
可是,那副金邊眼鏡下的眼睛,卻透著幾分無情。
此人絕不是沈連城。
沈連城冷峻酷雅,不苟言笑。
“小叔叔,走吧。”蘇荷打開車門,低低道了一聲。
“嗯。”男人低低應著,對花曉疏而有禮的頷首,“花小姐,再見。”車窗徐徐關起。
花曉眉心微挑,那聲“花小姐”莫名的熟悉,還有……那人嘴裡所說的“再見”二字,總讓她聽著另有一種彆的意味。
“小叔叔……”她默默念了一遍這三字。
腦海中倏地響起一陣聲音: